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湛南烟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注意着自己的直播。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在见到两位鬼神的一刻，像沈牧他们一样晕倒过去……当然，她那时一定会摆好一个睡美人的pose。
起码那样，她就不用应对眼前诡异到极点的场景，堪称黑色幽默。
偌大的屏幕一白，旋转着切入选歌界面。
一道高大、狰狞的影子，和属于少女的娇小影子一同落在窗边的地毯上，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歌词，歌声传到隔壁客厅，躺在地上的沈牧再次抽搐了几下。
它用两根白骨小心点握住麦克风，在它手中像mini版的玩具一般。
湛南烟有想过，这两位鬼神会不会像小说漫画里一样，变成帅气美丽的人类体态。
它只是鄙夷的看了眼湛南烟。
“真的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发现外表是不重要的东西，你这种废物肯定没体验过。”
“……”
废物本人湛南烟觉得自己有被戳中。
在最高端的家庭ktv装置报废之前，欢快的卡通音报出了两人的分数。
78和90。
湛南烟赢了。
susu开心的笑了起来，声音让人更害怕了。
吃醋鬼神的脸唰得一下就黑了起来。
湛南烟又惊又恐的看着吃醋鬼神掰断一只手，像施舍给小猫小狗似的递给了她。
“快接住，这可是你的战利品啊！”
susu骄傲的说。“我的屋内就挂满了战利品，以后可以请你去看看。”
“……”
湛南烟：但凡我再脆弱一点，就直接晕倒了。
她欲哭无泪。
susu高兴摇了尾巴：“&，你看！她赢了之后多开心啊。”
“哼！”吃醋鬼神垮着一张脸，“能赢我，谁不感到骄傲？但我觉得是我发挥失误了，下一次，我要在更大的舞台唱歌！”
“这里确实太小，配不上我们。”
susu点头，“我追星的时候，发现人界的偶像都以登上这个荧幕为荣，我们下一次就去这吧？”
它拿着湛南烟的手机，熟练的比划几下，亮出来一张m国时代广场电子屏的图片。
“怎么样？你要一起来吗？”susu热情的邀请湛南烟。
“……”
湛南烟：这两个鬼神是认真的吗？救命啊！
有没有什么人来管管它们吗？！
闻树：“……”
现在的鬼每天上网都看些什么啊？
是时候让下属开展一下整治工作了。
弹幕也被这大胆的发言给冲击到了。
【这两个群演好敢说啊。】
【怎么去？恐怖袭击直接控制时代广场的那一种吗？笑死。】
【如果这样的话，开个水滴筹吧，我给你们捐100。】
【+1】
……
……
“你想要什么愿望？人类。”
湛南烟拒绝了它们一起搬去f国卢浮宫居住，再去占领m国时代广场的邀请后，吃醋鬼神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于是，它傲慢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走廊外，沈牧在废墟般的客厅醒来，四处寻找着，同时焦急的呼喊。
“有人吗？湛南烟？！”
“湛南烟！！”
从拐角走出，最先映入沈牧眼帘之中的，是两道黑暗的、庞大的身影，湛南烟从容的坐在中间。窗户早就碎了，月光在她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眼眸漆黑，见到他后露出奇异的神情。
“你别怕！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湛南烟！”
沈牧高喊着，神情凶狠的冲了过来。
而susu的目光一扫，沈牧就被一股力量摔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墙上挂着壁画纷纷掉落，砸在他身上。
湛南烟：“……”
湛南烟：“轻点，别弄死了，那是我雇主。”
她想起了自己那价格高昂的委托，“我可以，让我的雇主再见一眼他死去的父母吗？”
“可以，但是……”
吃醋鬼神极其嫌弃的说，“这是什么烂愿望啊？就这点出息！”
“我都想好了，你在世界地图上选一个国家，我们帮你控制住他们的老大，你直接入住宫殿，在人界当个女皇。”
“要不我们帮你把玄学界门派给屠了！以后没人和你抢生意，一个人直接垄断了这一行。”
连susu也一脸“这么好一个机会你怎么不把握啊？！”的表情。
湛南烟风中凌乱：“……”
这些人来真的吗？？
“不用了，我暂时承受不住这些。”
“你真想好了？”
“嗯。”
湛南烟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瞳光如水，清澈的荡漾着。
看直播的观众们，心神也跟着荡漾了起来。
【真没想到湛南烟这么人美心善。】
【湛姐对不起！以前对你说话声音有点大，】
【之前我为什么会对这种大美女那么凶啊？】
湛南烟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这两个鬼神对现代社会一知半解，就算她说想要钱，这两位大爷也只会去抢银行，然后给她留下一堆黑钱。
它们的力量再强，性格也不是她能掌控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们给自己打工挣钱。
沈牧的天价委托金
“我真的还能再能见到我父母了吗？”
知道这件事后，沈牧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深深的看了湛南烟一眼。
他感到震撼。
这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把他冷硬的、利益至上的三观碾压得粉碎。沈牧的胸膛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手足无措，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待她。
“看我干嘛？快去啊。”
湛南烟怀疑他过一会儿就热泪盈眶。
沈牧的耳朵很红，脸上也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他深呼吸，试图压抑住自己的感情，重新变回之前那个冷酷的总裁。
失败了几次后，他掀起眼帘，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我只是觉得……你让我感到自己不太配。”
弹幕：【咦？真的能见到死去的人吗？好好奇啊。】
【如果是真的话，我也想委托主播。】
【怎么可能？网剧而已，要相信科学。】
普通人沈牧的承受力有限，susu让他在隔壁房间等着。
它们拿了沈牧的一根头发。
湛南烟看到，吃醋鬼神垂下眼眸，猩红的光亮更盛。
无数奥古肃杀的语言从他口中流淌了出来，极快，极清晰，他庞大飘渺的身上笼罩着一股凝重而森冷的气息，月光都避开了他，阴影遮挡了一切。
它停下的同时。
隔壁传来了一声克制且压抑的男声。
“……父亲？！”
“母亲！”
湛南烟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好了。”吃醋鬼神说，“真不懂你们人类在想什么，死了这么久的鬼有什么好见的？”
湛南烟听着隔壁的声响，勾起嘴角。
“沈牧梦见他父母要他烧东西，是你们要的吗？”
“咳咳！”
它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倔强的说，“不就是要他们让后代烧一些游戏机和宠物吗？阴间太无聊了，我们又没后代，只能让后人孝顺的奴隶去托梦了。”
“你怎么还虐待下属？”湛南烟不满。
“因为它烧错了啊！我要你周边的电动玩具，沈牧给我烧了一堆猪！”
“我要你的专辑和海报，结果沈牧给我烧了一堆对家的，我气死了！”
susu生气的说。“阴间严厉禁止小鬼给阳间的人托梦，索要东西。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结果给我烧一堆没用的来。人家当然生气了！！”
湛南烟：“……”
你们果然是法外狂徒。
“而且……”susu抬起头，认真的看了湛南烟几眼，眼神有些许的玩味和古怪。
“你不知道吗？在下面，鬼吃鬼是很普遍的事情。”
“？”
湛南烟怔了一下，眉心皱起：“这么残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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