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泡澡泡得正开心。
门响了。
一个高大峻拔的身影走进屋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迈步走进来洗手。
刚进洗浴间内,宁枝就瞧见风尘仆仆的黑发底下,一张清冷的俊脸抬眸朝她这扫了眼,不由一愣。
是韩郁承回来了。
韩郁承看见宁枝,也愣了。
以前,原主是从来不在家里洗澡的,她避着韩郁承,又有宁家惯养出来的娇气,嫌家里条件太简陋。
即使韩郁承把家里重新翻修了遍,把给她用的都换成最好的,原主还是不满意。
其实,她就是不满意韩郁承是个继子。即使韩郁承长得再好看,她都觉得跟他在一起太亏。
韩郁承早就习惯了。
所以,韩郁承做梦都没想到,他进来洗把脸,会正撞见宁枝泡澡。
好在宁枝全身都遮在泡泡底下,什么都看不见。
饶是如此,韩郁承的脸也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朵尖。
宁枝眼睁睁看着韩郁承的脸红透了,慌忙背过身去,手忙脚乱之间还被门绊了一下。
一米八几的一个大高个,险些连人带门一起摔下去。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个韩郁承,平时看上去沉默寡言,清清冷冷的,没想到脸皮这么薄。
韩郁承没听见后边宁枝的笑声,他现在的脑袋一片乱麻。
满脑子都是方才瞥见的,宁枝雪白瘦削的肩,还有泡沫掩盖下玲珑有致的身段。
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韩郁承毫不留情地掐断。
打住!
这不是禽兽是什么?
可宁枝觉得好玩,想逗逗他。
她以前就没见过几个人类,更别说像韩郁承这么好看的。
“韩郁承。”
韩郁承就听见背后传来酥酥软软的一声轻唤,像小猫一样,是宁枝在叫他。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能这么好听,好听到让人骨子里都酥了。
韩郁承头皮发麻。
赶紧走!
此地不宜久留!
可紧接着,宁枝就说:“韩郁承,你不理我,不怕我生气?”
三十秒,一分钟。
宁枝抬手,把旁边的沐浴露扫到地上,装作发脾气。
听见“哐啷”的一声响,韩郁承知道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回过身。
长睫低垂着,眼观鼻,鼻观心:“有事吗?”
浴缸边缘突然伸出两只莹白如玉的小脚,连着一双惹眼的长腿,韩郁承的眼皮跳了跳,余光看见浴缸里那个女人在朝他笑。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她脸上,秾艳的像是开在水中的黑莲花。
韩郁承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转身就要走,一双沾着水珠的纤细手臂已经勾住他的脖子。
“韩郁承,”宁枝伸出胳膊,踮起脚从背后搂住他,温温热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朵,“我们是夫妻,你怕什么呀?”
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香气。
韩郁承朝旁边扫了一眼,看见浴缸旁边点着一只香薰蜡烛。
糟了。
这只蜡烛是结婚之后,原主买的,想算计他,被他发现特地扔在角落里头,准备这次回来就扔了。
不知道被宁枝从哪翻了出来。
宁枝从背后靠近,轻轻咬了他一口。
香气同一时间涌上来,韩郁承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
他转身拦腰抱起宁枝。
等到韩郁承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韩郁承呆呆望着天花板。
旁边床铺冰凉,人吃干抹净,早就走了。
韩郁承心里兀的一阵阵的不是滋味。
他长得不好看吗?还是哪里不好?
宁枝醒来,一句话不说,拔腿就走,一丝丝的留恋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韩郁承直接在床上怀疑了一个多小时的人生。
再在这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韩郁承干脆爬起来,去找宁枝问个清楚。
刚出卧室,他就看见宁枝穿着黑色衬衫长裤,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
黑色衬得她皮肤雪白,黑发垂落,唇上一抹朱红,五官是令人难忘的精致漂亮。
既不艳俗,也不柔弱,像一朵开得炽烈的木兰花。
美得让人震撼。
韩郁承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狂跳。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耳朵尖已经红透了。
宁枝抬眸,就看见杵在卧室门口,脸上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眼神清冷,但耳朵红得跟熟透了的番茄一样的韩郁承。
宁枝:?
怎么搞得好像她把人欺负了一样。
……好像的确是这样。
宁枝一瞬间就心虚了,她放下手里的酒,和蔼地问:“有事?”
韩郁承:“……”
宁枝:?
韩郁承:“……你中午想吃什么,”他别开眼,努力维持清冷孤高的表情,丝毫不知道耳朵早就出卖了他,“我给你做。”
看见韩郁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窘迫,宁枝笑了:“我想吃肉。”
“肉?”韩郁承没忍住,诧异地看她一眼。
以前宁枝不吃肉的,为了维持身材,她只吃些热量极低的蔬菜。
宁枝:“什么都行,肉多就可以了。”她馋这一口肉好久了。
岛上没什么肉,就算有,也不可能给她一个人吃,每人能分到的数量都少得可怜。
韩郁承点头,却看见宁枝朝他递过来一杯东西。
宁枝说:“我做的酒,你尝尝?”
她纯粹是抱着分享的心态。
想着韩郁承毕竟是这边的人,他的口味应当跟这边比较符合,让他来试试好不好喝,比她自己在这琢磨要快的多。
听说是宁枝自己做的酒,韩郁承更惊讶了。
以前宁枝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没有生活能力,更没有一技之长。
他都不知道,宁枝什么时候会酿的酒。
韩郁承没有多想,接到手里。
刚拿过来,就闻到一股冷冽的酒香,跟市面上的所有酒都不一样。
他从来没闻到过这种酒的香味。
内心忍不住的已经开始期待起来,韩郁承先抿了一口,然后,一整杯酒下肚。
如同烈火一般,从嗓子眼直烧到胃里。
烈,但痛快的不得了,浑身都热了起来,而且口感醇正,回味无穷。
即使韩郁承不算懂酒,也知道手里的这是难得一见的好酒,跟烧刀子很像,但又有不同,比烧刀子更加爽口好喝。
韩郁承被这一手酿酒的技术惊艳到了:“你做的?真厉害!”
宁枝问:“好喝吗?”
韩郁承点点头:“好喝。”
他想了想,再次强调一遍:“很好喝。”
平常的烧刀子他喝过,太烈太辣,他是喝不下去的,也就韩西炀那种嗜酒如命的能喝下去。
可宁枝酿的这种酒不一样,他喝过一次,居然还想再喝几口。
那是当然。
宁枝本来就有一手极好的酿酒手艺,她酿出来的酒,不管是年青的还是年老的都很喜欢。
这次更是有制造系统的帮忙,宁枝刷了一早上的熟练度,不管原料还是工具技术,都是用的最好的。
再刷一段时间,宁枝就能把这一项的熟练度刷满了。
到时候,酿出来的酒只会更好喝。
韩郁承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了,才放下杯子,觉得唇齿留香,说不出的不舍:“我去做饭。”
他朝厨房走过去。
过了一会,宁枝突然听见厨房里传出来“咚”的一声响。
她跑到厨房一看,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系统说:【宿主,他喝醉了。】
一杯就倒?
她那边刚成年的小年轻都不会这样。
这酒量实在有点差。
宁枝哭笑不得,把韩郁承从地上拽起来,搭在自己肩上,送回卧室。
她把韩郁承放到床上,刚盖上被子,没想到韩郁承自己坐起来。
还抓住宁枝的手腕,不让她走。
宁枝问:“你干嘛呀,韩郁承?”
韩郁承明显酒还没醒,长睫低垂着,漂亮的眸子里氲着一团水雾,听见宁枝的声音,手上劲儿一点没松,呆呆地抬头看她。
半晌,他居然露出委屈的神色:“你早上为什么要走?”
宁枝没明白:?
韩郁承见她满脸疑惑,更气了,手上劲原本用了四五分,现在加到七分:“你睡完我就不认了?我第一次难道喂了狗?”
宁枝:……
第一次怎么了,她不也是第一次?
谁欺负了谁还不一定呢!
谁先心虚谁是狗!
宁枝用力扭了一下手腕,没挣开:“韩郁承你松手,疼。”
疼倒是真不疼,但韩郁承吓得一下子就松手了。
眼瞅着韩郁承像只委屈扒拉的大狗,坐在床上用幽怨的小眼神瞪她。
宁枝还是心虚了,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韩郁承手里:“我赔罪好不好?给你糖吃,乖啊。”
韩郁承低头,傻傻看着手里的糖。
他本就长得极为英俊,这样乖巧的动作,更是显得人顺眼的不得了。
宁枝看他半天没动,猜到他还醉的迷迷糊糊的,就帮他剥了糖纸,把他糖塞进他嘴里。
“甜吗?甜就别闹了,乖乖睡一觉。”
宁枝拿起被子正要给他盖上,转头,就看见韩郁承哭了。
宁枝大惊:“你哭什么呀?”
韩郁承抬起酸到扭曲的脸:“好酸啊……”
宁枝抬手看手里的糖纸,上边写着三个大字。
爆酸糖。
宁枝:……
她默默把糖纸塞回口袋,准备带走销毁证据。
她这不也是没想到韩郁承居然怕酸。
怕酸怕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https://www.eexsvvw.cc/87988/30403437/)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