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虚无之中珠珠一手握剑,单膝跪地,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倒了下去,躺在这自己为自己画的牢笼之中,她将永远长眠于这混沌的虚无里,愧对于师尊从小对她的谆谆教诲与悉心陪养。
长白剑宗在修真界乃第一剑宗,而她乃是长白剑宗里天赋最好的弟子,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但没想到化神会失败,不知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会不会震惊整个修真界!
别人上百年或者几百年才化神,要知道她才用了十几年时间就突破元婴,很快就要突破化神的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但这天赋异禀的背后她也是孜孜不倦,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修真界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这个天才身上,想要她杀掉魔界的魔尊落尘。
百年前,魔尊落尘带领其底下魔族修士一举歼灭了仙门九大门派,从此仙魔不两立,其余剩下的修真门派立志要报这个血海深仇,将落尘这个大魔头血溅三尺也不足以泄恨。
而他们将这个伟大的任务都寄托在她身上,对于天才的关注度会多,同时对天才的寄托也会多。
所以她很努力的修炼,没想到自己的心魔就是她没日没夜的修炼,所以她最后累死在这个自己为自己构造的虚无缥缈的世界里。
孜孜不倦也有错吗?也会不被天道所容纳吗?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
在离开之前,她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尽管是虚无的世界,眼皮微微撩起。
却意外的瞧见了一座偌大的宫殿,墙壁上凸起的圆柱上燃着一簇簇幽蓝火焰,俨如邪火肆意乱窜,让人生出一种正处于地狱的感觉。
而殿内有一张水蓝色冰床,其上云气氤氲,殿中是一座能容得下几十人的大浴池,同样是雾气缭绕,让人看不真切。
难道她还陷入在化神当中,这一切还是她的幻像?
下意识的动了动,发现自己已然坐在了一个琉璃缸中,缸很大,映照着殿内鬼魅似的邪火,盈盈闪烁着流彩,连缸内的水都似点缀了五彩。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缸内有一条冷银色的鱼尾,这条鱼尾似乎似乎连着的是她的身体?
她缓慢动了动,银色的鱼尾跟着她动了动,她又动了动,那条鱼尾很配合的又动了动,还配合她加快的心率颤了颤。
她惊讶至极,发现嗓子发不出声来,她这是在哪?这又是怎么了?
哪哪都透着一丝不对劲,低头,微微晃荡的水中倒映出一张明艳的脸孔。
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满是惊愕的与她对望,这是她吗?那个一身清冷的白珠,怎么会坐在一个鱼缸里头。
难道化神失败,还留下了一缕元神穿到了这条人鱼身上?
忽然,浴池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珠珠缓缓转过头去,池里居然有一人,只因方才池上方寒气太重没瞧清楚。
那是个身形隽秀的挺拔少年,他从池子里的台阶下一步一步走了上来,全身肌肤如玉一般白,腹部几块腹肌纹理分明
她一时间忘了要闭上眼,少年那张俊逸的侧脸赫然映入她眼底,他侧脸线条清晰流畅,五官犹为精致,只是那濯清的眼眸中仿佛结了层冰霜,带着天然的疏离与冷漠。
少年拿了件黑色外袍穿上,懒洋洋坐在了殿内那张雕花兽纹紫檀木椅上,袍子被他松松垮垮穿着,能看到两块胸肌中间的沟痕正淌着一滴水珠,那水珠似乎还带着池里的冰寒之气,从胸口一直滚落下去,那姿势,那神态,那有些懒散的漫不经心,竟有股淡淡的风流与不羁,似乎天生带着反骨与邪气。
应该不会是个剑修,珠珠敢这样肯定,这人好像有点妖又有点邪,浑身上下都写着他是个另类,决不像是个好人该有的模样,这好像是除了师尊以外,第一次这样专注的去关注一个陌生少年。
此时,殿外忽然响起一个嘹亮的声音:“魔尊,属下有事禀告。”
落尘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进来。”
一位魔修微躬身走了进来,作揖道:“魔尊,修真界出了事”
落尘懒懒斜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道:“何事?”
“属下听闻长白剑宗宗主唯一的亲传弟子白珠没有渡过化神劫。”
落尘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在扶手上,毫无声调的声线微微提高了音量:“白珠,一介元婴后期剑修,胆量倒不小。”
珠珠惊颤,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她下战帖的大魔头落尘吗?
后脊背忽然一凉,到此时才知道,她是有多么自不量力,没想到他已到了大乘初期,而自己就算化神成功,化神怎么会是大乘的对手,中间隔着三大阶层。
她还是瞒着师尊偷偷给他下的战帖,是她这些年太过自负了吗?太过急于想要杀掉面前这个人人都想诛之的大魔头。
冷如刀锋的声音忽然又传来,珠珠只见座椅上的少年眼眸中似开了朵妖艳的花,又冷又邪:“既然白珠胆敢给我下战帖,如今她已死,战帖还在,理应由她师尊代为应战。”
魔修忙接话道:“这些名门正派,总自诩不凡,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向魔尊下战帖,那魔尊此次就让他们瞧瞧,修真界第一剑修是如何败在魔尊手下的。”
落尘把那封战帖扔了过去:“去,下封战帖给长白剑宗,顺便把他亲传弟子的战帖一并拿去。”
珠珠一听到这,心知不妙,他这是想要杀掉师尊,杀鸡儆猴的同时给其他门派警告。
都怪她当时冲动,师尊如今是渡劫中期,怎么能和大乘后期修士比,中间隔着一阶层,那可能会是鸡蛋与石头之间的较量,是有差别的,修为越到后面越难,多一阶层都有很大区别。
虽不知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但这或许有可能会要了师尊的命,就算运气好保住了命,也会身受重伤,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会给师尊带来危险,一股血腥味往上涌。
师尊曾和她说过,只有杀掉大魔头,六界才有真正的安宁日子过,所以她才会这么冲动的做出了决定,当时心想,就算是先试探试探魔头的实力也好,是她急于求成,所以也才化神失败,师尊对她付出了诸多心血,现下一定对她失望至极。
她五岁时被师尊捡到,带回师门,然后开始修炼,五岁以前的记忆几乎没有,而她相当于是师尊养大的孩子。
外界一直传言她与师尊的关系,说师尊会这样悉心栽培她,除了师徒之情,还对她有男女之情,才会对她不计以回报的好。
而最近两年师尊每每看着她练完一套剑法,总是久久回不过神来,似乎是在呆呆看着她,又似乎在想着某些事情。
她也不敢多想,师尊在她眼里太过完美。一袭白衣胜似雪,两袖清风纳百川,被这样的男子亲自照顾长大,又寄托希望,心中更多的是一份感恩,这份感恩胜过任何东西。
可如今她非旦没替师尊解决忧愁,还给他惹上了麻烦,那股涌上来的气血猛地间吐了出来。
引来了座椅上落尘的注意,他站起身,眉宇间几不可察的微拧,瞬间移身至琉璃缸前,他那骨节分明的手缓缓靠近她,白皙的指腹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迹。
她顿时僵硬在那,抬眸,少年那张完美精琢的脸就在眼前,陌生却极具侵略性,而他希腊般雕刻的身材也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她周身全都是他清冽而冰冷的味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做梦也想杀掉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他就这个样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修为如此之高,做梦也想不到他会亲手为她擦拭血迹。
下意识想要躲避他的触碰,可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许缓慢,是因为这条人鱼先前没有开启灵智?看身形也还没有化形。
不过又不全对,她感觉这人鱼身体本身就比较反应迟钝。
他的指腹还停留在她唇角,声音柔和了稍许,较常人还是冷如冰霜:“珠珠,为何会吐血?嗯?”
一听到“珠珠”两字,她先是一惊,还以为被他看出来,这条人鱼的体内已经换了个灵魂,可随即又冷静下来,或许这条人鱼就叫珠珠。
这样的靠近让她极为的不自在,清修的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样面对这个人。
落尘转身对魔修道:“把紫枫叫来。”
紫枫是名医修,魔修反应过来后瞬间就消失在了殿内。
而她轻轻叹气,这一切的触觉,都无比真实的告诉她,她面前这个魔头是真实存在的,可为什么就穿到了这个魔头身边,难道是给她机会杀了他,为六界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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