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反派帝师一心想辞职(穿书) > 第4章 第四章

陆辞一边吃早食,一边进入系统查看奖励和任务。

        果然,之前还是灰色的商城现在变成了彩色,积分也由0变成了11。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商城上,页面就跳转到了商城里面。

        三个圆形图标,闪着金光漂浮其上——实物道具、虚拟道具、神秘道具。

        陆辞分别点进去,实物道具一栏的东西最多,而且像购物软件的导航栏一样,将各种道具按其属性分门别类的归纳。

        陆辞随便选了个物理类点进去,有磁铁、电线、三棱镜之类的,像实验课上的小器材,价格也最便宜,10积分能买到的东西不少。

        虚拟道具一栏的东西则要贵不少,基本都是100分起步。

        他目前还买不起,只看了眼品名,和实物道具的严谨求真相比,这里的道具显得很浮夸,诸如什么吐真剂、入梦膏,其差别之大,仿佛一个人在科幻文,一个在玄幻文。

        最后是神秘道具一项,陆辞想看,但显示他尚无查看权限。

        陆辞也就不强求,随他去了,慢吞吞喝那寡淡无味的粥。

        他这几天都不用去书院上课。

        南晋学院的休假规则是一旬一休,遇到节日会多放假几天。

        南晋几代帝王都崇尚佛学,礼佛节是大节日,前后共十天,官员休沐,学院放假。

        陆辞不用去学院,正好有时间适应新生活。

        他歪着脖子喝完豆粥,累得瘫在席子上假寐。

        这豆粥是由淘米水合着小豆熬出来的,他喝前两口的时候还觉得新鲜,喝到后面就腻味了,加上昨天吃的也是干饭,嘴里早就淡出鸟味。

        这种粥偶尔吃一次可以,日日吃不行,他爱鲜活,喜欢酸甜苦辣咸各种口味。

        但原主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只喝粥、不配菜,吃干饭、不加肉、不配汤。

        处处与陆辞本人的喜好反着来。

        陆辞无权改变原主的设定,只能尽力配合着,每喝一口,对火锅烤肉酸菜鱼的想念就多一分。

        他在穿书前最后一顿吃的外卖,当时还嫌弃那家麻辣烫的锅底不够辛香,现在一对比,感觉麻辣烫真香,冰可乐真好喝,啧,后悔没多加一份午餐肉。

        等将来他解锁所有权限,定要把酒祝东风,将这个时代各个地方的美味珍馐都品尝一遍。

        用这点念想安慰一下自己寡淡的味觉,陆辞才稍微坐正了身体,开始琢磨男主和新任务。

        关于山茶花被毁这件事,原文里并没给出事情的真相。

        小说叙述的视角全部围绕男主展开,只写了山茶折损,男主无辜被打骂。

        后来礼部追究学院的责任,这顶黑锅自然又落到了男主的头上。

        他是质子,毫无尊严,可任意拿捏、随意践踏,拿他去抵罪,是最轻松最没负担的选项。

        男主因此被罚去弘德殿做了一个月的苦力,挑水砍柴扫地,跪在地上,一寸寸擦干净白玉阶上的灰尘,期间种种,又可以写一部儿童保护法。

        找出始作俑者这件事,系统不下任务,陆辞会去做。

        系统下了任务,那么他就更义不容辞。

        何况,这事对他来说不难。

        他只想了想,心里便有了主意。

        还是男主那边比较难搞。

        他看小说时,只把前期对男主的种种磨难,当做日后逆袭的铺垫和磨练。

        毕竟大部分的剧本都这样写,只有跌落谷底,才有反弹,才能步步逆袭。

        他当时对小说的后半部分印象深刻,前半部分反倒觉得流于俗套,朱元璋乞丐出身、刘备原是织席贩履之徒、公子重耳流亡数十年……跟他们比起来,萧彧的经历算不得多么特别。

        但亲身经历,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又完全不同。

        他看到了萧彧身上的伤,看到了整个南晋以倾国之力加诸在一个少年身上的恶意。

        在昨天看病之前他尚不觉得,但看病之后,那种感情太强烈。

        那何大夫与萧彧本是素不相识,却连一个素味平生的人都对他怀有这样的痛恨与敌意,甚至可以因此而不顾大夫的天职与使命。

        其余诸人,可想而知。

        而且前有萧彧看病遭到拒绝,后有他养的狗十五看病顺顺利利。

        显而易见,他们对萧彧,还不如对一条狗。

        萧彧身上承载的,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恶意,而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仇恨,一个国家对一个孩子的报复。

        他才看了一天,就觉得不公。

        而萧彧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十三年,不知道已黑化到什么程度了。

        陆辞换了个瘫着的姿势,想起来,体验卡还在48小时有效期内,还能干点什么。

        他想起萧彧身上穿的衣服。

        虽然萧彧与解恕穿的都是黑色长袍,但能明显看出区别。

        不仅仅是解恕的衣服洁净崭新,萧彧的衣服破旧。

        材料也不一样。

        解恕穿的是纩炮。纩炮里面用的是细长柔软的新棉絮。

        萧彧身上那件是缊袍。缊袍用的是旧棉絮填充,做工粗糙,保暖性差大一截,只有贫民才穿这种衣服。

        按道理,这是学院分发的校服,应该人人一样,萧彧的待遇却偏偏不一样。

        陆辞终于不瘫着了,打开装衣服的箱子,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一件狐裘披风,陆辞抖了抖,将伴鹤叫进来,

        “将这个给萧彧送去。”

        伴鹤抱着披风,低低问道,

        “真的给质子吗?”

        “嗯。”

        陆辞边想边说,

        “这个披风可能太大了,让他先用着,下午你请裁缝铺的人过来一趟,量量尺寸,给他做一套新的棉袍。”

        陆辞说完,却见伴鹤还站在原地没动。

        他问道,

        “还有事吗?”

        伴鹤垂首站着,神色战战,似乎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

        陆辞笑,安慰他,

        “伴鹤,你在我面前不必那么紧张,有话就和我说,说错了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怪你。”

        伴鹤低着头,吞了口口水,小心说道,

        “十五,质子养的那条狗,很温顺,从来不乱咬东西。先生查一查,或许是别人。”

        陆辞点点头,微笑,

        “我知道了。”

        又肯定伴鹤的举动,

        “你做得很好,以后有话,大胆些和我说。”

        这话伴鹤昨天不敢说,今天却敢说,明显取决自己的态度。

        原主之前对萧彧的态度差,所以院子里的下人都不敢替萧彧说话,但看到他态度转变,下人便也敢开口了。

        他虽不能改变天下悠悠众人的看法,但多少可以改变自己身边人的看法。

        伴鹤脸憋得通红,连连“喏”了几声,抱着狐裘出门。

        但不到一刻钟,伴鹤又原样回来,

        “质子不再房间里。”

        陆辞正在看案几上的书简,上面尽是繁体字,陆辞虽然也认得一些繁体字,但与完全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有差距。

        他本来怕有许多看不懂的地方,好在……系统给他做了弊,他展开书简,上面的文字与内容竟然全部都能理解,仿佛他生来读的就是这样的文字。

        他正为此开心,听到伴鹤的话,抬头,

        “嗯?他去哪了?”

        “有人看到质子带着狗往自己院子去了。”

        腿受伤了还这么能折腾,超乎陆辞的意料。

        不过想想也是,男主日后还要难搞十倍,不管是朝堂上的老辣的臣子还是后宫满腹算计的女人,谁都那他没辙。

        可不是从小折腾出来的嘛。

        陆辞倒是也不急,调和与另一个人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还得日久见人心。

        且这样吧。

        不要逼得太紧。

        伴鹤把狐裘放回去,犹豫着问,

        “那……新棉服还要给质子做吗?”

        “做,就跟裁缝店的人比划下,差不多按十岁小孩的身量做。”

        萧彧是质子,名义上要给他住的地方。

        他住的院子在建章院的西北方向,当着风口,是冬天最冷的所在。

        院子里没什么能挡风保暖的东西,原本的木门塌了,他自己捡来树枝茅草,重新做了门,勉强能遮挡住视线,但挡不住寒冬的冷风。

        屋内没有家具,只在地上铺了一张半破的席子。

        但这间屋子,是萧彧唯一感到安全的地方。

        若这屋子还能遮风挡雨,是新的,是好的,必会源源不断有人来找麻烦,要拆了它、烧了它、毁了它,若尚有一个茶杯是好的,也有人要来抢走。

        现在这样才好,足够破旧寒冷,已经毁无可毁,不会再有人来,他才能够安心地躲在里面歇一歇。

        陆辞说得对,他已经到了绝境,差到不能再差。

        至于以后的每一步,是否能步步向好?他不知道。

        他喘了口气,疲累的坐在地上,将十五放在脚边。

        十五是条小狗,是他在路边捡回来的。

        他自己都养不活,本来不该养狗,但见到十五时,十五快死了,脑袋上、肚皮下各有一个洞,血已凝结,盘桓着苍蝇。

        他想他要是不救,狗就死了。

        十五不到半岁大,不到花盆高,但那些人却偏偏说是十五咬坏了花枝,真是可笑。

        但就是这么可笑。

        他的出身、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他是他父亲留在这里的一颗弃子,是金蝉脱壳后留下的壳,孤零零挂在枝头,随风摆到东南西北,等在枝叶上挂不住,落下来,便死了。

        萧彧从怀里掏出半张饼,撕给十五吃,然后闭上眼睛倚在墙上休息。

        刚闭上眼,他眼前却浮现出陆辞的身影。

        还是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还是跛着脚的样子。

        但那席话,却不同……

        陆辞说的那样自然,仿佛他也有父母、也有尊严,也是一个人。

        从小到大,他从未听人说过那样的话。

        也从未有人,给他看过病、煎过药。

        但是,他绝不会再相信陆辞。

        是陆辞将他带到建章院。

        来的第一天,陆辞令人送他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那墨锭很漂亮,通体乌黑、轻盈而坚致,那笔是紫霜毫,用野兔背上的紫色毛做成。

        他爱不释手,甚至不敢拿出来用,怕弄脏了,睡觉的时候就放在枕头边,醒来第一时间去看还在不在。

        但陆辞转头却污蔑是他偷走的。

        那笔墨纸砚仅仅在他的床头停留了一晚,就成了梦幻泡影,并且换来了十天禁闭,和无数指指点点。

        世人皆如此。

        给他希望,再踩碎。

        拿他当一个玩具戏耍。

        不过如此罢了。

        他绝不会再上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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