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曦在房中枯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毫无睡意，也许是因为线索的重要，或许，内心深处也藏着对程若月安危的担忧。
门外闪过两个人影，王铭曦谨慎地起身。
“是我们。”
王铭曦开门让她二人进来。
“怎么样？”
“此处后山有个山洞，里面悉数珍宝，还有这一年朝廷出我们这批以外的赈灾粮。”
“是…”
“不清楚，十有八九。”
“那是县令的山洞。”一直不曾插话的阿莺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程若月回头问她。
“刚刚走来走去的那群人里面有山愈，他之前一直在县令府，妹妹经常见到他。”
“阿莺，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看宝藏”程若月拿出一个银元，“这是你的奖励。”
“谢谢，谢谢观音娘娘。”阿莺笑着，悄悄出了门。
“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程若月道，“这县令不管有再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贪了官粮，却无民众造反，可这城中的百姓却都是一副很怕他的样子…”
“有同伙。”
“嗯，但是有谁这么大胆，又有这么大的能力？”
“嘘，门外有动静。”
“皇子皇妃，为何这么晚还没歇息啊？是小人那里招待不周吗？”县令的声音传来。
“不曾，只是还有些公务。”王铭曦回道。
“那小人就放心了，二位好好休息，莫要累坏了。”
次日早。
萧霜带着杜姈走进王铭曦和程若月的房间。
“殿下，阁主。”
“嗯，对了，我需要你查个人。”
“阁主吩咐。”
“等等，此时还是交给杜姈。去查查，这个县令，看看他最近在和谁来往。”
“是。”
“观音娘娘。”
众人闻声回头。
“黄莺？你怎么在此？”
阿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想要继续装下去，确再做不到。
“杜，杜姈！你不是死…”
“此人你认识？”
“是，阁主。她曾经也是蝶灰的人。”
“哦？这么说，阿莺之前是在骗我了？”
“皇妃殿下，鄙人不敢。”
“那你说说，其中缘由。好好说。”
“民女原是蝶灰的一个小刺客，品级低，能力也有限。他蝶灰一个个生的不是人，我本是先赚些钱贴补家用才加入她们。”
“却不想被人瞧不起？”
“正是。”
“这点我可以作证。”杜姈点点头，眼神镇静
“后来，西北大灾，我看到了那个县令和蝶灰勾结，劫了官粮，又屠了不知多少人，封了口。而我丈夫和孩子，也是其中之一。”话到此处，阿莺眼角划出泪来，“我装疯卖傻才躲过一劫。你来之前，我便打听到了，故在你面前演了出戏，至于我妹妹，她也被我骗过了，我本想引您去调查此事，引去蝶灰…”
“然后除之？”
“嗯。”
此时程若月眼眸猩红，把玩着手腕上的红丝，嘴角却，带着笑：“哼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蝶灰，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都回去吧。”
众人离开后，王铭曦开口：“你准备怎么办？”
“殿下怎么想？”
“蝶灰固然要除，只是月隐，还动不了它。”
“我知道，要除蝶灰固然难，但我月隐也不是吃素的。她不是要玩儿吗？那我就陪她玩玩。只是，我需要殿下的支持。”
“这个容易。”
程若月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只是这茶嘛，要一步步泡。”
二人起身收拾，准备后续行程。
“来人，通知下去：今日上午便不施粥了，我们要到后山跑一趟。”
“是，殿下”王铭曦看向身后的女子。
“殿下去吧，我这里有大概的图纸。”
“你自己小心。”
“我会的。”两人出了府，各自离开了。
程若月在一所客栈前停下，叫人迎了进去。
遣散了店家，集齐了月隐的人马，直上了截山（蝶灰驻扎地）。
“何人在此？”山门前的一个侍卫问道。
“去告诉你家家主，月隐阁前来拜访。”
守山门的那人心下犹豫，但看程若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便颤巍巍地上山去了。
顷刻，众人进了山门。
一女子坐在台阶顶端的座椅上，等着程若月等人：“我蝶灰与月隐阁还无瓜葛联系，今日月隐便带着人马上山，是为何意啊？”
“荣袂？是这名字没错吧？”
“你到底何人，敢直呼我的名讳？”坐上的女子不悦，漂亮的眉眼也阴沉起来。
程若月面色如常，缓步走上台阶：“我说，你也是够愚昧的，我是谁，你不清楚？”
看清来人后，荣袂愣了下：“三皇妃来我穷山僻壤中，有何用意，还是冠着月隐的名号。”
“错，今日来找你的怎么会是三皇妃呢，我是以月隐阁主的身份来的。”
此时程若月已经走到荣袂的身前，正俯身看着她，眼中尽是轻蔑和厌弃：“在这边境之地开林造府，很是舒服？”
荣袂也毫无惧色，正面迎了程若月的话：“阁主说笑了，不过此处，却也不失是个好地方。”
程若月将荣袂从座上拉起，一脚将人踹下了台阶：“那也要配。”
荣袂刚想叫人反抗，却突然闻到一股迷香，四下看去，一山手下尽数倒下：“你！”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们的梁子结定了！走，回城。”
刚出山门，程若月口中便溢出鲜血。
“阁主！”
“阁主！”
“先带我…回…”程若月倒在了程蓝影的怀中。
荣袂突出一口浊血，刚才为了反击程若月，她几乎用了六分功力，又中了毒，这下的日子，难挨了。
第二天，他的人就带了解药，说是有人送至山门的，没有看清面貌，药盒上刻有一个薄字。
是他送来的。
荣袂看了眼解药，最终还是服下了。她继位的这些年，那人一直在帮她，总能解开难解的结。但她却未见过他一眼，像是他早已不在了，帮她的只是他当年未卜先知留下的锦囊。
夜里，荣袂坐在屋顶，她的眼神看向远方，薄名，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她的清酒和泪掺杂起来，藏尽了这些年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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