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城的气场强大，带着十足的震慑力。
见他这么失控，医生更不敢开口说话了。
薄凉城转身扫了一眼其他的医护，大家愤愤低下头，不敢接话。
毕竟他们也捉摸不透这位爷的想法，明明是他送人进来强行做手术，怎么现在感觉他好像又很在意这个孩子？
“薄爷，对不住了，求你放过我们，孩子没……”打掉。
医生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记重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双眸血红的盯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意，好似地狱而来的阎罗一般。
“孩子没了？你怎么敢？”
医生吓得浑身哆嗦，拳头砸过的嘴角红唇出血，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薄爷求您高抬贵手，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都指望我一个人……”医生跪在他的面前求饶。
其他的人想帮他解释一句，但早就被薄凉城的样子吓破了胆，一个字也不敢开口，生怕引火烧身。
“人都跑了，你还在这里干啥？”霍临渊姗姗来迟，看到手术室的状况，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难道不是想开了留下孩子吗？怎么感觉这个架势有些诡异呢？
“薄爷，是我们无能，病人逃跑了，人流手术没做成。”医生哆嗦的解释道。
“你说孩子还在？”薄凉城微眯起黑眸，阴晴不定的脸上闪过一抹微光。
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完全捉摸不透这位大爷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霍临渊没叹息一声，走进手术室，把跪在地上的医生扶了起来，“王大夫，你们先下去吧！今天辛苦了。”
“谢谢霍主任。”医生和护士道完谢，一溜烟的全跑了，仿佛后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手术室里只剩下了两个大男人，霍临渊拍了拍薄凉城的肩膀，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刚刚是谁非要大半夜的安排人流手术的？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闭嘴！”
薄凉城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我想清楚了，真正不该存在的是那个野种。”
“啥玩意？”
霍临渊还想再问清楚，结果某人已经离开了。
他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感觉自己又造了什么孽似的……
顾挽歌从医院跑出来之后，也不敢停下来，一直跑了好几个街区，才敢慢下来缓口气。
已是深夜，路上的行人很少。
她走到街角的电话亭里，正想给沐晴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被薄凉城送去医院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身无分文。
“等一下。”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顾挽歌抬头看向声源处，一个身穿休闲服的年轻男人站在路边。
男人见她转身，快步走了过来。
顾挽歌本能的后退了几步，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心里有几分防备。
看到男人把手伸进裤兜，她实在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道：“你做什么？”
只见那只白皙的大手里安静的躺着一枚硬币，男人冲着她笑了笑，“你不是要打电话吗？”
顾挽歌这才恍然大悟，还以为他是坏人呢！
她不想欠人情，但这枚硬币对她而言，确实很重要。
她有些失神，视线无意中扫到男人指尖的茧子，她微微一怔，“你是小提琴手？”
“你也会拉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又带着几分惊喜，“你好，我叫宋煜扬，很高兴认识你。”
宋煜扬给人的感觉干净纯善，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眸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卸下防备。
顾挽歌也不例外，她抿了抿嘴：“谢谢，不过我不会拉琴。”
不是不会，而是再也不敢了！
宋煜扬有些意外，能观察这么细致的人，即使不是同行，应该也是懂乐器的人吧！
他咧嘴笑了笑，“没关系，你先打电话吧！夜深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早点回家吧！”
“谢谢。”顾挽歌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竟然让她有一丝感动。
她把硬币丢进投币口，拨通了沐晴的电话。
电话声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沐晴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谁呀？”
“沐晴，是我。”
只有一块钱，跨洋电话也打不了多久，顾挽歌赶紧问道：“妮妮呢？是不是被薄凉城抓走了？”
“什么？妮妮在我身边啊！你说薄凉城知道她了？怪不得最近老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我怕暴露就把手机关机了。”沐晴惊讶出口。
“妮妮在你这里？”
“来，宝贝，叫妈妈。”
沐晴的话一出口，电话那头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听到宝贝的声音，顾挽歌的心都要融化了。
还好妮妮没事儿！
她刚想开口，话筒里面传来滴滴声，花费已经用完了。
她浑身疲惫的靠在电话亭里，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还好没出事儿，极度担忧之后，她难得笑了出来。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不管有多难，妮妮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顾挽歌在路边的电话亭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朝阳徐徐升起，开启了城市忙碌的脚步。
好不容易逃出来，她不敢再回去，怕薄凉城又抓她去打胎。
可现在身上没有钱，她哪里也去不了。
顾挽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路过一个刚刚开门的早餐店。
她在门口站了好久，才鼓足勇气开口道：“老板，您这里招小时工吗？我什么都能干。”
老板看了她一眼，细皮嫩肉，哪里像干活的样子。
“一小时二十，你愿意？”老板像是料定了她不会同意，满脸不屑的说道。
“我愿意。”
虽然钱不多，但她可以慢慢攒。
因为是早餐店，上午也就工作三个小时，下午的时间她可以再去找点其他的事儿干。
出国的机票最少也要一万，她还要补办身份证和护照，需要花销的地方很多。
“那进来吧！先把盘子碗筷洗了。”老板指着地上堆积成山的碗筷盘子吩咐道。
顾挽歌微微皱眉，迟疑了一下，还是拿着盘子碗筷去了水池。
冰冷的水没过她的手腕，一股钻心的疼传来。
她的双手不能沾凉水，因为早些年的时候受过严重的旧伤。
然而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她不能放弃。
顾挽歌忍着剧痛开始刷洗盘子，额头上越来越多豆大的汗珠子，很快她发现眼前的东西都有了重影，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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