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但情敌也是过去式了,宋修现在是有夫之夫,才不会计较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恩怨。
如果他没有把黎轻絮揍一顿,那他们现在也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对手。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跟秦斯有恩怨,怎么先把我揍了一顿。”
黎轻絮在挑走好些茶包后,选了今年份的铁观音,让宋修给泡冷萃。
“那把银毫和正山小种的茶包还回来。”宋修屈指敲桌,但这以小气闻名的黎董事并不会放过一点占便宜的机会。
转脸把一堆未开封的茶包塞公文包里。
宋修:“……我真不明白,你那么小气,是怎么当人家金主的。”
“我有卖身抵债。”黎轻絮并不在意。
呵,难怪。
宋修冷了脸色,想起大学时徐青礼有段时间夜不归宿,后面可算赶回来期末考,脖子上手腕上还青一块紫一块。
大热天里裹严实,生怕被室友们看出端倪。
宋修查出来他是被黎轻絮包养,当时气不过差点没在宿舍给人脑袋开个瓢。
“你要没钱我白给你都行,怎么又去招惹黎轻絮?”
“他那铁公鸡能给你多少钱?”
“而且他那人不光吝啬还是个变态,你看看你身上,别以为包严实了就看不出来!”
可怜徐青礼不知被什么迷惑双眼,只嘿嘿笑两声扯一扯自己的长袖,“他管吃住就行,我要求不高。”
宋修强迫自己冷静,好声好气劝道:“他有男朋友,会跟人结婚的那种,你跟他继续你就是……”
“小三。”好嘛,都会抢答了。
“但我又不图他别的,”徐青礼补充道,“就图他身子。”
要不是看人已经被折腾得除了脸身上没别的好肉,宋修已经上手招呼人,又怕人真没了,赶紧趁考试间隙把人拽去了医院。
最后得到句好人一生平安,老大,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前提是,绕开黎轻絮。
现在可不就奔着黎轻絮而去,回过头还打招呼说:“哎呀,老大我走了。”
当初宋修给黎轻絮揍晕过去,一部分是因为他那脑子一根筋的大学室友。
现在也想给黎轻絮揍晕过去,为了他公司的王牌影帝。
“我今天是来谈合作的,宋先生。”黎轻絮双手接过他磨叽得来的冷萃茶,姿态矜贵,“请您收起您这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们茶余并没有与贵公司合作的意思。”宋修也转变为谈生意模式。
“我又没说和你开的娱乐公司合作。”黎轻絮捧着玻璃杯喝了口冷萃,淡淡笑道,“是和宋氏本家合作,我代表的也不是秦晋,而是我自家的公司。”
好吧,黎轻絮本家是做香水生意的,和宋氏有合作也在合理范围内。
“你和本家谈生意,应该去找我大哥。”宋修不上他当。
“宋董事长那边我肯定有去叨扰过,但您不是首席执行官嘛。”黎轻絮放下杯子,语气里带着意思伪劣的讨好。
演都不会演,戏谑和不屑都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大哥同意的事情,我向来不会反对,您别担心我会给您下绊子。”宋修道,面上波澜不惊。
“主要您和家夫有过一段不愉快……虽然也有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黎轻絮笑笑,言语带刺。
宋修掂量了下自己手边热茶的温度,想了想还是没有泼过去:
“原来您二位还没有协议离婚啊。”
黎轻絮通体一僵,皮笑肉不笑道:“您什么意思?”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宋修以牙还牙道,“我猜猜你这忽然把秦晋揽在手里,不是因为你丈夫请求,而是他没办法只能把秦晋让给你。”
“某种意义上讲,秦晋不再是秦家的秦晋,而是你黎轻絮的秦晋。”
“这时候还不离婚,难道说他生的那孩子真是你的?出于道德和责任,哪怕秦少爷没利用价值了,也得把他养着。”
“可又难免寂寞,于是,把你的老情人招了回去。”
“黎某不是很懂宋先生的意思。”黎轻絮冷笑,但远没有到气恼的程度,“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替家夫打抱不平,对他旧情难忘?”
“他是生是死和我早没甚关系。”宋修道,“我同意见你,也只是单纯想和你谈谈徐青礼。”
“我知道之前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本来以为你安生了,便没找你麻烦。”
“谁知道你一接手秦晋,就跟我来这茬。”
“我能说他是主动上门的么?”黎轻絮面露无辜。
可他这银丝眼镜遮掩,灰中偏蓝的瞳孔晦暗不知喜怒,让人根本就无法信任他会无辜。
“一个巴掌拍不响。”宋修悠悠用起学生时期班主任的强盗逻辑,言语间也带着丝丝狠厉,“我作为他半个监护人,不会允许你继续伤害他。”
黎轻絮失笑出声:“想不到宋先生也是性情中人,肯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不介意先把你捅死。”宋修微微笑。
“那行吧。”黎轻絮稍稍整理了西装外套,起身抬手扶一扶眼镜,“看我们谁先弄死谁。”
“你不愿合作了?”宋修端坐,八风不动。
“黎某跟宋董事长合作即可,你说过,他决定的事情,你不会反对。”黎轻絮施施然拎起公文包,里边有他薅走的数包茶叶。
转身就和来送饭的唐启撞上视线,黎轻絮了然调侃:“宋先生好福气。”
宋修紧接着起身迎接唐启,“那还用你说。”
顶着唐启不明所以的视线,他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你跟秦斯感情甚笃,不也有福气?”
这一语又触到黎轻絮雷点,这次干脆直挺挺地走出门去,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
“我刚刚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唐启亲了口宋修额头,“这黎轻絮是不是有啥毛病?”
“谁知道呢。”宋修接过唐启手上的饭盒,“反正据我调查,秦斯生的那娃,和黎轻絮没啥关系。”
“这貌似是个大瓜。”唐启狗狗式惊讶。
“所以徐青礼这次去,可能得把这瓜爆出来。”宋修叹了口气,“不过是以他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我一直都不赞成。”
宋修之所以这么在意徐青礼,大概是因为徐青礼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朋友。
能两肋插刀的那种。
他还记得刚进大学那会儿,他溜溜哒哒地在偌大的校园里迷了路。
最后路过一好心人士把他送去宿舍,一到宿舍才发现,好嘛原来是室友。
“你学统计的怎么分到我们表演系的宿舍了?”
宋修也想问,但他一直走的高冷人设,便没插入到一群表演系高材生们声情并茂的叽叽喳喳。
本来打算住校外的,他也提前租好了离学校很近的单身公寓,但每天的早课太早,住学校的话吃饭赶路都比较方便。
为了早课不迟到,宋修半推半就地在宿舍安顿下来,只每个周末,去校外和秦斯约会。
徐青礼是个活泼性子,哪怕宋修对他不理不睬,他也会调节气氛式地跟他玩笑打趣。
出于疑惑,宋修问他为啥读不懂空气,非要跟他这个容易冷场的人说话。
徐青礼想了想,说:“因为你没有很讨厌跟我说话。”
对于一直是个自闭小孩的宋修来说,这般发言的徐青礼与仙童无异(本来想用天使来形容,但宋修不信耶稣只信他三清祖师爷)。
原来师父和大哥说得对,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然后慢慢地熟络起来,互相帮忙带饭,或者一块逃课打游戏,我也过得稍微像个正常的男大学生。”
宋修边嗦着凉皮,边给唐启讲起他大学时期的往事。
唐启帮他把冰好了的手工酸梅汤拧开盖,“那我确实得好好谢谢人家。”
“嗯?”宋修抬头,嘴角挂着一点辣椒油。
唐启把酸梅汤递到他手边:“谢谢人家帮我照顾你。”
“你们读大学那会儿,我天天跑比赛,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你存在。”
“不吃醋啦?”宋修笑吟吟地咬了枚凉皮里的配菜面筋。
“我哪里有吃醋?”唐启嘴硬,“只是多少有点遗憾吧,没能经历你之前的人生。”
“我们又不算发小,干嘛非要经历以前的人生。”宋修被面筋里的酱汁辣到,赶忙喝了一大口酸梅汤。
“经历以后的人生不就得了?”他嘟嘟囔囔地说完下半句。
“别急嘛,我又不是不听你说。”唐启生怕他呛着,赶忙把杯子拿回来。
“启子,你现在越来越贤惠了。”宋修由衷道。
唐启帮他抽了两张纸巾,“那是我现在清闲,等我馆子开起来,才不管你吃没吃午饭。”
“我可以上你餐馆吃。”宋修说,“反正你也不收我钱。”
“是,不光不能收钱,还得提供‘特殊服务’。”唐启调侃,“再休养两周,我就归队办退役手续,到时候你自己顾自己啊。”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宋修点头如捣蒜,“不过,你不需要我随行吗?”
“干嘛?”唐启问。
“当小助理拎包。”宋修一本正经地回答。
唐启失笑:“你要不忙了,可以来拎拎,但不给工资。”
“黑心资本家。”宋修说。
“你现在吃着黑心资本家的饭。”唐启说。
宋修这才又吸溜一口凉皮,“饭是饭,人是人。”
“不能一概而论。”
可惜宋修办公室里没套子和润滑,唐启比较失望。
宋修:“放心,过两天买,还有我的小玩具们也可以带上。”
反正宋修不会让唐启的话落到地上。
也正如唐启也永远有话回怼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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