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元嘴角一抽，这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呼风唤雨的司祈年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
锦元点头应下，司祈年腻歪了一会，架不住她的催促，这才去了东厂。
莺灵早已被雷的里焦外酥。
她跟锦元想法差不多，更多的是震惊。
非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司祈年是这样的，分明比锦元大了四五岁，居然，居然撒娇！
锦元无奈摊手，“习惯就好了。”
只怕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荣太后一路骂骂咧咧，时至今地依然嚣张，直到扔进大牢时闻了一嘴的血腥味，突然顿住。
“太后不抬头看看么？”
黑色金靴在荣太后面前站定，头顶的声音冷沉如鬼魅。
眼前的情景，他甚是满意。
荣太后猜到了一些，僵硬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她一手抚养长大的皇帝就在面前！
如同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皇帝被牢牢禁锢在架子上，头颅低垂，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已汇聚成一条血水小溪。
荣太后差点晕过去。
“轩儿！轩儿！”
荣太后发疯似的扑过去！
才一碰到皇帝，原本昏死的他立马发出一道惨叫声。
荣太后吓得赶紧收回双手，崩溃不已，“轩儿，你哪里痛，叫太医，快叫太医！！”
皇帝不自觉的抽搐，喷出一口血水，尽数洒在荣太后绣满金凤的衣裙上。
“轩儿，我的轩儿！”
荣太后痛的几乎昏死过去，想碰他又不敢碰，一颗心狠狠揉搓着，如同凌迟。
皇帝生母早逝，自小就被养在荣太后身边，二十多年了，荣太后怎能不心疼。
眼前掠过黑影，司祈年已来到跟前，脖间的红梅格外刺眼。
“皇上感觉如何？”
他终于回过劲来，抬起头，一只眼睛已经瞎了，露出里面结痂的血肉。
皇帝冷冷一笑，“司祈年，你对锦元还真是痴心一片，呵呵，呵呵呵……”
荣太后不知发生了何事，突然朝着司祈年冲上去，“你个畜生，你敢对皇帝动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她还没碰到司祈年就被贺襄抓住了，扔到一边。
满头珠翠散落一地，再起身时被贺襄控制住。
“荣太后这就受不了了么？”
司祈年笑的绚烂，走到皇帝跟前，握住他的手使劲一拽。
“啊！！”
撕心裂肺的痛传来，皇帝痛苦的嘶吼着，依旧动弹不得。
直到此刻荣太后才发现，皇帝的手腕处有一根钉子，穿过骨头，直接钉在木板上。
不止一根，四肢，膝盖，肩膀，统统都是。
他整个人跟木板连在一起，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痛，痛到骨头缝。
“荣太后可满意？”
荣太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跪在那，大张着嘴，连呼吸都困难。
司祈年在皇帝肩膀上摸索片刻，鲜血染上指尖，缓慢又坚定的再抽出一根钉子。
“司祈年！！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住手，你住手！！”
荣太后想冲过来却不能成行，眼睁睁看着皇帝身上的钉子一根根拔去，软塌塌倒地。
一共八根钉子，过程却持续了半个时辰，每拔出一根司祈年都会停一会，让皇帝充分享受剧痛的滋味。
两天了，他只要看到皇帝还是会想到他压在锦元身上的画面，若不是极力克制心里的怒火，皇帝早就死了。
他得留着，慢慢折磨，方才解心头之恨。
荣太后嗓子早已喊哑，绝望愤怒。
她数次要冲过来，贺襄死死按住，也不对她如何，只让她看着。
皇帝倒下，嘴角缓缓流出一口血，肆意蔓延。
司祈年接过帕子擦掉鲜血，红唇一扬，“皇帝不愧是真龙天子，命格不同常人，贺襄，皇帝累了，带他去水牢休息。”
荣太后浑身一震！
她听说过，东厂的水牢养了数条体型庞大的鳄鱼，专门用来对付罪犯。
若是想活，就得拼命逃跑，直到精疲力尽再被拉出来，复又丢进去，周而复始。
若是一心求死便将罪犯吊至水面高处，鳄鱼每次冲出水面便会撕咬一块肉，直到失血过多死去。
皇帝肯定是后者了。
“司祈年，你站住！你给哀家站住！”
“轩儿，轩儿，不要！”
荣太后虽未受刑，但已经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如果皇帝没对锦元动邪念，司祈年或许还会给他个痛快，现在嘛，不可能了。
给他后悔的时间，不给他活路的机会。
皇帝还是被带走了。
他不会让皇帝死在水牢的，整个残疾就行，后面的酷刑排着队等候，哪有这么便宜。
荣太后跪在地上，失魂落魄，泪水不断，那双黑蟒金靴再次停在她面前。
荣太后哆嗦着嘴唇，司祈年的狠毒和大胆已经超出她的想象。
“司祈年，你好狠！”
司祈年一扯唇，目光嗜血，“跟荣太后比起来，本督主甘拜下风。你从前对元儿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本督主不知情么？”
荣太后癫狂大笑，“果然是她！司祈年，你个阉人竟与贱人私通！你如何能对得起先帝，你对得起先帝么！！”
司祈年摆弄着修长的手指，笑意略浓，“这个问题，只能有劳荣太后替本督主一问了。
“来啊！杀了哀家！杀了哀家！”
荣太后起身要抽他腰间的利剑，司祈年掐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荣太后两眼突出，舌头吐出老长。
司祈年轻轻昂头，语气轻慢又毒辣，“荣太后乃是荣家唯一一位太后，荣家即将大厦倾颓，您若不亲眼看看，实在遗憾。”
荣太后双目血红，各种神色一一闪过，拼命伸手要去摸剑，司祈年眼底掠过一抹嘲讽，丢给贺襄。
“荣太后受惊，送回宁和宫安置，去吧。”
贺襄领命。
满室血腥味找不到出口，缓慢流动。
宁和宫四周很快被围了起来，层层叠叠的禁军看得人心底发慌。
短短几天时间，先是皇帝病重，如今荣太后又被软禁起来休养，这般大的动静让宫中人心惶惶。
走在路上的宫女太监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生怕惹了什么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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