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文律伸手一招, 一柄飞剑破开重重禁制飞过来。
他将剑抛给危泽方。这是危泽方的飞剑,被万生魔擒下后夺走封进宝库里。
“你发现问题后,记得上报宗门, 怎么不记得等待支援?”双文律道。
危泽方尴尬地笑, 他的修为在第七重天玑境,除非遇见拾柒大魔, 否则逃命绝对没问题。于是他上报后就直接莽了过去,谁想到就撞进了万生魔手里。
“这个……凉洲最近比较乱, 弟子怕出事……”他喏喏解释了几句。
凉洲最近的乱不只是因为这些外来魂魄, 还有夏遗突然出手破了十余座摩厌百城的原因。
这些都属于凉洲的动荡,被他写进报告提交了上去。
他跟着双文律回到剑阁驻地。
剑阁在凉洲的驻地位于血煞门与吞海宗之间的空属地,在一片荒草平平的原野中,立了一间小破观。
血煞门和吞海宗都是凉洲中有名的魔修宗门,两宗毗邻, 互相之间都想灭了对方吞并成自己的,但这片荒地除了水草丰美,却没什么资源,灵气也薄, 更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没人愿争, 也就一直荒着。
小破观外表看着破破烂烂,随时都有可能倒塌,进去之后却别有天地。
一座宽阔的习剑场、四五间青泥黑砖的静室, 简素整洁,最要紧的是后面一座通往剑阁的传送阵, 除此之外, 还纳了一部分外面的草场进来。
双文律住进了何秋明给他准备的静室, 他且要在凉洲中待一段时间。
凉洲的动荡一半是为着乾坤晋升的影响,一半是为着夏遗的突然出手。
他这个堕魔的徒儿,盯着的人可真不少。有些藏得深的,现在终于开始往外冒头。
比如凉洲中这一百个蛊罐。
但放罐子的人既然把罐子明着摆在那里,就算它们都被别人打碎或拿到手,也捉不到他的尾巴。
想要捉到他,不能找他撒出去的网,要找他牵在手里的线。
危泽方一直屏着息,等双文律的房门关上后才敢喘气,瞧瞧去问何秋明:“师祖,祖师怎么来了?”
他以为会是何秋明来救自己来着。
何秋明呵呵:“你现在知道怕了?”
危泽方是她的徒孙,才刚突破到第六重天权境的时候就跑到了凉洲,刚开始还算老实,后来突破到了第七重天玑境、熟悉了凉洲的情况后,就开始到处浪。
稳重没学多少,光知道莽了。
危泽方很实诚地点头:“祖师什么时候回去啊?”
“不知道。”何秋明道,“剑尊来此必然有事,你老实两天吧,别碍手碍脚。”
双文律没有动用剑阁中的传送阵,不声不响就来了凉洲,具体为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但剑尊从不做无用之事,等着便罢。
危泽方挨完训,多了个新任务:去清缴万生魔剩下的洞府。
这是个繁琐的活儿。狡兔三窟,除了这座老巢万生仙庭,他还有许多备用的住处,里面都囚了被万生魔当做“根”的生灵。
危泽方状态还好,他修为高,被抓的时间不长,剑意护身,“生生不息”扎不进根。万生魔把他封在大柳树里,是等着慢慢炼化。
其他那些被万生魔扎根的生灵就没那么好运了。虽然被挑断了菌丝,之前的损伤却不是一时能弥补回来的,都需要危泽方一一安置。
这清缴着清缴着,危泽方就清缴出一个麻烦来——盛惊晓。
盛惊晓修为太低,没资格被放进万生魔的老巢。危泽方是在一个单独的囚室中发现他的。
他当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覆了厚厚一层干枯的菌丝。
危泽方把他唤醒
,准备让这小子收拾收拾自己离开,别给自己添麻烦。
盛惊晓睁开眼,一双眼睛干净懵懂地看着他:“你是谁?”
危泽方:“……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记得我了?”
盛惊晓是真不记得了。他不但不记得危泽方,也不记得最强剑修系统,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万生魔看上了他识海里的“最强剑修系统”,但一时没找到系统的规则漏洞,就拿菌丝把他裹了准备慢慢拆。
盛惊晓的神魂受到震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法力也不会用。最强剑修系统为了多拖一段时间自行封锁,关机下线。
危泽方犯了难。
他剑道修为不错,对治疗神魂却没什么法子,更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个死机了的系统给弄起来。
盛惊晓原是万剑峰的修士,按理说应该把他送回万剑峰,但这天长路远的,危泽方没那个工夫。
盛惊晓虽然堕魔,却还没干出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上次和这小子聊得还挺开心,危泽方也不太想除魔。
可盛惊晓失忆了,他现在的心智就像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要是就把他这么丢下不管,不出一个时辰,他就得没命。
危泽方思来想去,把盛惊晓打晕了带回剑阁驻地。
何秋明:……
她气得直瞪危泽方:“你能不能靠点儿谱?!”
危泽方心虚道:“我检查过了,他身上没不干净的东西。把他神识治好后丢出去就行了。”
何秋明撸起袖子要揍徒孙。
双文律打开门,笑眯眯地看着危泽方被揍得满院子蹿了一圈儿后,慢悠悠开口道:“把他留下吧。”
危泽方松了口气,一下站住了,对双文律行礼道:“谢谢祖师!”
何秋明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危泽方一个踉跄,摸了摸脑袋,嘿笑了一声,问道:“这个……盛惊晓失忆的事……”
他自己救不了,还得要师长帮忙。
“让他先继续失忆着吧。”双文律道。
危泽方:“……啊?”
……
盛惊晓醒了,他还失忆着,只记得自己之前醒过来时,见到了一个浪荡不羁的剑客。那剑客问了他几句话,就把他给敲晕了。
现在这个剑客正一脸不爽地倚着门框,侧头看过来:“醒了?”
盛惊晓下意识翻身坐起,摆出戒备的姿态。
危泽方轻嗤一声:“行啦,要害你你早死了。”
盛惊晓摸了摸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敲我?”
危泽方:“为了治你脑子。”
盛惊晓:“哦。”
危泽方:“……你信了?”
盛惊晓:“……你骗我的?”
危泽方:……这小子失忆后怎么傻憨憨的?
“行了。”危泽方站直不倚门框了,“你失忆没地方去,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哦。”盛惊晓道。
“出来看看吧。”危泽方道。
盛惊晓留下了,代价就是这小子要由他照看。
但这里可是剑阁驻地,盛惊晓是个堕魔的魔修……总之,就很麻烦。
危泽方带他在附近不重要的地方逛了逛,又警告了他哪些地方不能去。不过,就算盛惊晓不听话也无所谓,重要地方都有禁制,别说盛惊晓失忆了,他就算修为再高一重都进不去。
盛惊晓一路上都挺乖巧,走到习剑场后,看着地上的剑痕迈不动步了。
“这是什么?”他问道。
危泽方瞅了一眼,道:“剑痕。”
“剑。”盛惊晓重复道,“剑……能给我一把剑吗?”
盛惊晓自
己的剑在他的须弥袋里,他现在完全忘了该怎么打开。危泽方不爱动别人的东西,给他找了一柄小儿习剑用的木剑。
盛惊晓拿到木剑后很欢喜,对着剑痕比划着舞剑。
危泽方在一旁看着。盛惊晓比划两下后,好像被唤醒了一些记忆,动作逐渐矫正,很快就变成了基础剑法。
他的基本功很扎实。不是那种因为修为足够、身体素质很高,所以轻易做到。
能够轻易做到,不代表就懂。
有言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此话换在习剑上也是一样的。
千锤百炼过后的扎实,能够凝神聚意。盛惊晓的基础剑法中,有着剑意的雏形,但他的剑意好像受到某种困缚,始终无法突破出来。雏形也就始终只是雏形。
盛惊晓练完基础剑法,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危泽方:“你会剑术吗?”
“我会。”危泽方道。
“那你能不能教我剑术?”盛惊晓道。
危泽方扬了扬眉:“为什么?”
“我感觉我刚刚练剑练得特别好!”盛惊晓道,“你看,我第一次练剑,就这么厉害,我一定是个不出世的天才!像我这样的天才,你忍心埋没吗?”
危泽方:……他怎么忘了,这小子是个脑抽起来发言要超越剑尊的货!
危泽方被盛惊晓缠了几天,烦不胜烦,找了一套自己编的剑法教给他。
盛惊晓欢欢喜喜地练了起来。
危泽方看了一会儿,他看出来了,盛惊晓在剑道上的天赋是真的差。差到是那种,和百年一遇的剑道奇才是同样稀有的品种。他身上都有一个后天的剑骨了,怎么做到的学剑比普通人还慢?
“你要不要转修别的道法?”危泽方忍不住建议道。
“为什么?”失忆的盛惊晓心智大概正是十几岁的中二少年,他一扬脑袋,眼神睥睨,“你是怕我学好剑后比你帅吗?”
危泽方:……
不想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盛惊晓主动戳他,指着一旁的双文律问道:“那边儿那个人是谁?”
双文律这几天都停留在凉洲,有时出门去解决几个魔修、救下一些外来魂魄、给兰畅幽和烛阴添点儿麻烦,剩下时间都在剑阁驻地。
驻地中那片草场处于内外共连的状态,偶尔会有些不明所以的野兽进来。来得最频的是一个野犀群,犀群中有几个开了灵智的妖,最难得是一头白犀,通体洁白温润,如披了一层玉壳。
何秋明闲时会给它们讲一讲道。双文律来了之后,也把这个当成了娱乐活动。
犀群通灵,每次来到这里后,未开智的野犀自去啃草玩耍,开智的就凑到双文律身边,很乖地伏下身子听他讲话。
白犀走过来,一低头,口中吐出一枚玉石、两株灵草来。
双文律拾起玉石把玩片刻,放到一旁。上次白犀带来灵草,他没有收,这次有又添了一枚玉石,他要是还不收,下次白犀恐怕又要去寻别的东西了。
白犀见他仍不要灵草,就低鸣几声,示意一旁别的野犀将灵草吃掉。
它希望它的犀群中多几个开智的野犀,它也多几个同伴。
双文律摸了摸它的犀角,白犀温顺地低下头,听双文律讲道。
危泽方遥遥看过去,对盛惊晓道:“你对他唤前辈就是。不要去烦扰人家。”
白犀总比盛惊晓可爱。
“我觉得他比你帅。”盛惊晓道。
危泽方:……
“你不服气?”
“……不敢。”
“所以他的剑术一定比你好!”
“你说得对。”
“所以我准备去向他求教剑术!”盛惊晓
提着剑兴冲冲就想过去。
“……你等等!”危泽方伸手抓住这不省心的小子。
你一堕魔的魔修,曾经还放狂言要超越剑尊,现在还想往人家身边凑?对自己没有点儿数吗?
盛惊晓要是有数就不会放言要超越剑尊了。
危泽方盯了他两天,在出门给祖师解决的那些麻烦扫尾时,终于还是没盯住。
盛惊晓整日看着那白衣墨袍的剑客坐在一群野犀之间,野犀体型庞大,安静乖巧地伏在地上,剑客意态安然,自有仙意,很让人羡慕。
他趁着危泽方不在,凑到双文律身边儿,双文律正在给犀群讲道,他也挤过去,钻在两个大家伙之间。
野犀低头瞅瞅他,没管。
双文律坐在犀群当中,像安然悠闲的仙,盛惊晓就被它们衬得像个小豆丁似的。
他也乖乖坐在听双文律讲道。这群野犀开智不久,听得都是基础。盛惊晓失忆失得很彻底,跟野犀们半斤八两,也听得津津有味。
太阳将落,双文律今日的谈兴尽了。
野犀们一个个站起来,低头给双文律行礼,慢悠悠地离开。
白犀走过盛惊晓身边。盛惊晓看那白玉雕成一般的大家伙,很是羡慕,悄悄抬起手,想偷偷伸手摸一摸。
白犀低头看了他一眼。盛惊晓立时收回手臂不敢动了。
他感觉自己要是真碰上了,会挨揍。
白犀可以让双文律摸、让何秋明摸,但不肯让别人碰。危泽方都不行。
黄昏日暮,霞落长河,野犀们吃饱喝足、玩耍尽意,在霞光中跟着白犀又慢悠悠地走出了这片草场。
盛惊晓爬起来,对双文律很恭敬地行一礼:“这位前辈,您可不可以教我习剑?”
双文律轻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习剑?”
“因为我天资不凡,必然会成为世间最顶尖的剑客!”盛惊晓道。
双文律看着他,盛惊晓在他的目光中,渐渐感觉到尴尬,他嘿嘿僵笑两声,说道:“……好吧,我想成为世间最顶尖的剑客。再不济也要成为一个厉害帅气的剑客。”
“再回去想想。”双文律道。
盛惊晓:“啊?”
“你想要习剑最根本的原因。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我教你。”双文律起身弹了弹草叶,悠悠走远。
留下盛惊晓一脸茫然。
他确实是因为觉得剑修很帅、很厉害,所以才想习剑的啊……
盛惊晓想了两天,都没想到答案,没奈何,只好偷偷去问危泽方。
危泽方:……也不是很惊讶。
他果然没听话过去麻烦剑尊了!
“你过来。”
盛惊晓乖乖过去,做附耳倾听状。
“自己想去吧!”危泽方恶狠狠道。
静室内,双文律忽笑了一声。
……
卢骄霖已到了凉洲。
她的确有几分本事,借助主神的帮助突破到了第四重开阳境。
开阳境的关键在于神魂,修到此境后,可以阳神出窍。卢骄霖此前虽然没有修行过乾坤的功法,但她的魂魄已经被主神送往过无数世界、完成过无数任务,基础够了,修行到第四重不会太难。
水月坊中,修为在第四重开阳境已经可以出门历练了,但若是想去往凉洲这类危险的地方,至少要修为到第五重玉衡境才行。
可对于卢骄霖来说,突破到第五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第五重玉衡境,要看心性。她怀着“要攻略剑尊”这样的执着,怎么突破得了?
魔道修执心,倒是不受此所限,但仙魔恋这种事……听听也就罢了。她要是真转成魔修,被剑尊一剑砍了的
可能更大。
为此,卢骄霖想了个别的法子。
卢骄霖领了去睦洲历练的任务,设计让一个魔修掳走了自己。
“……你还真能成功。”卢月泉在识海里喃喃。
她原本以为卢骄霖起码得在水月坊中再困个十年八年的。离开水月坊后,卢骄霖就展示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能力,影响那魔修一路将她掳到凉洲,还没有伤害她。
卢骄霖轻哼了一声。
她好歹也是主神世界中任务完成率最高的几位之一。若非如此,主神也不会选择她来占了这个身份、完成这个任务。
卢月泉的身份对于主神世界来说,不是一般的珍贵难得。她是个修士,乾坤中到现在都没有几个能魂穿成修士的,这些人也都是附身于修士的遗骸上。
但卢月泉不同,她有离幻体质,可以一体双魂,侵占她的身份,不会像楚越那样因为命灯熄灭而立刻暴露。
最难得的是,这个身份还曾与双文律有一点因缘。
在无数个世界完成过无数任务之后,卢骄霖积攒的积分早已高到可怕,兑换的各种能力也多到可怕。若是能将她自己的实力完全带进来,就算对上第七重天玑境的修士她也不怵!
只可惜,乾坤的限制太大,她兑换的很多实力和道具都被乾坤的规则限制住了,带不进来,委实束手束脚。
到了凉洲,主神给卢骄霖的帮助就更大了。
自从她获知了剑尊双文律在凉洲的信息后,主神安排的那些投到凉洲的轮回者就迅速运转起来,他们钩织成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各种琐碎不起眼的信息被传给主神,经过严密的计算和推演,得出结论,最后又下发给了卢骄霖。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卢月泉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她被困在识海当中,除了跟卢骄霖聊天也没别的事情可干。卢骄霖大概也是心怀隐秘没人可说,两个人倒也能聊上一聊。
她们现在还被那个工具人魔修困着呢,卢骄霖打算怎么脱身?又怎么找到剑尊?
“你看着就知道了。”卢骄霖道。
此前那魔修只控制住了她的修为和行动,现在来到凉洲之后,他大约是觉得水月坊不可能追到凉洲来,就肆意起来。
他邪笑着摸了一把卢骄霖的脸,嘿嘿道:“美人儿别急,等到了地方,我就陪你快活!”
卢骄霖做惊恐状:“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装了。”魔修得意道,“离幻体质,多难得的宝贝啊!你乖乖配合我双修,我可舍不得杀你。可你若不听话……”
他翻脸恐吓道:“大极乐魔正需要你这样的宝贝帮他神识突破。他可不像我这么怜香惜玉,到时候,你可就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卢月泉在识海中发抖,她什么话都没说,但剧烈的愤怒哀惧却在识海中掀起滔天狂浪。
卢骄霖也不由沉默了一瞬。她知道卢月泉经历过什么,她还带着那张黑狐皮呢。
作恶的狐妖死了,对于看客来说故事好像已经结束,有了一个好的结局。可是对于受害者来说,一切还远没有结束。他们只能独自舔舐尚未愈合的伤口。
“别怕,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卢骄霖难得温柔地安抚她。
“猫哭耗子!”卢月泉尖利道,“你和他们有什么分别?!不都一样是在利用我的离幻体质吗?!”
卢骄霖不争辩不解释,只道:“我会让他死。”
卢月泉不理她,在识海中冷冷看着她行动。
卢骄霖利用她那些古怪的能力,三言两语引导那魔修把她带到了丹铜洞。
在那魔修急色地想扯她衣服时,一道剑光忽然斩入洞中,削去了魔修的首级。
一个白衣墨袍的剑修
走进来。
……
卫翎看着卢骄霖,皱眉道:“水月坊的弟子?你才开阳境,怎么跑到凉洲来了?”
万剑峰在凉洲没有驻地,他来到凉洲找他那个堕魔叛宗的弟子盛惊晓,路过丹铜洞附近,觉察到有魔修在欺侮女修。
他出手斩了那魔修,觉察到那女修是水月坊中修士,不好不管。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堂堂万剑峰宗主,弟子却堕为魔修!太丢人了!
可卫翎穿的衣服上都有万剑峰的标志,那女修瞧见必然会认出来。他翻了翻自己的芥子须弥空间……嗯,万剑峰宗主一般不太在意穿什么,也没有伪装身份的需求,身为宗主,他的所有衣服上几乎都有万剑峰的标志,只除了压箱底的一套……
那是一套白衣,配了墨青色的外袍。和乾坤中某位人尽皆知的大能惯常装扮很像。
这套衣服,还是卫翎年轻时候特地准备的,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了。
他顿了顿,还是换上了这套衣服,走进洞中去见那个水月坊弟子。
识海中,卢骄霖心满意足道:“你看,我说过他会死。”
主神的辅助还是有用的。剑尊,这不就碰上了吗?英雄救美,多好的开端啊!
卢月泉在看到这个剑修后,忽然平静下来。
她憋住笑意,夸赞卢骄霖:“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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