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磕磕绊绊回去后还是被暴怒的夜蛾老师发现了。
我和夏油杰一人架着五条悟，一人架着硝子，就这样一年级又整整齐齐的被骂了一顿。
在宿舍楼下，都接近凌晨了，明天还有课，硝子和五条悟两个人已经睡着了，夜蛾看着已经快扛不住的小堇，叹了一口气。
“堇，虽然很麻烦你，但还是要拜托你稍稍管一管这几个家伙。”
“烦死了，一帮老橘子！”
一道突兀的声音把刚刚想回答好的四枫院给打断了。
要不是五条悟说这话的时候还在闭着眼挣扎，估计是个人都以为他在装睡。夜蛾老师反手给了他一击，多少夹着点很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
于是他们又在宿舍楼下听了半个小时的训。
一直听到夏油杰笑着的脸发僵发黑，夜蛾老师才肯放过他们。
此时的夏油杰眯眯眼笑着，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悟，加油吧！”
我在心里双手合十，默默的为他祈祷。
高专的宿舍男生女生都住着一栋楼，只不过不住同一层罢了。
夏油杰果断把五条悟给丢弃了，然后帮着小堇一起把硝子给送回宿舍。
“硝子真是的，和我弟弟一样，睡着了还不老实……”
我将硝子乱动的手给压下，小声嘀咕着，夏油杰听着四枫院的碎碎念，轻笑一声。
“平时到不见你在学校里提自己的家人嘛。”
我抬头侧身注视着夏油杰，思考了一下，谨慎的回答到：“只是没有刻意而为之啦。”
一边趴着楼梯，夏油杰和四枫院一边有一搭每一搭的搭话。
“杰的酒量没想到那么好欸。”
夏油杰听着这个话，眼皮跳了跳，这个话怎么听上去就怪怪的呢，悟和硝子统共就喝了两口就醉了，难道这就算酒量很大了吗？
他转头，看见少女的小梨涡和眼含笑意的杏眼，算了，是不是嘲讽也不重要了。
宿舍楼里没有开灯，已经全暗了，只有转角处的点点月光洒下来，光辉聚拢，洒落在她的睫毛上，为眼下陇上了一层阴影，大抵是时间已经太晚了，她连打了几个哈欠后，眼里蒙了点点水雾。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奇异地盛开了，就像青春期特有的吸引力，满载的荷尔蒙。
吃力的将硝子安置在宿舍里后，小堇和夏油杰退出了硝子的宿舍。
“杰，今天多谢啦。”
大约是顾及宿舍楼里还有人休息，他们这一路上都静悄悄，但两人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大抵是因为平时两个人的语调就属于平稳的。
我拢了拢被汗水黏湿在脖颈间的头发，笑着和夏油杰道谢：“今天承蒙关照啦，杰。”
夏油杰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将近大半个头的女孩，眼角似是很开心的眯起。
“我也是。”
他想了想，他从来都是喜欢将话藏在心里的人，但最终还是打算再补充一句。
“以后也是。”
夏油杰虽然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从来都是最受女生欢迎的那一款。
确实，他的眼角微微上扬，是勾人的狐狸眼，一颦一笑牵动着少女的心扉，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反而是让人误会。
两人分别后各自回头走了几步。
夏油杰已经走到拐角处了，拐角处的扶手是木质的，已经微微又些掉漆了，他留意过的，小堇每一次下楼梯拐角处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将身体往里面靠。
如果说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有原因，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为什么的话，那这一次完完全全就是荷尔蒙催动，大脑未经过思考。
他在下楼梯时，侧身回过头。
是想要偷看谁吗？
上天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回过头想看的人也在看他。
她已经到了她的宿舍门口，大概是月光透过玻璃会发生折射，洒下来的月光覆盖面积很少，堪堪有一点光线撒在了她披散的头发上。
大抵是太晚了，神经反应已经开始变得迟钝了，足足一秒，她的脸上立刻烧了起来。
冷白色的皮肤上涌现出来一块一块的粉红，是他视线范围里唯一有的暖色。
就像绽放于冰原的玫瑰，雨天里的火烧云。
这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的脸红是偷看被发现也好，是少女的心事也好。
但这个画面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是他青春里最美丽的画面。
他会记得很久很久的。
他远远的说了一句话。
小堇一定没听清。
她眯着眼睛，好像在努力的看着他的口型，但只看见了夏油杰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后来第二天来问，夏油杰也含糊其辞，只是说她以后会知道的，知识不到时候。
是表白吗，还是其他，都不重要了。
她到最后都没有听到。
他到最后也没有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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