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在意识到爱情之前,大脑里已经充满了爱情。
劳拉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而脑中却一直盘旋着问题,她究竟是怎样爱上迈克尔的,最先坠入爱河的是心,还是大脑?
就像亘古难解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劳拉绞尽脑汁,从午夜想到凌晨一点,直至那群思念迈克尔的小念头钻出来,她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先后顺序。
想着想着,她就这样遛进了地球遥远的另一端——迈克尔的卧室。凌晨的月光不似海岛边的黄昏充足,但劳拉依旧凭借着那股熟悉的烟草味找到了床上熟睡的人。劳拉凑近了去看,迈克尔的胸脯上是她熟悉的肌肤纹理和起起伏伏的吸引力。
适应了环境光线后,劳拉环顾起迈克尔的卧室,这里陈设也相当简单,只是随处可见劳拉的画像。尤其是床正对的墙上巨幅肖像,她在莫斯科时也见到过。
“这幅画还真是走哪带哪。”劳拉喃喃着。
画像上的劳拉还是五年的样子,她留着齐肩发,眼睛与嘴角都是活力十足的上扬曲线。
“五年了,还是这个发型。”
劳拉在窗边搜罗到几桶油彩和一把刷子,打开其中一桶,里面是色泽纯净的白色油彩,和劳拉身上的丝质睡裙一个颜色。她非常中意这个颜色,便搬过一张椅子,踩在上面,笔刷蘸着颜料,往画中人的头发上刷去。
刷了半个头的白油彩,劳拉只觉得无聊又困倦,眼皮沉啊沉,身形也晃动起来。这样太慢了,不如直接连桶往上泼吧。
说干就干。她刚提起桶,手就被人抓住了。
劳拉以为迈克尔睡得正熟,毫无防备,这一动作吓得她条件反射转头就是一刷。
一道斜斜的白色油彩从迈克尔的额头刷到他的下颌处。
“你干什么?”劳拉小心翼翼地避开落下的油彩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偷溜进来——”迈克尔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巨幅画像上,他倒吸一口气,“你都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给我自己换个发型。你是怎么对着这么丑的发型睡着的。”
“你这次真的惹恼我了!”迈克尔夺过她手中的刷子,手扶着她的腰,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抓下来。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显而易见,是画中人允许我这么做的。忘了,好像就是我啊。”
“你不知道这画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这五年里是她…”
“她?那个女人是谁?哦!你是指我吧。迈克尔,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要盯着一幅画不放呢?”
“这幅画更像是一种念想,一种——撑着我走过这几年的信念,所以我不希望你对它做出任何——”迈克尔仔细端详着巨幅画像,半晌叹了口气,“——画面上的更改。”
“嗯哼。”
“劳拉亲爱的,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坦诚相待。我想知道,你半夜来我房间,就是为了改一幅画?”迈克尔篇已经没有脾气了。
“不全是,还有一件事有必要告诉你。”
“是什么?”
劳拉将身子贴在迈克尔的身上,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她只着一条轻薄的丝质睡裙,知道此刻柔和的月光能让她看起来浑身发光。
如果说迈克尔是个坏在明面上大灰狼,那劳拉就是一只蔫坏蔫坏的小狐狸。
她斜倚在迈克尔的怀里,朝他耳垂轻轻吹气:“别叫我亲爱的,我们还不是爱人呢。”
“什么?”
“你听到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们是发生了关系,但那并不代表不了什么。”劳拉推开迈克尔,“顶多算个性伴侣,炮友这种的,你应该很清楚。”
“但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还算不上是爱人呢?”
“那也只能算是带着爱的性|爱。总之,我们还不是爱人。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你不会强迫我,在别人面前,记得和我保持距离。”
“劳拉亲爱的,你是在吃自己的醋吗?”迈克尔问。
“没有,别叫我亲爱的。”劳拉踢翻油彩桶,一坨用剩了的油性颜料随意流淌到地板上。
第二日,迈克尔带劳拉来到巴勒莫的聚会。
巴勒莫位于西西里岛西北部,是一座辽阔而富饶的港城。
此地的夏夜依旧热度不减,劳拉特地挑了一套极其单薄的白色套装,头发随意披散着,发梢在她锁骨处蹭来蹭去。这样简单的打扮,使她站在一群打扮精致的美女中,依旧十分亮眼。
聚会地所在的酒店就在普雷托利亚喷泉附近。整个喷泉四周,精心安置了20多尊神话中的仙女、河神、精灵等的裸体石膏像。夜幕之下,劳拉站在酒店的观景台上欣赏着高低远近姿态各异的裸像,她并不觉得这画面有教堂卫道士斥责的那么羞耻,反而是一副异常协调的景象。
你可以永远相信意大利人的审美,劳拉心想。
迈克尔正跟表弟在吧台边谈事,眼神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
劳拉靠在迈克尔正对的栏杆上,将舌头放在冰凉的奶球上舔舐|着。
迈克尔移开视线,努力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对话上。
“…问题是,选举之后,交易可能会泡汤。”表弟说。
“嗯,我们只需要付更多的钱。”迈克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表弟顺着迈克尔的眼神往身后看去,劳拉正和多梅尼科交谈着。
“好一个东方瓷娃娃。所以,你找到她了,是吧?她怎么样?你开心了吗?”表弟饶有兴致地问。
“跟其他事情一样,很是复杂。”迈克尔摸摸下巴。
表弟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劳拉:“一向如此。”
劳拉抓着冰激凌在二人面前站定,手指抹掉嘴唇上沾着的奶油,直勾勾地盯着迈克尔:“你们在聊我吗?”
迈克尔避开她直勾勾的眼神:“我刚和我表弟说,你是一个很美很温柔的女人。”
表弟不住地点着头附和道:“迈克尔终于找到你了,真心祝福你们。”
“你也知道他找了我五年?”劳拉挑眉问。
“是的。”
“嗯——看来我是全世界最出名但也失败的探员了。”
劳拉的舌尖在在冰奶球上或撩或钻,迈克尔沉不住气:“你能别这样了吗?”
“我很无聊。”劳拉吮吸着自己的手指,“都弄脏了。”
“你别这样。”迈克尔再次劝道。
劳拉不回答,抓起表弟的手,将冰激淋塞入他的手中,然后大声吸着舌头走远了。
迈克尔揉着眉头,松了口气。
“她要去喷泉里洗澡吗?”表弟问。
“不是吧?”
“是吧。”
“她不会的。”迈克尔回头看去。
“要打赌吗?”
迈克尔没有回应,直接从座位上飞了出去。
三分钟后,二人浑身湿透地出现在酒店客房的走廊上。
“你如果想要洗澡,可以回房间。”
劳拉赤着脚,左右各提着一支凉鞋:“喷泉更近些。”
迈克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哦。”
约莫又过了十五分钟,劳拉敲开了迈克尔的房门。
迈克尔没料到她会主动上门,身下只围着一块棕色浴巾便来了。劳拉打量着迈克尔的身材,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她佯装锁门,实则在门锁处留了一张小卡片,方便一会自己离开。她穿过光线昏暗的起居室,来到里头的卧室。
沉绿如玉的床,对面是一张皮质的双人座沙发和巨幅的自画像。
迈克尔和狮子?
“我去!”劳拉惊叹于眼前的画像,不自觉笑出声,“什么时期的作品?米开朗基罗早期,还是卡拉瓦乔末期?”
“这是一件礼物。”
“是啊,当然,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劳拉在沙发上坐定。
“你来找我聊天吗?”迈克尔的手轻轻攥着拳,抵在自己的下巴上。
“来找找你有没有把你的小情人带来,没想到你有了这个新欢——”劳拉指着迈克尔的肖像画,“……真可惜,她这么快就成了旧爱。”
迈克尔知道劳拉在暗讽昨晚的事。他知道劳拉因为画像心有不快之后,就吩咐手下不要再带关于劳拉的任何画了。谁知手下曲解了他的意思,竟将这幅画挂在了这里。劳拉此刻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自大狂。
“伟大的迈克尔,”劳拉继续开着玩笑,“狮子和小女人的杀手。”
“停下吧。”迈克尔面不改色,手指却不自在地搓着。
劳拉的两腿缓缓向两侧分开,浴袍的一角被带起,露出身下光滑的肌肤。
“也许我不想停呢。”
如此邀请,迈克尔怎能拒绝?他解开身下的浴袍,直白地回应:“含着。”
“别做梦了。”劳拉脸上是一抹狡黠的笑。
“你是在拒绝吗?”
“找你那个床头的小情人去做这件事吧。”
“你确定吗?”
“嗯哼。”劳拉丢下一句轻飘飘的回答,径直往门口走去。手在门把手使劲拧了几下,本该一拉就开的门此刻竟纹丝不动。
“你在找这个吗?”
劳拉扭头看向迈克尔,后者正骄傲地向她展示着手里的卡片。
“再一次,我又抓住你了。”迈克尔抓着肩上的浴巾。
劳拉眼神中带点挑衅,又藏着欲望。像猎手盯住猎物的欲擒故纵,却又似传达请君入瓮的暗示。
迈克尔将劳拉推到床上,后者眼明手快抓过床边镣铐,一下将他的右手束缚。迈克尔还未反应过来,左手也失去活动自由。
“你不能逼我。”劳拉轻蔑一笑,口红蹭到他的耳根,独留他一人在屋内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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