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回到谢家村时,天色已经晚了。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鸡禽陆陆续续回了窝,不远处的牛羊也慢悠悠地下了矮坡,村头的大榕树下,有村人正在乘凉。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长月穿过阡陌交错的小路,手里拎着买给星溶的零嘴纸包,悠游地往家走。
小路的尽头,隐隐出现了一个身影,长月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星溶站在那里,正翘首以盼。
她突然觉得心里十分熨帖,那个不断张望的小人儿,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猫,平日里张牙舞爪,傲娇极了,其实最害怕被抛下。
“阿溶,”长月唤了一声。
星溶望见她,面上流露出浓浓的欢喜,“阿姊,”他一边应着,一边雀跃地跑了过来,用力撞进长月的怀里。
长月只以为他是孩子般的依恋,此刻倒也没有多想。
她安抚地摸了摸星溶的头发,“走,回家去。”
星溶傻呵呵地笑着,揪着她的衣袖一同往家走,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融在一起,难分难舍。
他低下头望了一眼两人的影子,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来。
“傻笑什么,”长月偏头看向他,小家伙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
“没什么,”他自然不会告诉长月自己跟踪她的事情,更不会交代他吩咐暗九打探云清一事。
原来她只是去寻找生父去了,想到长月那样的出身,他觉得很是心疼,不由得更加爱怜她了。
虽然她总是一副神情淡然,温和疏离的样子,但星溶知道,她其实很可爱,知世故而不世故,在感情上还是一片空白。
而自己是不一样的,与她不仅有一同长大的情分,更有她对自己长年的宠溺与呵护,除了我星溶,还有谁能够得到她的心呢?
绝不会有别人!
长月看着桌上丰盛的晚膳,有些难以置信。
她转头对着星溶道:“这都是你做的么,今日怎的这么乖?”
她去旁边洗了手,坐在桌前准备用餐。
“哼,我可比你想象的能干多啦,你快尝尝好不好吃,”他双眼亮晶晶的,里面好像有点点星光,十分好看。
长月举起筷子夹了块肉,认真地尝了尝,又学着城里那些老饕的做派,先是皱了皱眉头,惹得星溶一脸紧张,这才装模作样地说了声好。
星溶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将小脑袋扭到一旁,不满的吃着手里的芙蓉糕,心里委屈极了。
长月笑出声来,先是闷闷的浅笑,遂而越笑越开心。
星溶假装生着闷气,其实早在听见她笑的那一瞬间,心就软成春泥了。
这人笑起来真好看,声音也好听,他想着。
长月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很少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如今大笑出声,是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
星溶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能够让心爱的人无忧无虑,开心地笑,是这样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
外面虫鸣阵阵,屋内笑声淳淳,在跃动的烛火下,星溶突然很想永远留在此刻。
再说南宫景宴,他和小侍回到别院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狼狈,院落里正跪着几个身姿挺拔的男子,那是他想方设法甩开的护卫。
奶公一见到他,连忙哭啼啼地小跑过来,拽着将他上下前后仔细检查了个遍,发现没有受伤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又恶狠狠地看向绿衣,举着手冲过去作势要打人,嘴里骂着:“你这小浪蹄子,你就是这样照顾公子的么?看我不打死你”。
南宫景宴叹了叹气,示意左右拉住奶公,一边温声安抚着,“我已经平安归来了,奶公不要再责怪他们了。是我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
“老奴只是个下人,怎敢罚小主子您哟,您可折煞奴婢了”,他嘴里说着恭敬的话,脸上却仍旧怒气未消。
看来要换个计策了。
景宴“哎哟”一声,捂着胸口,“我的心里闷闷的,好难受啊。”一边慢慢弯下身子,向前倾倒在奶公身上,不自觉地撒着娇。
周围的丫鬟小侍都憋着笑,低着头不敢发出声响。
奶公明知道他是装的,又害怕他真的哪里不舒服,连忙扶着他进了里间,叫着小侍们上前服侍。
更衣的更衣,叫膳的叫膳,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着,可见府上规矩森严。
“你今日可是受谁欺负了么?”奶公一边给他揉着心口,一边问着话。
想起自家小主子一贯不省心,转向地上跪着的绿衣,冷言道:“你来说!胆敢有任何隐瞒,府上的规矩可不是摆设。”
绿衣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公子是如何略施巧计摆脱了护卫,又是怎样被人故意挑衅引入小巷的,又遇到了路见不平的哪家小姐仗义相救
“那小姐一个侧身躲过,砰地一下用手肘狠狠击向那恶棍的腿上,将恶棍击倒在地后面有两人正要偷袭,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说时迟那时快”绿衣正讲得起劲,屋里的丫鬟小侍也正听得入迷。
“砰”,奶公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够了,你先下去吧。”
他挥退绿衣,虚虚握了握拍桌子的那只手,又装作不经意地将手笼进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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