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没有被指派到围剿波特的任务中。
黑魔王应该还是不信任她吧。
这样挺好的,维拉认为。
她安心地熬着缓和剂。
至少她还能熬一熬缓和剂。
——可是教授被派过去了。
维拉想到这里,右手不小心微微抖了一下——
差一点她手里的月见草就撒进去了。
还好没有,不然这锅魔药就毁了。
教授会好的,她想,毫发无伤。
她依旧沉默地搅拌着坩埚里的液体。
它沸腾了,正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她搅拌着。
然后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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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吱呀一声响了。
她连忙飞奔到门口:
“教授,您回来了?”
“嗯。”
斯内普惜字如金地说。
他看上去很别扭地走进来,就像在掩饰着什么。
维拉注意到了他的僵硬和苍白。
“您被钻心了,对吗?”
维拉听见自己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这么尖利。
“并无大碍。”
他含糊而沙哑地说。
“这叫并无大碍?!”
维拉觉得她都快急哭了。
她走上前挽住了斯内普的胳膊搀扶着他。
维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她似乎感觉斯内普一瞬间比刚才更僵硬了一些。
“让我扶着您去坐下吧,请求您了!”
维拉哀求着。
斯内普似乎犹豫了一会儿。
他看着她。
继而移开眼。
“知道了。”
他最终说。
重心一点一点转移,一部分被转移到了维拉身上。
他半倚在维拉瘦削窄小的肩膀上。
他没想到校服下的她这么纤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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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顿时觉得肩上一沉——
即使她知道斯内普有意识地减轻了她的负担,她依旧感到有些吃力。
——即使她是个毕业生,她也才一米六出头。
她的软软的头发蹭在了斯内普的下颚上。
香香的。
像很多年前那样。
斯内普有意无意地减轻了呼气。
又不自觉地深深嗅了几次。
那种淡淡的香味萦绕着他。
鼻尖,和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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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只是觉得扑面而来的清苦——
魔药、咖啡和一种熟悉的苦甜。
很熟悉,但她没有分辨出来。
——她只是觉得自己要晕倒了。
梅林在上,教授居然允许了这样的肢体接触!
可是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冷静,维拉·安,冷静!
……
他们各怀心事,来到了书桌旁。
维拉细长的颈脖被染上一层绯红,就连脖子上显出的细细的血管都亦是如此。
维拉假装不知道,斯内普假装没看到。
她扶着斯内普坐下,睫毛一颤一颤的。
“教授,这是我刚熬出来的缓和剂——
对不起,简直无法和您的成品相提并论,请您先将就一下吧。
我会改进的!
您……喝一点吧?”
斯内普接过了那个玻璃瓶,他们的指尖轻轻擦过。
当她抚过那只手上薄而均匀的茧时,斯内普的垂眸引来维拉一瞬间的震颤。
斯内普若无其事但是一言不发。
他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维拉很震惊:
“您……您不是教过我——
喝别人给的魔药之前……要先鉴别一下的吗?”
斯内普闻言挑起一边眉毛,他抬起眼皮看向维拉:
“所以——
你会给我下药是吗?”
他富有意味的声音轻柔地撞击着维拉的鼓膜,霎时间维拉的耳尖红得就像一个韦斯莱。
维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
呼——
明明快入秋的,怎么还是这么热啊?
喝完药之后,维拉发现斯内普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血色。
于是她带着滚烫的脸颊逃也似的去收拾魔药间。
斯内普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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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拉每天绯红的面颊中,暑假离开了。
她又一次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第七次。
最后一次。
可是无论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还是霍格沃茨特快,都笼罩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死寂。
再也没有放声大笑了。
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她拖着行李箱穿行在包厢门紧闭的车厢里。
忽然一扇门打开了。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走了出来。
她让她妹妹接过了维拉的行李箱,她们走进去,关上了车厢门。
然后达芙妮扑上来给了维拉一个深深的拥抱。
许久她才放开维拉,维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了不再嬉闹的布雷司·扎比尼和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西奥多·诺特。
他们相□□点头。
“我们都知道了。”
达芙妮轻轻地说,注视着维拉:
“我爸爸也有了标记,西奥多的爸爸也是。”
维拉朝她笑了笑:
“我没事,达芙妮。
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达芙妮又一次搂住她,声音闷闷的:
“别这样,维拉,求你了!
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知道吗……”
维拉鼻尖有点酸,她喃喃地道谢。
“别搞笑了维拉,七年了还要这么客气吗?”
布雷司·扎比尼努力地插科打诨。
霍格沃茨的红色列车迎着橘色的夕阳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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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场地时,维拉看见了于高处俯视着的斯内普。
她平静地注视着他。
斯内普站在天文塔上,他们或许在对视,又或许没有。
维拉跟着人潮隐入礼堂。
斯内普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远方。
维拉他们坐在了礼堂的穹顶下,斯莱特林的长桌上。
紧邻马尔福一行人。
没有人说话。
事实上,整个礼堂都只有寥寥几声低语。
后来,斯内普来了。
那几声可怜的低语也瞬间停下来。
斯内普坐在正中间的高背椅上——那是邓布利多原来的位置。
他面色平静、眼神冷漠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来自学生,也来自教师。
愤怒、怨恨、嫌恶、鄙薄……
他并不那么在乎。
——因为他在乎不过来。
维拉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扫视礼堂——
短暂的对视。
维拉小小地弯了弯嘴角。
斯内普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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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开始。
麦格教授依旧是那个念着新生名字的教授。
她将分院帽庄严地放好。
分院帽放声歌唱:
“千余年前我还是顶新帽,
那时霍格沃茨尚未建好。
高贵学堂的四位创始者,
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道扬镳。
勇敢的格兰芬多提着宝剑走出荒芜的沼泽,
睿智的拉文克劳带着冠冕离开宁静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端着金杯穿过开阔的谷地,
精明的斯莱特林揣着挂坠盒舍弃了那一片泥潭。
格兰芬多的宝剑曾为拉文克劳披荆斩棘。
斯莱特林的精明曾助赫奇帕奇共同退敌。
拉文克劳的智慧曾与斯莱特林一起分享。
赫奇帕奇的善良曾使格兰芬多不再忧伤。
他们共有一个梦想、一个心愿,
同时有一个大胆的打算。
要把年轻的巫师培育成材,
霍格沃茨学校就这样创办。
同一个目标将他们相联,
为了他们共同的心愿。
要建成世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让他们的学识延续相传。
“我们将共同建校,共同教学!”
四位好友的主意十分坚决,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他们会彼此分裂。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朋友——
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
除非你算上另一对挚友——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
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弄糟?
这样的友情怎么会一笔勾销?
唉,我亲眼目睹了这悲哀的一幕,
所以能在这里向大家细述。
这四位伟大的巫师,
每人都把自己的学院建立。
他们在所教的学生身上,
看重的才华想法不一。
斯莱特林说:“我们所教的学生,
他们的血统必须最最纯正。”
拉文克劳说:“我们所教的学生,
他们的智力必须高人一等。”
格兰芬多说:“我们所教的学生,
必须英勇无畏,奋不顾身。”
赫奇帕奇说:“我要教许多人,
并且对待他们一视同仁。”
这些分歧第一次露出端倪,
几乎没有引起什么纷争。
四位创建者每人拥有一个学院,
只招收他们各自想要的学生。
斯莱特林收的巫师如他本人,
诡计多端、血统纯正。
只有那些头脑最敏锐的后辈,
才能聆听拉文克劳的教诲。
若有谁大胆无畏、喜爱冒险,
便被勇敢的格兰芬多收进学院。
其余的人都被好心的赫奇帕奇接收,
她把自己的全部本领向他们传授。
四个学院和它们的创建人,
就这样保持着牢固而真挚的友情。
在那许多愉快的岁月里,
霍格沃茨的教学愉快而和谐。
可是后来慢慢地出现了分裂,
并因我们的缺点和恐惧而愈演愈烈。
四个学院就像四根石柱,
曾将我们的学校牢牢撑住。
现在却互相反目,纠纷不断,
各个都想把大权独搅。
有那么一段时光,
学校眼看着就要夭亡。
无数的吵闹,无数的争斗,
昔日的好朋友反目成仇。
后来终于在某一天清晨,
老斯莱特林突然出走。
尽管那时纷争已经平息,
他还是让我们灰心不已。
四个创建者只剩下三个,
从此四个学院的情形,
再不像过去设想的那样——
和睦相处,团结一心。
此刻分院帽就在你们面前,
你们都知道了事情的渊源:
我把你们分进每个学院,
因为我的职责不容改变。
但是今年我要多说几句,
请你们把我的新歌仔细听取:
尽管我注定要使你们分裂,
但我担心这样做并不正确。
尽管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把每年的新生分成四份。
但我担心这样的分类,
会导致我所惧怕的崩溃。
哦,知道危险,读懂征兆,
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
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
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我已对你们直言相告,
我已为你们拉响警报……
也许今年我的话依旧是陈词滥调,
但切记要认真听好。
我们共同的仇敌已然出现,
让我们团结起来抵挡一切。
无论是格兰芬多的勇敢无畏还是拉文克劳的睿智冷静;
无论是赫奇帕奇的宽厚仁慈还是斯莱特林的优雅精明。
来吧,现在让我们开始分院。”
史无前例,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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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endfire——”
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分院帽陷身于火海。
它被狠戾的火苗包围着。
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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