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子的威名自然不需多说,几个零散客人识趣的走了。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林渊怔怔地看着对方,心道:你这何须我教,你完全可以凭借手中银子把月老都收买了,看上谁直接拿银子砸死她不好吗?
婢女收拾的很快,片刻后两人入座,身旁各依偎着五六名美貌少女,她们个个身着薄纱,香肩半露,嘴上夸赞林渊英俊,两只玉手不停地喂他喝酒,剩下的都在他身上摩挲着。
林渊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回去以前的世界了,这简直是天堂啊。
不多时,若湘姑娘款款走出,她十八九岁的年纪,面目含春,双眸勾人,身着紫色薄纱,沟壑若隐若现,林渊偷偷看向夏小胖,发现对方目光呆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并没有完全沉浸在温柔乡中,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以及指导小胖的任务。
恰巧这时若湘也看着他,开口问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如何称呼。”
林渊微笑道:“在下林渊,今日得见若湘姑娘一面,已是不枉此生了。”
她只是谈谈的笑了笑,说了句“公子言重了”,心里却已经把林渊划进了黑名单。
若湘流落青楼,早已听多了恭维的话,她知道男人恭维她只有一个目的,无非是想上她的床。
林渊也不恼,他知道青楼女子的通病,就是爱名声,爱攀比。
给了小胖一个学着点的眼神,也不管他有没有收到,便又对若湘说道:“在下曾听子瑜说过,若湘姑娘诗琴双绝,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听到姑娘奏琴。”
她并不是每晚都会弹奏,但人家包场了,给钱了,这点小小的要求她还是要满足的。
很快就有婢女抬琴放到她面前,悠扬的琴音也随之响起,林渊让婢女给他准备纸笔彩墨,就这样坐在她对面画了起来。
不到一刻,若湘已经弹完一曲,而林渊还没画完,反而是身旁的姑娘都看的入了神。
夏子瑜这时赶紧谄媚道:“若湘姑娘弹的太好听的,我敬姑娘一杯。”
她亦举杯同饮,饮尽后柔柔坐到了夏子瑜对面,她们平时除了才艺表演外还会陪客人聊天,玩耍,做类似于前世那种酒桌上的游戏。
这时林渊已经画完,只见他执笔在画上角落处提了一行字。
身旁一个姑娘轻声读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若湘被诗句吸引,转头看了过来,她并不是觉得这诗本身有多好,她只是好奇得把自己画成什么样,才能配得上倾国倾城四字。
林渊最后写下“赠若湘姑娘”后,起身把画递给她,道:“今日见若湘姑娘国色天姿,在下情不自禁将姑娘映与纸上,却未能画出姑娘绝色之万一,还请莫要怪罪。”
若湘双手接过,恍惚的看着画中美人,她觉得应该是她尚不及这画中人万一才对,渐渐的看的痴了,眼眸里水雾弥漫。
林渊嘴角微挑,心说:愚蠢的古代人,你们根本不懂美颜的威力。
那画中正是美颜后的她,林渊不过是稍稍艺术加工了一下而已,在这些从没见过3D区女神的人面前装X,小菜一碟。
夏子瑜更是怔怔地看着画纸,口中未咽下的酒顺着嘴里流了出来,这一刻他恍然大悟,终于懂了夏情儿移情别恋的原因。
夏子瑜回过神来,认真道:“我愿出黄金千两,若湘姑娘将此画转让于我可好?”
林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说你这么有钱找我买啊,给我一千两黄金你让我画谁我就画谁!
这个世界一两黄金=十两白银=一万枚铜钱,一串糖葫芦才一个铜钱!
林渊心里悔极了,早知道挣钱这么简单,他哪里还费这么多事。
若湘听到后先是下意识的一喜,可同时心底又涌起浓浓不舍。
踌躇纠结了许久,她才一咬牙道:“抱歉夏公子,千金虽难求,但真情更为珍贵,林公子一片真心,若湘岂能轻负,失陪了。”说完竟直接转身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豆大的泪珠从俏脸滚落,只有她才知道,金钱对于自己来说并无太大用处。
夏子瑜神情呆滞的站在原地,他很想说:狗屎的一片真心,他明明才见你一面而已,我对你才一片真心啊!
林渊尴尬的独自喝酒,身旁的妓子也看出场中气氛微妙,皆是收敛了许多。
不多时,一婢女莲步款款的从楼梯走来,柔声道:
“林公子,我家娘子有请。”
“咣当——”
夏子瑜手中的银质酒杯跌落在地,作为青楼常客,他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了,自己的女神这是要和林渊彻夜“长谈”。
呆呆地看着林渊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直至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夏子瑜感觉心好痛,他此刻只想抱着林渊的大腿痛哭流涕。
师父,我看到了,我没眨眼,你把若湘姑娘还给我好不好。
夏子瑜失魂落魄的走了,孤寂的背影融入夜幕中,渐行渐远。
同样失魂落魄的还有夏情儿,她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画,却经常不自觉的扭头看向窗外。
稷旋觉得简直离了大谱,自己这个正牌夫君都还没死呢,气道:“行了行了,别看了,这不还没到宵禁嘛。”
夏情儿被他说的俏脸一红,嘴硬道:“宵禁不宵禁关我何事。”
说完后也没脸守着窗户了,不甘不愿的躺倒了床上,却怎么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说回林渊,婢女推开卧室的门,示意他独自进去,他深深吸口气,推开了房门。
引入眼帘的是古代的闺房都有的梳妆台,梳妆台斜对⾯是⼀张软塌,透过晕红的帐幔可以看到软塌并不算大,睡两个人怕是有些挤……
呸,下流,你是来办正事的。
这样告诫着自己,他收回目光看向若湘,对方换了一件更加轻薄的粉色纱衣,透过纱衣可以看到白皙的肌肤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两人目光交汇一处,若湘羞涩低头,耳垂通红。
林渊心说:你最好别这么考验干部,干部真经不起你这样考验。
“公子……公子要先沐浴吗?”
林渊原地爆炸。
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好歹是能用大脑思考了,他一屁股坐到若湘身边,明显感觉对方身体一震,似是想逃,又强忍了下来。
没多废话,他直接开门见山道:“若湘姑娘可想做一个人人追捧的神女?”
若湘一怔,接着黯然道:“怎敢想那么多。”
顿了顿,又看着林渊的眼睛,柔情道“今有幸觅得情郎,虽死亦无悔。”
林渊尴尬的很,强行转移话题道:“若湘姑娘不是很想赎身吗?”
他觉得必须激起对方的斗志,不然自己真的只能靠卖画为生了。
谁知若湘听到后瞬间泪珠划落,哭的梨花带雨,林渊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当场楞在了原处。
哭了一会后,她渐渐平静下来,脸上却还是留下泪痕,为本就极美的她添了一份我见犹怜。
“其实…”她语气凄苦道:“其实我是犯官女眷,六岁时就被贬为乐籍,世世不可为良。”
林渊大惊,乐籍就是人们常说的贱籍,严禁与良民通婚,而且...乐籍是世袭的。
并且乐籍分两种,第一种大多是家里实在养不起,只能被卖到青楼,这种妓子只要赚够了赎身钱就可以脱籍。
虽然她们需要卖身半辈子才能赚够,但起码有些念想。
还有就是若湘这种,本是大家闺秀,却因为家中长辈犯事,被皇帝一句话充了乐籍,还得补上一句,世世不可为良。
他曾看过明史,在明朝时,这种情况只有皇帝开口才能脱籍。
“那为何子瑜说……”
“我不想随意出卖身子,只好说自己是为了赎身后能以清白之躯嫁人。”
她说着又流出泪来,呜咽道:“其实,其实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嫁人。”
林渊沉默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心疼的抱紧她,任由少女在自己的怀抱里放声痛哭。
良久,他坚定说道:“或许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我一定能帮你脱籍,让你和普通女子一样,相夫教子。”
说完后怕她不相信,又补充道:“真的,我保证,别哭了。”
若湘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美眸迎着他坚定的眼神,踮脚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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