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先生的能力,先生定然能够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在学校大放异彩。”
阮馥郁弯了杏眼,她从不怀疑沈寄君的个人能力。
只是她恐怕也等不到那个时候,毕竟沈太太已经容不下她了。
沈寄君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他高兴阮馥郁对他的信任,又难过阮馥郁不接自己离家的话。
他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太早,毕竟没有能力的时候,一两句的话许诺还不如天边的云呢。
天边的云虽然会被风吹动,却仍旧留在天上。
他的话如果不能实现,就连痕迹也不能留。
“我先去洗手,等会一起吃饭。”
沈寄君看了看手上粘腻的药膏,起身离开。
他不能再留下来了,要不然又要对着阮馥郁红眼眶了。
诗琪回来时,房内就只剩下阮馥郁。
“小姐,你怎么不留下姑爷呢?”
她左右看了一圈儿,也不见沈寄君的身影,便开口问了起来。
“小姐,你跟姑爷提一提,他肯定会维护你的,到时候你的日子也好过一点啊。”
诗琪真不明白小姐的想法,若是换作她,她无论如何也要和姑爷好好说道说道的。
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家小姐的主意更大,已经要谋划着要同沈寄君和离了。
“诗琪,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尤其是不要在先生的面前提。”
阮馥郁在沈寄君离家求学的四年里,就已经十分明白,万万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提?”
诗琪小声嘟囔着,可阮馥郁并没有回答她。
沈寄君恰好也从外面回来了。
“诗琪,你去厨房端了饭菜来,就说我今天累了,想在房间里吃。”
他知道若是提了阮馥郁,恐怕会叫家人再生不满,于是拿自己当了借口。
“是,二少爷,我这就去。”
诗琪笑着应道,她想姑爷的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鱼儿,这几日,你别出门了,就在房间里好生养着,要是有什么事,就叫诗琪打发个佣人去寻我。”
沈寄君交代阮馥郁,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提,阮馥郁绝不会想到自己。
就像今天,若是他没有回来,而是有什么饭局,阮馥郁恐怕要吃大苦头了。
好在刚去大学报道的第一日,除了校长之外,他没见什么同僚,也不必去应付饭局。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想和我离婚,想离开沈家,所以你不同母亲计较。但是我不忍心看你受苦,鱼儿,我答应你,若是1年后,你仍执意要离婚,我会答应你,但你在这段时间,若是受了委屈,也告诉我。”
沈寄君说的是真心话,他要挽留阮馥郁,可如果真的留不住,他也不会让她一直难过。
“好,我答应你。”
阮馥郁轻轻点头,她也不愿多受苦。
如果沈寄君真的能说服沈太太,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就算说服不了,能及时出现救下自己,也是好的。
沈寄君得到想要的回答,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他的长相清俊,唇红齿白,笑起来时更添斯文。
阮馥郁当初就是被他的好模样给骗到了,不过他也的确是个温润少年郎。
成婚第一年时,沈寄君对她十分照顾。
阮馥郁能心甘情愿等他四年,也是因为她们年少时,的确有过美好时光。
“鱼儿,那咱们可说定了。”
沈寄君生怕她反悔似的,连忙说道。
阮馥郁没有反驳,只是对沈寄君私下叫她乳名这一点,仍旧有些不适应。
她生于盛夏七月,母亲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如鲜花般绚烂,也愿有人能待娇花般呵护她,因此为她取名馥郁。
七月的鲜花芬芳馥郁,绚烂多姿。
她的乳名鱼儿,也由馥郁二字得出。
不过自她十四岁以后,母亲就再没有叫过了。
没想到叫沈寄君知道后,鱼儿便时时被他挂在嘴边,一次也不落下。
阮馥郁收回心神,看着眼前满脸认真的先生,叹了一口气,算了,随他吧。
再叫又能叫到几时呢?
不过是叫一句、少一句罢了。
沈寄君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觉得鱼儿的乳名可爱,就如同他的娇妻一般。
“鱼儿你可不要阳奉阴违,嘴上应着我,心里却还想着反正就要离婚了,用不着我。”
沈寄君被阮馥郁劝离婚劝怕了,现在有个风吹草动,他都担心阮馥郁要和自己离婚。
阮馥郁被他这样一说,也有些心虚。
诗琪劝说自己时,自己就是有这样的想法。
她已经不想和沈寄君有过多的牵扯,只等一年,就干干脆脆的拿着和离书,离开沈家。
“我不会,应了先生的,我都记得。”
阮馥郁眨了眨眼睛,不承认自己会将这话抛之脑后。
“我只愿你是真心话。”
沈寄君牢牢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呵呵,先生说什么呢,我自然是真心的。”
阮馥郁偏过头,不再看沈寄君。
她要控制好自己,不能被沈寄君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
沈寄君知道她在敷衍自己,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如阮馥郁对这个家、对他的失望。
他们的路有很长,可以慢慢走,直到真正了解对方。
沈寄君如今别无所求,只愿阮馥郁不再提离婚。
“二少爷,小姐,吃饭了。”
诗琪端着饭菜回来时,就发现两人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劲儿。
可她一个陪嫁的丫头,却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她为小姐高兴,姑爷起码是在意小姐的。
但是这在意能持续多久,诗琪不知道。
“把饭菜放下,你也去吃饭吧。”
沈寄君在外学习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如今也想和阮馥郁单独相处,就把诗琪打发走了。
诗琪不敢反驳,低声瞟了瞟阮馥郁,应了句:“是。”
阮馥郁倒是不在意诗琪留不留下,毕竟沈寄君要做什么,就算诗琪在,也是拦不住的。
这还是自沈寄君回国以来,她们头一回坐在同一张饭桌上。
沈寄君刚学成归来,应酬的确多,有些也不好推脱,再加上阮馥郁有意躲他,就算是在家里,她也是往角落里去。
时隔四年,阮馥郁再和沈寄君同桌而食,还颇有些不习惯。
她只顾着埋头苦吃,也不管沈寄君有什么反应。
沈寄君这几天也算看清了阮馥郁的态度,也不勉强她,只是吃饭时,偶尔会看一看她,为她夹菜。
“先生不必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阮馥郁本就吃的不多,和沈寄君一块吃饭更是像做任务一般。
沈寄君若是不给她夹菜,恐怕她吃两口就要搁筷子了。
“你该多吃些,现在太瘦了。”
沈寄君自回家以来,便想和她说这话。
阮馥郁就是与榕城的女子相比也不算矮了,但往那儿一站,却如风中清瘦的竹。
沈寄君真怕哪一日看护不好,她便在雨雪中折断了。
“我已经吃了很多,先生也吃,不用一直照顾我。”
阮馥郁已经不习惯被这样照顾,自从沈寄君离家,她吃饭向来应付。
如果是和公婆一起吃饭,那就更不用说了。
她始终不是沈家人,沈家也没有人把她当做自家人,她心里明白的很。
“好。”沈寄君点头,开始吃起阮馥郁挑剩下的菜,他在海外求学时,过的比较节俭,因此渐渐改掉了挑食的毛病。
倒不是他手中拮据,而是他要长大,就必须脱离家庭的照顾和经济扶持,独立起来。
反而是阮馥郁,虽然在沈家并不受待见,仍旧没有改了挑食的毛病。
阮馥郁不爱吃芹菜、白菜、空心菜,更讨厌豆腐,她虽生在南方,口味却是偏重的,嗜辣不喜甜。
榕城的饭菜其实大多不合她的心意,因此她每天吃饭也只是吃到不饿,就会放下筷子。
沈寄君此时已经盘算着,等他们搬出去,就请一个擅长川湘菜系的厨师。
只不过这些谈起来,还为时过早,他刚进入大学,还未站住脚跟,也要给阮馥郁安排学校,让她慢慢走出去。
沈寄君从没有想过,要用这座大宅子来锁住阮馥郁。
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他们作为新社会的年轻人,理应接受更新鲜的知识,看更宽广的世界。
诚如阮馥郁所说,她看不到沈寄君所经历的,也无从了解他,她们是那样的不般配。
沈寄君因为谋划的便是让她看到,让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要他们般配!
阮馥郁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宏愿,只是看着他吃了自己最讨厌的食物,有些意外。
她初入沈家时,就知道先生的口味淡,不爱吃带味道的,也不喜欢需要反复咀嚼,难以消化的,例如蘑菇一类,先生总是会避过不碰。
可如今先生却没有丝毫勉强的吞了下去,他吃的极认真,仿佛这一餐饭不是普通的午饭。
阮馥郁知道沈太太和沈老先生绝不会亏待先生,也不会短了他的花用,看到他这般,还是觉得他在海外吃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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