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若是没别的事儿就先回去吧！”锦芳已经恢复冷静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即使穿着囚服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依旧清冷孤傲，视死如归。
锦元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
“我母亲当年难产而死是大夫人的功劳，这件事儿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说罢了，你若是觉得你母亲当真冤枉，那就尽管为她报仇吧！”
锦芳的表情瞬间紧绷，像是遭受了天雷一般，呆呆的愣在原地。
锦元没再搭理她，转身走出大牢。
她来这就是为了警告锦芳一声，她在宫中怎样折腾都可以，但绝不能把家族扯进来，若是整个锦家被灭门，即使锦元爬的位置再高，也会背着罪臣之女的罪名，若真如此，恐怕锦元也无法翻身，更会遭人诟病，戳断脊梁。
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外面的阳光，锦元猛喘了口粗气，有种恍惚的感觉。
今天往这走一遭，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她衷心的希望锦芳能够悬崖勒马，若是再继续错下去，只怕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莺灵久久等不到锦元，很是着急，她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若锦芳想对锦元动手，只怕她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正要下去看看，迎头撞见锦元，立马喜笑颜开。
“皇太后总算出来了。”莺灵搀扶着锦元，又朝后看了一眼，“皇太后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嘉嫔跟您说什么了？”
锦元摇摇头，没吭声，她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一旁的贺襄也发现了，欲言又止。
司祈年知道锦元会到东厂来，也知道她会去看锦芳，但出来后脸色这么差劲，也确实在贺襄的意料之外。
人是贺襄放进来的，万一司祈年因此生了气，这可怎么交代。
贺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锦元已经走了。
“皇太后，咱们现在回去吗？”莺灵小心的问了一句。
“回去吧。”锦元点点头。
她来这本来就没别的事儿，现在也办完了，路过司祈年的书房时，锦元稍稍停了停脚步。
虽说她来东厂的次数不少，但东厂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既然现在自己已经来了，要不要去跟司祈年打个招呼？
莺灵也察觉到锦元放慢脚步了，很识趣的等着。
罢了，反正早晚都会见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锦元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然而，她才刚刚转过身，呼吸猛地一惊，就在她面前，司祈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
“皇太后来到本督主的地盘，一声不吭就要走了吗？”司祈年尾音轻轻上扬。
他双手束在身后，脚步轻快。
今天的他和往常有些不同，不再是一身沉闷严肃的黑衣，换上一身白袍，颇带着几分明媚和清爽。
锦元也笑了，“哀家宫中还有事儿，所以想尽早回去。”
“难道皇太后也不关心嘉嫔接下来会怎么样吗？”司祈年表面漫不经心，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满。
从锦元来到东厂的那一刻，司祈年就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让贺襄迎接锦元去大牢。
这小丫头倒好，都已经来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居然也不出来见见他，一声不吭的就要开溜，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拦住锦元，还不知道她会跑多快呢。
锦元听出司祈年话中的责怪意思，抱歉一笑，又很快收起笑容。
“司大人既然把嘉嫔关在东厂大牢，想必心里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哀家虽然和嘉嫔是血缘之亲，但国有国法，法不可废，大人依法办事即可。”
“皇太后还真是痛快。”司祈年掀了掀唇。
锦元竟听不出他这话中的意思，愣在那儿不再吭声。
过了很久，最终还是锦元先开了口，“司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嘉嫔？”
司祈年剑眉一挑条。
虽然锦元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司祈年的声音冷沉了。
“皇太后方才说，国有国法依法处置，还请皇太后放心，本督主一定照做。”
锦元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了。
她走过去，站在司祈年面前，坚定的看着他，“有一件事儿司大人还不知道吧？荣太后曾经给了嘉嫔一块令牌，荣家的侍卫很可能就跟这块令牌有关系。”
司祈年的眉头瞬间皱紧，这件事儿他确实不知道，如果锦元不说只怕就要被埋在里面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锦元心虚的撇开眼眸。
“我本来借着这个缘由惩罚了嘉嫔，但现在想来，她拿了荣太后的令牌狐假虎威，短短一个月的禁足，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既然人在司大人这里，还请司大人好好调查此事，还众人一个真相。”
锦元转过身去，拉着莺灵离开了。
这是她能给司祈年提供的最后一条线索，处置锦芳也得有正当理由才行，总不能因为一个模糊的罪名便发落了她，于理于情都是不合适的。
而锦元也是听了锦芳的那番话，才决定给她一个痛快。
这件事拖得太久了，荣太后早已是打定主意把锦芳当成替死鬼，根本不会救她，但这是内部消息，外人不知情的。
荣太后更不会傻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众人，这样一来，双方的信息就对不上了。
现在锦元虽说狠心了些，但这件事总算有了个了结。
司祈年看着锦元远去的背影，垂了垂眼眸，他朝身后一招手，贺襄走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司祈年眯了眯眸，“你马上带一队侍卫到丽轩宫去，奉本督主的命令搜查宫殿，务必找到荣太后的令牌！”
“荣太后的令牌？”贺襄一愣，心中疑惑顿生。
一抬头，看到司祈年那阴沉的脸色，什么都没说，赶紧出去了。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废话，只要对方能明白意思就可以了。
锦元那话说的也是模棱两可，很明显，她不想掺和进去，既然锦元想让这件事儿结束，司祈年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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