无数人盯着男人手中的红色药丸，心脏像是漏了一拍。
他会怎么选？
是选择接过那颗红色的药丸，选择和那男人一样，掌握无数人的生死？
或者是就这样，倔强又绝望的死去？
“别接啊…”
有人开始在心中默念…为那个曾经的少年。
“别傻了，他早就已经选完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他的记忆！”
突然，弹幕中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让他们回过神来。
观众们这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事情，是已经发生过的。
如果他当初没有选的话，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个躺在被告席上的江道然？
“原来……那个时候的他，还是选择了背弃自己的信仰。”
“唉…人在绝望的情况下会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欲望，更何况他还经历过这么多，想要活下去太正常不过了。”
“正常？正常个屁！他就是个叛徒！”
网络上，弹幕形形色色，瞬间布满了整个屏幕。
有人惋惜，有人沉默，有人痛斥。
可是这一刻，只有王靳神色复杂的看着画面。
这个一生缜密的男人，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从江道然的眼中，看到了释然。
对生死的释然。
他不会选的！
王靳可以肯定，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每次战龙小队陷入绝境的时候，江道然的眼中就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然后舍生忘死，一次次的将他们从绝境之中，硬生生的拉出来。
他，早就已存了死志。
哪怕死亡，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信仰，别人玷污。
“唉”
王靳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头埋入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
江道然的手，颤抖着。
他已经被打得无法正常的伸出手臂了。
他的手越接近那颗红色的药丸，男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加猖狂。
掩饰着眼底的那抹越发浓烈的失望。
“来吧！我向你保证你的地位绝对不会比我低！”
“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最亲密的兄弟！”
“我会与你，一同分享这个美丽的世界！”
男人的话，越来越诱惑，那如厉鬼一样狰狞的脸，也越来越扭曲。
“不要啊……不要拿啊！”
男人的心中疯狂的嘶吼着。
终于，江道然的手，拿起了那颗红色的药丸。
“太好了！赶快吃下去吧，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最好的兄弟！以后哥哥有的，你都有一半！哈哈哈哈哈……”
“我呸…谁…跟你是兄弟。”
男人张狂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留下的只有如水一般的阴沉。
“与我分享…这个世界？呵呵…你也不过…是一个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可怜人而已。”
手指还在颤抖，鲜血也一直在流，江道然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颗药丸碾碎，撒进了地上的血泊之中。
“我曾经觉得…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但是，你不配。”
突然，江道然的身体中释放出了一股气旋，猛然朝着自己的头部冲去。
气，是男人教他的，所以他还给他。
他，早已带着死志。
“不要！江道然！你听我说！”
男人脸上的阴沉，瞬间消失，他似乎忘记了，就算江道然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可是他体内那浓厚的气，却是让他还拥有自我了结的能力。
如果江道然就这么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寄予希望的人，就没有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急了。
他必须阻止江道然的气！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咔擦！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进了江道然的耳中。
睁开眼睛，他看到的是男人焦急的脸。
和被他的气，轰得粉碎的肩膀。
良久，屋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玛德，我忘了你小子还有这本事来着。”
男人的脸上带着苦笑，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溢出。
“这一下，算是我还你的利息，剩下劳资欠你的，以后我慢慢还。”
“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突然，江道然的情绪再次失控，不顾伤口的疼痛，大声的嘶吼道。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战龙队长考核。”
男人苦笑着，缓缓的躺在了江道然的身边。
“曾经…秦战也是这么过来的，上一届的教官，差点被他揍死。”
“这是每一个战龙队长，必须经历的过程。”
“如果一定要打碎一个人的信仰，那这个队长当的还有什么意义？”
经受了这一切的江道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打碎信仰？如果你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么你对上那些家伙的话，毫无胜算。”
“你真的以为那十分之一的概率，是针对普通人的？”
男人的话，像是说尽了人间的疾苦。
“你知道，曾经与我一起接受任务的那些人，都是多么的坚定？他们有的亲人死在屠龙的手中，有的为了加入屠龙，全身的骨头碎了十三处！更是有一位，亲手杀死了自己被屠龙洗脑的弟弟！”
“你觉得，他们哪一个，比你差？”
“你……你也是…”
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躺在一旁的男人，这一刻，江道然心中的怒火，似乎也减弱了很多。
“星火计划，我是那成功的三人之一，我叫夜冷锋。”
“代号破晓。”
“你真以为我前面说的，是在骗你么？”
江道然的心脏突然一阵刺痛。
此时男人那狰狞的脸上的伤疤，是那么的刺眼。
“那些都是真的…除了信仰，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屋子内，突然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两个男人，躺在血泊之中。
……
“冷锋！这次战龙的队长考核，就你去吧？”
“为什么？我可不想再毁掉一个好苗子。”
“毁掉他？呵呵…你毁不掉他的，这小子，和当初的你很像！骨子里都有一股垮不掉的韧劲。”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没问题，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的手段可能不适合很多人。”
“去吧去吧，或许这一次，你们两个能成为不错的兄弟？”
“兄弟？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兄弟了！他们…都死了！”
“那么我相信，这个小子，会是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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