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能沦落的下场,无非有三。
奸污。
灭口。
先奸污,后灭口。
如此想着,月清音眼光空洞了片刻,看着面前掌中的鹅黄色斗篷,有些久久回不过神来。
夜北冥见状眉间紧蹙,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清儿,别怕。”
眼看着到了晚膳时分,驿馆的饭菜可不如在夜王府时想热便热。
阿影公事公办的将碗筷支好放在二人面前,眼看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不行。
月清音敏锐地注意到,夜北冥手下这群人训练有素。
天可以塌,饭不能不吃。
当然她心里也清楚,身在异乡处境不明,保持体力乃上上之策。
偏生夜北冥不曾秉承这样的优点,非觉得自己是铁打的。
偏偏要她将饭菜都送到他的碗里,才能见他有所反应。
男子被绑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一幕心里想要哀嚎。
又不给他吃,做个人行吗!
但想到行踪不明的妹妹,那点心思又一点点的歇了下来,转而看着地面,满脸憔悴的阴沉之色。
“阿影,给他上一份晚膳。”
这话是月清音说的,但夜北冥眼光仅仅是那么一扫,阿影便半分不敢含糊。
按规矩来说,被审问的犯人是不许吃饭的。
但月清音的吩咐,在夜王府宛如圣旨,甚至比夜北冥亲自吩咐还管用,至少对他们这群心腹如此。
他还没来得及吃,只能将自己的饭先送了过去。
男子见状眼光呆滞了片刻,眼看着火气上涌,似乎想要将面前的饭碗掀翻砸碎,却听月清音语声清冷。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救你妹妹。”
男子听着这句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过来。
面前的女子年纪不大,估摸着与他妹妹相仿,可偏偏说的每一句话都宛如巨石凿冰,带着重量的砸在心里。
穴道被封,身子发软,留点力道吃饭倒还算勉强。
阿影为他松了绑,想来他们都在这,这男人翻了天也不能对夜北冥和月清音造成什么威胁。
男子吃饭的速度宛如身后有鬼在撵,只见他三两口吃完了简单的便饭,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看向月清音。
“我叫常怀远,妹妹常怀乐,杭城以南卞香人。王妃大人,您要帮我找妹妹吗,只要您能三天之内找到她,我给您做牛做马都可以!”
“为何是三天?”
月清音刚准备吃饭,眼看着筷子又放了下去。
夜北冥眉峰微蹙,见到她这副迫切模样,虽然神色平静,但焦急的心情估计并不比那名男子松快多少。
“我与妹妹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重病卧床不起,加上妹妹的事情一出,恐怕更是坚持不了几日。”
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月清音眉间紧紧皱了皱,闻言有些无奈。
“清儿,此事交给我吧,你先去用膳。”
夜北冥知她心里着急,但没想到常怀远竟然交代的如此爽快。
许是他平日里拷打了太多嘴硬的俘虏,亦或是常怀远想致乔家于死地的心思如此迫切,几乎不怎么需要用刑,便一连串的交代了个痛快。
但夜北冥总觉得……
他所谓的妹妹,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月清音是个姑娘家,面对女子的事情会感情用事,听得多了难免会觉得难受。
但他听到已经失踪月余之际,心里几乎便已经给那名叫常怀乐的姑娘判了死刑。
只能说,乔家罪大恶极,不论此处是否有夜景焕的罪证,起码乔家罪不容诛。
可是此事牵连甚广,没有一个乔家,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乔家。
自古谁不想从龙有功,不过看押金的大小,世道的沉浮而已。
月清音终究拗不过夜北冥的强烈要求,被赶回了房间好生用膳。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心里却在想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究竟是能成为乔家的突破口,还是翻开乔家的石板之下腐烂的骸骨,慎刑司的卷宗上潦草的一笔。
夜北冥回来,夜色已深。
常怀远没什么异常举动,不可能放走,也不可能灭口,便只能先放在身边关押着。
至少等到乔家的事情尘埃落定,才能有所结果。
而客栈的小二已经打好了热水送到房间,月清音正在沐浴,仰首看见菲微的烛光下他的身影,只是疲倦而安心的长叹一声,靠在木桶边缘。
“你辛苦了。”
夜北冥的语声轻轻,看着浴桶中漂浮的花瓣,心想幸好自己来了浙南不曾忘记,落地便马上吩咐阿影去买了她沐浴用的花瓣。
大掌轻轻落在她的发间,许是白日里见她少女发髻明媚,以至于此刻看她的眉眼都明亮几分。
“让人给你买了些糕点回来,你若是没吃饱可以再吃点。”
和夜北冥公干,素来吃的清苦。
倒不是夜北冥苛责下人,而是他几乎没有习惯跟当地的官员出去花天酒地。
觉得麻烦,更是索然无味。
相较之下,今夜王之彦面前的二十八道菜肴显得格外丰盛。
“好。”
月清音并没有拒绝,一整日看似没心没肺的游玩,其实明里暗里一直都在打探乔家的底细。
他的大掌力道舒适,两个人成婚半年来已经磨合的相当娴熟。
夜北冥平日里有点小动作,就是手闲不下来。
只是他闲不下来,大多是帮她捏捏肩揉揉头,实在是她不在时,月清音倒也不觉得夜北冥手里那般空闲。
“乔盱是个伪君子,看起来一本正经,船舱缝隙里有血迹,分不清怎么来的。”
她说着,被夜北冥按得怅然轻叹一声。
“此人城府说不上深,从下棋的招式看得出来,狗胆包天但没什么脑子。”
“许是仗着乔家的势力作威作福,毕竟靠着资助夜景焕或者,指不定就等着有朝一日化鲤成龙。”
她说着,秀眉轻蹙。
“噢?乔家支持夜景焕,清儿如何得知?”
其实对于此事夜北冥早就知道,但仍旧是想听听她的看法。
月清音抿了抿唇,不可能说这是她前世就知道的事情,闻言却只是抿了抿唇。
“浙南布政使俞怀,是皇后的娘家人。若非乔家真有无可抛弃的资本,以俞家人的性子不可能容得下乔家作威作福。”
月清音说着,睁开眼眸看向夜北冥。
“巡抚衙门的账没有一本是真的,我们查不到东西,更不知道该去哪查。”
她伸手握住夜北冥的大掌,他给她按揉穴位的动作一顿。
“夫君,我们也许只能从乔家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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