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炀这次来除了是给姜氏送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来辞行的。
此次江南之行本就不在他的计划当中,时间久了,京城的公务已经不能再拖了。
姜氏听到他要走,心中更是不舍:“殿下,路上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身后的祝姜听到他要走,脸上虽没什么变化,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对着面前人轻轻说了句:“保重”
魏炀轻声“嗯”了声,食指摩挲了下指腹,对着姜氏微微欠身道:“我还有些话想同祝姜说,不知夫人可否回避一下”
姜氏没有拒绝,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下,接着拿了信后出了房门。
还贴心的给两人关好了门。
姜氏夜间睡不好,屋子里总是燃着安神香,眼下祝姜颇有些无措的站在香炉前,目光心虚的盯着里面的香屑,开口道:“殿下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两人之间仅一步之遥,魏炀看着眼前人熟悉的眉眼,说道:“你与从前有些不同,不知是不是孤的错觉”
闻言,祝姜尬笑了两声。
“殿下说笑了,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我只是看开了,您觉得呢?”
魏炀没有答话,而是又问了句:“之前孤送你的玉佩怎么没见你戴过?”
提起那块玉佩,祝姜脑海里有个印象,她放哪了来着?
好像被她随手放在了梳妆盒里,应该还留在京城。
“殿下送的东西过为贵重,我将它妥善放在了别处,平日里自不敢带在身上”
祝姜撒了个谎。
魏炀淡淡看她一眼,说道:“好生收着,哪日若是缺了银子,可拿着这个去朝都各地的钱庄,里面的人看到它都会让你取到银两”
祝姜:!!!
听到这话,祝姜眼睛一下子有了光亮,这玉佩竟然有这么大的用途,竟然能随时随地换钱!
简直就是金库的钥匙。
祝姜现在内心正在庆幸,幸好当初没将它扔了,等回京城就找出来,然后找个钱庄试一试。
她虽然不缺银子,可是谁能拒绝白嫖。
她是俗人,她有罪。
等等,这人怎么会有钱庄的钥匙?
哦对,他是太子,钱庄是他家开的。
再等等,他把钥匙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魏炀在祝姜变幻莫测的眼神下,咳嗽了两声,低声道:“有话就说,在孤面前有什么好隐藏的?”
“您把这个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祝姜弱弱地问出了声。
四目相对,魏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旁,温热的气息洒在祝姜耳
他沉着嗓音说了句:“早晚你都会知道的,在回京城之前,记得答应孤的,离别的人远点”
说完,魏炀又将右手上的珠子褪了下来,戴到了祝姜的手腕上。
“这串佛珠先放你这,等回京城了再还给孤”
祝姜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很想说不用,让他拿回去,可这人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嗯,很好。
第二日,魏炀便回了京城,临走前将扶昌留了下来,在暗中保护祝姜的安全。
这些祝姜并不知道,一转眼,在江南已经待了将近三个月。
姜成的病起初只是风寒,中间因为姜家出事而导致心火旺盛,身子骨一下病倒了,在姜氏这几个月的调理下,身体好了许多。
期间祝姜也观察过柳婆婆,她的行为举止都没有什么异常,看病的大夫也说姜成身体好转,祝姜便渐渐地放下了心。
马上就要到年关,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祝姜同阮娘学了些刺绣,自己每日窝在房间里绣些小物件打发时间,或者偶尔约上纪翎聚一聚,每日过得倒也滋润。
只时常看到手上的珠子时,心中生出几分怅惘。
又一日,祝衡的信从京城寄来。
他在信中提到,在京中的事已解决的差不多,不日就会来江南与她们团聚。
今年他们一家打算在江南过个年。
至于祝衡在京城遇到的难题,他在信中没有多提,想来也是不想让她们跟着担心。
乍暖还寒,姜府的后院种植了几株红梅,正开的艳。
姜氏近几日心情愉悦,也想为家中去去晦气,决定在府中举办一场赏梅宴,邀请荣国公府一家来姜府一同观赏。
荣国公夫人接到请帖后,欣然同意,不日便带着纪翎来了姜府。
随行的还有许久未见的纪景。
姜府出事时,荣国公夫人曾暗中帮了许多,姜氏对于荣国公夫人也是感激的。
两人见到面,亲热的拉起了手,宛如手帕姐妹般叙起了家常,接着姜氏领着人去了后院。
为了方便赏梅,府中家丁在院中搭了一坐小筑。
小筑只有一层半高,上层留了窗户,可凭栏眺望院中美景。
姜氏拉着荣国公夫人去了里间,屋里有暖炉,两人不去参与小辈般的交往,躲在这谈话正好。
而祝姜连同纪翎和纪景三人围坐在竹木制成的圆桌旁,左手临窗,抬目即可眺望到院中的红梅。
桌子上有下人备好的温酒,一旁放着杯盏。
祝姜今日穿了一袭嫩芽绿锦缎袄子,身上又披了件山茶印花大氅,虽穿的如此多了,仍觉得有些冷。
她看了眼裹的严严实实的纪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翎儿,你怎的穿的如此严实?比我还要多?”
纪翎看了眼身上围的一层又一层的袄子,只露出个白嫩嫩的小脸,连脖子上也围了一圈围脖,她佯装生气地瞪了祝姜一眼,说道:“好啊你,现在都会取笑我了不是?”
说着,就要去挠祝姜的痒痒。
祝姜也不甘落后,身后去挠她的痒痒,两人扭打在一处。不多时,身上便出了汗。
纪景在一旁看着,笑出了声。
然后祝姜便同纪翎一起看向他,说道:“你笑什么?”
纪景:“往年姐姐冬天都是郁郁寡欢的,从未见姐姐这般开怀过,幸好遇见了祝姐姐。”
闻言,祝姜与纪翎对视一眼,这小子竟然喊祝姜姐姐了。
接着纪景又对着祝姜说道:“祝姐姐你不用躲着我,虽然我比你小了一两岁,可有些事情我都明白,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强求,往后我就拿你当姐姐看”
听到他这么说,祝姜不得不说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就算魏炀人已经不在江南了,可她就像是心里作祟一般,每次与纪景待着时,心中都会有种负罪感。
而每当这时,魏炀送给她的佛珠都会变得格外醒目,让她时刻记着离“别的人”远点。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很离谱,可脑中还是下意识去做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又那么一点…一点点在乎他。
闻言,祝姜笑了笑,“嗯,你与纪翎一母同胞,我以后自然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待你”
话落,三人都笑了。
纪景端起眼前的酒杯提议道:“来,咱们喝一杯”
“好!”
纪翎身子弱不宜饮酒,以茶代酒与他们碰了杯。
窗外恰巧下起了初雪,片片雪花飘落,落在了梅花枝头。
雪中赏梅,阁中饮酒,友人共赏,好不惬意。
只是在这时,祝姜却想陪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人。
江南下雪了,那京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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