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笼从二堂前庭走来,苏秦目光微寒,让那人站住。
那人便站住了,用灯笼照着自己的脸。
“苏县丞,是我,库房掌事王福!”
苏秦一见果然是王福,松了口气,王福走到他身边,指指里面。
“喝上了?”
“是呢,王掌事找赵大人有事?”
“有呢,大人前个日子,说要铁英,这不探到了消息,和他商量商量。”
苏秦失笑,现在里面的赵寒已经醉了,可没法商谈铁英之事。
王福并不着急,他也只是探听到消息,至于货到底如何,还得跑一趟去看。
暴雨过后的夜晚,月轮高悬,照进窗户,赵寒几人饮酒而乐。
肖正丰喝到正浓处,伤感满心怀。
“赵兄啊,小弟的本事没你的大,你也忒没良心,不多照应下小弟……”
他这并不清明的语言,让赵寒抬手一拳,一个醉眼看错,却击在赵彪的脸上。
赵彪疼得嗷嗷直叫。
赵寒搂着赵彪的肩膀大笑起来。
“你他妈的闭嘴,哈巴狗似的跪舔魏贺阳,还笑老子不会你那些诗词歌赋!”
“谁说老子不会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肖正丰嘲笑起来。
“赵兄你喝醉了,在吹牛,你都没上过沙场,怎么个梦回吹角连营?”
赵寒急了,一把揪过肖正丰的衣领拉近,酒气熏得肖正丰差点闭过气去。
“老子清扫杏花县的土匪,不算沙场?”
“你那破景县,要不是老子帮你剿匪,你早就让那群虱子给咬死了!”
“呸,还信不过老子!他魏贺阳的爸爸在奉京有背景又怎么样?到底保不住他吧?”
肖正丰已经是满面通红,呼吸紧迫,用手使劲的捶打赵寒手腕。
赵寒将他用力一推,肖正丰哎哟一声,摔下了酒桌。
谁知他半天没爬起来,赵寒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一看,只见肖正丰四仰八叉的睡了过去。
赵寒大笑起来,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还没踏出门,眼看就得摔个狗吃屎,两只雪白的玉手拉住了他。
正是秦暮从和秦山月!
赵寒勉强站住了,左右一抱,在美人颈窝着嗅闻一下。
没有脂粉的美人,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
比酒还要醉人!
“大人醉了,我们姐妹扶您回厢房吧。”
两美人玉面带羞涩,让赵寒依靠在玉体之上,挪回房中。
苏秦站在廊下,看着赵寒离开,无奈摇头。
然而下一刻,耷拉在秦暮从香肩上的赵寒,偷偷给了他一个眼色。
月色如银,铺洒在荒凉的西北之地。
翌日一早,赵寒起来后,没有任何酒后不适。唯有肖正丰头昏脑涨的爬起来,抱怨赵寒的酒太粗,醉得他脑袋疼。
赵寒凉凉瞥了他一眼。
“刺史大人昨日来,是叫本官推举一个曹县的县令。”
肖正丰苦笑。
“那恭喜你了。”
赵寒接着刺激他。
“还兼任景县的县令。”
肖正丰顿时震惊的盯着他,片刻之后深吸口气,在赵寒面前来回踱走。
他还真没料到,赵寒有这等本事!
肖正丰一脸酸溜溜。
“我两倒霉,你小子真走运。”
随即他露出恍然大悟,扑过来就想掐赵寒的脖子,被赵彪一手拎住了后颈。
“你小子!不会是故意把我两踢下马,自己搞三县合一吧?!”
赵寒在他面前,施施然拿水漱口。以毛制成的简易版牙刷,放上一点粗盐,就算是刷牙了。
赵寒鄙视的看眼肖正丰。
“有点智商好吗?踢魏贺阳倒是有嫌疑,你?卖了都能帮我数钱!”
肖正丰甩开赵彪的手,蹲在二堂门口蔫了吧唧的想,今天吏部没准就到了,明天就该去奉京领罪。
赵寒漱口后,一脚把这丧家犬踢开。
“这不还没死呢!你从奉京回来后,继续到景县当县丞吧。”
什么?!
肖正丰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瞪着他。
“你可莫开玩笑,我是戴罪之身,怎么做县丞?”
“放心吧,只要刺史大人不追究,谁会注意你一个小县丞的过往。”
大奉的县令以下,可以由上级指派,也可以自己招揽。
肖正丰顿时仰头大笑。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赵寒无语,这时代的人对做官真是太过执着。不过也能理解,哪怕芝麻大的官,那也比有钱的商人高贵。
肖正丰不做官,是找不到营生吗?
并非如此,只有做官才能光耀门楣!
肖正丰整了整衣服,也不对赵寒说谢,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赵彪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
“他就差个尾巴了。”
苏秦洗了脸走进二堂,得知肖正丰离开后,眉头一皱。
“赵大人,您不派人去一趟曹县?魏县令只怕不会跟您打招呼,就会前往奉京。”
赵寒想起昨晚担心的事,魏贺阳把他杏花县抖搂出去。
而今,晨风扑面而来,赵寒倒不着急了,他看着天边日升之处,有云染上朝霞之色。
“随他去吧,他这人喜欢和本官作对。”
赵彪冷哼一声,接了他的话。
“他就是一个隐患……”
一个想法冒出赵彪心头,他压低嗓音凑近赵寒。
“大人,他要去京城,没准会碰上山贼土匪什么的……”
赵寒面色一变,冷厉的瞪了他一眼。
“闭嘴,你踏马现在是官,别动不动就来江湖那一套!”
这一次,连苏秦也呵斥了赵彪。
赵彪十分委屈的闭嘴,带上佩刀,去城外巡逻去了。
苏秦随着赵寒入了内堂,将昨日王福的话转告给他。
赵寒欣喜不已,消息来得正是时候!虽然现在朝廷没有派兵,可正要在大战正式出发之际,把兵器粮草都要准备上!
苏秦见状,将王福叫入了堂内。
王福站在赵寒面前,拱手弯腰行了一个礼。
“大人,最近的铁英涨得哟……特别是渭州的铁英,好货都没得买。”
赵寒处理着各村的屁事,瞥了他一眼。
“等下本官还有案子要处理,有还是没有直接说!”
“有,就是贵了点!”
“贵不怕,不会比命重要。”
两人同时想起西夏军犯汾州之事,到底打不打,也没个准信,就像一把力刀紧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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