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杨崇礼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给阮久久看,“后天就是除夕夜了,你病了大半个月了。”
“……不可能。”阮久久抢过他的手机,盯着日历上的数字看,“我……我没印象,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告诉我腺体受伤后确实是会这样的。”他挠挠头,“仇慕一直在找你,我感觉他都要疯了。”
阮久久反应很冷淡,“哦。”
“那个,他来我这里找过你一次。”
“是吗。”
“额……如你所见,他肯定没找到你,你应该不记得了,我那天得到消息他要过来,就让人带你到附近咖啡馆待着了,喷了好多空气清新剂才盖住你的味道。”
阮久久面色惝恍,摸了摸腺体,他竟然连被带出这里都没有丝毫记忆。
“然后呢。”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事了,那个,”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孤注一掷的表情,“我从头开始说吧。我们分手之后,我出国留学,有一年暑假,我认识了贺雨,在一间酒吧里,一开始我还以为我见到你了,但他身边还带了个小女孩,应该是他妹妹,我才发现他只是和你长得很像。我现在想想,总觉得他是故意找到我的。”
阮久久一头雾水,“原来你认识他?那他和仇慕之前是……”
他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杨崇礼摇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说呢,他根本不喜欢仇慕,而且……还挺想仇慕死的,仇慕那时候失踪就是他搞的鬼,他把仇慕从机场绑走了,又带到海上……”
阮久久一脸狐疑,“你、你在说什么啊……”
“是真的。他找到我,说想和我合作,他会拿一份假的遗嘱去继承仇慕的遗产,然后他说会把你赶出来,到时候我再去找你,你那时候肯定很伤心,仇慕又死了,无依无靠的,我就能……就能……”
阮久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边摇头一边说着不可能。
杨崇礼把手机里和贺雨的聊天记录给他看,阮久久一页页翻过去,看到最后手都在发颤,红着眼睛打了他一巴掌。
杨崇礼已经预料到,低声说:“我知道我不该,对不起。”
他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当初仇慕和仇祺争家产,仇祺不择手段,害了他妈妈,所以他认识你之后,很担心仇祺会用一样的手段来伤害你,所以他就找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这都是贺雨和我说的,他还说,那时候他必须学你的动作你说话的语气,什么都得学,还有你在大学上的课他也得学,他还有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日程表,假如哪场宴会仇慕觉得很危险,就不会让你露面,带着贺雨去。”
阮久久捂着脑袋,思绪乱成一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简直……荒唐!
然而,他忽然又想起前一段时间仇慕告诉他仇祺要害他,所以才把他关在家里的事情,还有他和贺雨在病房外的争吵……
可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告诉他?
那些仇慕和贺雨暧昧的短信和互动,分明是有些什么的,他不信。
“我不信,你不要和他一起来骗我……”
“我何必骗你呢?事实就是这样。”
阮久久还是摇头,“你说谎!我不相信!你出去!”
杨崇礼见他情绪激动,只好听他的,先离开房间,就要关门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久久,除夕夜那天,仇慕好像要举办一个晚会,你要不要过去当面问他?贺雨也可以告诉你真相。”
阮久久哭着看向他,缓缓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杨崇礼喊阮久久下楼吃了晚饭。阮久久仍是吃得不多,不一会儿就放下筷子,跑到客厅去看新闻。
如他所料,仇慕的消息出现在了新闻里,主持人暗示,仇祺似乎要代替仇慕掌管公司,仇慕不知为何隐隐有让权的迹象。
阮久久不懂这些商场上的事情,他看得头疼,很快关了电视回房间睡觉。
他做了一个梦。
三四月的春夜,空气里飘着柔柔的花香,这么美好的夜晚里,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哭泣,喝得烂醉如泥,悼念他才将将开始几个月就失败的恋情。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踢到了他面前的行李箱。
他抬眼看去,一个眉目俊朗的男人,穿着西装,两手插在口袋里,好像在散步。
“干嘛!看什么看!”他这么喊着。
那男人微微笑了,把行李箱扶起来,又朝他伸出手,那双手很白,但也或许只是灯光的原因,反正阮久久觉得很漂亮,漂亮到像画里的一样。
他愣愣看着,把一罐啤酒放进男人手里,“哼,厚脸皮,还问我要酒喝。”
男人轻轻笑出了声,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眸子看着他,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在白光下显得尤为绚丽。
“别难过。”他说,举起啤酒罐和他碰了碰。
阮久久从这个梦中悠悠转醒,耳边还回荡着仇慕说的那句“别难过”。他依稀记起在鹤镇时,仇慕跟他讲起过这件事,这是两人的初见……
他有些慌张,几乎没办法正常地思考,总觉得一切都乱了套。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怀着这样焦躁不安的心情,终于等到除夕夜那一天。
上午,杨崇礼带他去商场买了礼服,路过理发店,他又顺便剪了头发,虽然看着很利落,但他实在太瘦了,衬得他没有什么精气神。
回到杨崇礼家里,他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去宴会的时间。
一坐上车,阮久久的心就开始狂跳,他莫名地紧张,出了一身汗,等抵达宴会地点,额前的碎发都湿透了。
下车后迎面而来一股冷风,他打了个冷噤,浑身发凉,僵硬地迈步,和杨崇礼进了大厅。
里面聚满了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阮久久以为会有人认出他来,但好像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也可能是他太瘦,和从前的样子有了差别。
杨崇礼扫视人群,在二楼露台看见了仇慕,抓着阮久久就往那边走,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带到了仇慕面前。
“仇慕,”杨崇礼喊了一声,“我把久久带来了。”
他推了一把阮久久,阮久久踉跄着往前,在仇慕跟前刹住脚步。他没听到什么动静,缓缓抬头,看见仇慕错愕的神情,他也瘦了,人很憔悴,眼袋和黑眼圈都很重,脸上没什么血色,即便穿着昂贵的礼服,看着也很邋遢。
他瞪大了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像另外一个人。
阮久久眼眶泛酸,学着那个梦里的样子,说:“干嘛,看什么看……”
仇慕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他一把抓住阮久久的手腕,把他抱进怀里,往走廊里的休息室去。
杨崇礼和贺雨互相使了个眼色,贺雨无奈耸耸肩,跟着走了进去。
他推开门,正看见仇慕紧抓着阮久久的肩膀,缠着嗓子在问:“你到哪里去了?书房的离婚协议书是什么意思?钟叔说你受伤了,伤了哪里?你不吃饭吗?为什么瘦了这么多?嗯?你说话,软软,宝贝,你说话!”
阮久久被吓到了,他本来就有些懵,这会儿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
贺雨叹了口气,边走过来边说:“你别着急啊,吓他干嘛?”
仇慕抬手遮了遮眼睛,稳下情绪,抱着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见了他腺体上的伤疤。
他正要去摸,阮久久很紧张地躲了一下,“不要!”
仇慕的手顿在空中,“对不起,软软,对不起,别怕,你过来靠着我,好吗?”
阮久久看着他近乎哀求的神色,缓缓把头放在了他肩上,开始哭起来。
“杨崇礼都跟我说了,是真的吗?”他问。
仇慕顿了片刻,“是真的,对不起,我……太傻了。”
“我不信。”他看向贺雨。
贺雨撇撇嘴,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阮久久的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扫,半晌,说:“你们合伙骗我的,我不信……呜呜……仇慕你这个混蛋……他都要你死,你还把他留在身边么?你……你……”
他说不完接下来的话,思维异常迟钝,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
仇慕紧紧抱着他,也不辩解,他享受这一刻,享受阮久久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桃香,只要这样就够了,其余的,可以之后再说。
他轻轻啄吻着阮久久的脸,阮久久似乎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到了,迷迷糊糊就抱住了他,往他怀里蹭。
仇慕吻住他,安抚地轻轻捏了捏他的腺体,阮久久小小地呻吟了一下。
贺雨翻了个白眼,看着他们黏黏糊糊的样子,猛咳两声,说:“喂,你别忘了今晚的正事!”
仇慕意犹未尽,亲亲阮久久这里,又亲亲那里,含糊地说:“我知道,我马上就出去。”
阮久久低声问:“什么计划?”
“你不用管,在这里睡一会儿。”
他叫来服务生送来一杯热水,阮久久喝了两口便昏昏欲睡,倒在了沙发上,仇慕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恋恋不舍地和贺雨出了房间。
他们来到楼下,正碰上到处找仇慕的仇祺。他递来一杯酒,仇慕接了。两人仿佛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寒暄聊天。
最后仇祺笑眯眯地对他说了句“新年快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仇慕手中的酒。
“我干了,你随意。”他这么说着,举起酒杯,眼睛仍盯着仇慕。
仇慕没有喝,把酒杯拿在手里晃了晃,交给了一旁的服务生,“一会儿还有事情,就不喝了。”
他说完这句话,仇祺脸色大变,作势要去抢那杯酒,不想周围即刻涌出几个保镖,将他制服。
仇祺脸色铁青,怒骂:“仇慕,你算计我!”
仇慕没有理会,脚步匆匆地回了楼上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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