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宫外冷肃非常,许是地处干寒之地,鲜少有草木生灵,让人看了甚是冷寂,宫门外设有护宫结界,亦有弟子把守,每时辰换一拨人。北宿和南芃到时,正是换人之际。
两人隐去身形,跟随着换下的守卫进入玄冥宫。
“宿宿,你知道南宫瑶在哪吗?”
北宿摇了摇头,担忧道:“我没有感受到她的灵息,恐怕她不在此处。”
忽听有人过来,两人隐去身形,站在一旁,只听来人问:“瑶儿回来了吗?”
“少主已有月余未归。”
“唉,她实在是太过要强了。”
北宿见他要走,忙现身出来,拦了下他。“请留步!”
“你是谁?竟敢擅闯我玄冥宫!”
“宫主莫急,小仙是与雾山修山仙尊座下弟子,名唤苏雾。擅闯一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有要事在身,还妄宫主见谅。”
“苏雾,你就是苏雾?”
“你认识我?”
南宫煜聚力一击,攻向北宿,北宿接下招式反手一掌,逼的南宫煜后退了几步。
北宿掸了掸衣袖,道:“宫主这是何意?”
“你、你竟有如此灵力!”南宫煜稳住身形,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宿。
“宫主还未告诉我,为何袭击我?”
“你毁我女儿紫荆鞭,伤她根基,害得她日日不回宫,在外寻求修行方法,你叫我如何安然对你!”
听到南宫瑶,北宿冷然,“南宫瑶在哪?”
“你擅闯我玄冥宫,如今还想让我告诉你瑶儿的下落?休想!来人!”
玄冥宫弟子应召前来,围住了北宿和南芃,剑指二人,蓄势待发。
南宫煜看着二人,见两人不惊不乱,暗道好气魄,却还是一声令下,召人攻去。
北宿和南芃击退众人,设下结界,众人无法接近,“南宫煜,我再问你一遍,南宫瑶在何处?”
北宿言出,南宫煜竟感到威压,一阵心悸。“你到底是何人?”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也说过,我不会告诉你。”南宫煜目瞪着两人,不肯松势。
“宿宿,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了,不如我们先离开。”
北宿看了一眼南宫煜,见其确实不会松口,便答应,“好。”
两人离去,身边人问南宫煜是否追去与雾山要人,南宫煜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两人绝非俗辈。多派几人去寻瑶儿,寻到了立即告诉我。”
出了玄冥宫北宿就要腾云离开,南芃不知其心思,问道:“宿宿,你要去哪?”
“回与雾山。”
“那……”
北宿明白南芃的担忧,认真道:“西商和东泽应该能处理好,苍穹顶现在更需要我。”
“好,我知道。只是你与西商,你们两个要一直这样吗?”
北宿敛下眼帘,不予回答。
与雾山全山上下都为修山哀悼,一片寂静,几个月前,这里还在因为仙剑大会热闹非凡,还有着嬉戏打闹,不到一年的时间,已是物是人非。
修缘素来与修山交好,当年也是修山让他在此修行,他们俩才创立了如今的与雾山。
几百年过去,昔日好友不在,不变容颜的仙尊也沧桑了许多。
北宿这一世也没少捉弄修缘,也是被他看护着长大,如今见此不免觉得悲凉。“师叔。”她道。
修缘那日被南宫瑶的骨鞭所伤,也算不得是他轻敌,只是没想到南宫瑶一个后生会有魔物在手。
又伤感缅怀,这几日虽然修养,却也没有好个十之七八。
“丫头。”见到苏雾,修缘自是从心中心疼,“好孩子。”
“师叔,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是没想到那后生会有那种邪物。”
北宿想到南宫瑶,心中满是憎恨厌恶,“她修习邪魔,为天理不容,自会有报应惩处!”
修缘自苏雾的眼中看到了炙火,“丫头,这半年多的日子,你经历了什么?”
北宿不答,只是低头垂着眸子。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候你跟在修山后面,一步不离,后来我逗你久了,你也不怕了,常来我这玩闹。”
北宿不解修缘为什么突然提起过去,抬头安静的听着。
“后来与雾山多了许多弟子,也多了许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你这孩子眸子比其他孩子的都要亮。”
修缘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心,一颗能守得住的本心,比什么都珍贵。下山前,你的眸子都是那么亮的,我还问修山这个家伙,怎么忍心把徒弟放下山,不怕回来后就变了?”
“你猜你师父怎么说的?他说,一个人的心,是不会变的。心变了,那也不是那个人了。”
修缘忽然笑了起来,“你师父最会说这些冠冕堂皇,让人云里雾里的空话。”
北宿静静的看着修缘,修缘从回忆中走出来,看向她,“孩子,师叔问你,你还是之前的那个小丫头苏雾吗?”
北宿,你还是苏雾吗?
无论是觉醒前还是觉醒后,她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个平静度日两百多年的苏雾,和觉醒后的北宿,是一个人吗?
作为苏雾的时候,她担忧西商几人对她的好是因为另一个人,担忧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替身。作为醒来的北宿,记起了一切,她又何尝不担忧,那些属于苏雾的还是属于自己的吗?
可是苏雾就是北宿,北宿也是苏雾。
“师叔,我一直都是当时的丫头,这么多年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
只是苏雾需要成为担着更多责任的北宿,仅此而已。
人没有变,心也没有。
修缘看着眼前小丫头的眸子,亮晶晶的,一如既往,“好孩子。”
南芃同北宿前往后山又看了看修山,二人沉默着回了苍穹顶,或许是因少了修山灵力的滋养,北宿瞧着苍穹顶的光景都黯淡了些许。
“芃芃,这里的花草似是不如往日鲜活了,你能留下一丝森宇在这吗?”
南芃看着周遭,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却还是应了声“好”。
两人进屋坐下,许久不回来,前几日又匆忙,今日北宿才好好看了看房内。离开时设下的结界因皇城那一次重伤已然失效,可是并无多少灰尘,想来是修山发觉,才维持住了这里的样貌,如今修山已逝,这几日北宿无暇顾及,倒是落了些灰尘。
那时发觉这里的结界破灭,修山该是如何的担忧?北宿不忍细想,心中酸涩万分。
见北宿触景生情,南芃想了想,终是试探道:“宿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知道你师父他究竟是何人吗?”
“什么意思?”
“正常来说,无论仙妖人,死后都会有一具尸身,除非天劫落下,瞬时化为灰尘。夏侯青就算魂飞魄散也仍有一具凡胎,可是你师父,怎么连……”怎么连尸身都没有?“或许他并没有死亡,只是回到了原来他属于的地方。”
北宿被提醒了一番,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对修山的过去知之甚少。“不知,”她摇了摇头,“他很少提及往事,幼时我问过几次,他都模糊的回答,我只知道,他是因为尚与在这的。”
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北宿忽然明白了什么,“我们去找西商!”
夜寂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许是因为黑瘴沼泽的缘故,山体让人看的并不清楚,草木萧疏,生灵近无,到处是一片死气。
北宿和南芃到达的时候,不曾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也未曾找到西商和东泽。
“他们俩去哪了?”
“找不到吗?”北宿见南芃着急,也放了神息出去,搜寻无果。
“我们四人神息皆互有感应,怎么可能找不到他们?”
北宿想到了六百年前,说道:“可能的。如果他们不想让我们找到,故意隐藏。”
“不会的,”南芃立即说道:“东泽不会让我寻不到他的,西商也不会让你担心的。”她见北宿敛了神色,无奈又放出神息寻找一番,“既然惦记着,又何必做出绝情的样子。”
“我只是还没有接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六百年前西商的突然失踪,寻找数月后的突然背叛,突然的天劫,突然的重生,身为苏雾突然的接受过去的记忆,一切都来不及细想,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逼着她一次又一次立即做出决定。她还来不及问清西商消失的那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她还来不及得到西商的解释,她还来不及将一切理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宿宿。”南芃见她为难,便安慰道:“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好。”
“我想我总要听一听他的解释,五百年前没来得及,现在总不会了。芃芃,我们分头去找。”
“好。”
“分头找什么?找我吗?”
两人循声看去,异口同声道:“西商!”
西商落地揽住北宿,眉眼含笑,北宿看着,竟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像是许久不曾见过。“西商?”
见北宿一脸迟疑,西商笑得欢畅,“阿宿,怎么不认得我了?”
“西商,东泽呢?”没有等到东泽现身,南芃有些疑惑,便上前问道。
西商不答,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北宿轻推了一下,从他的怀中出来,也查寻东泽的下落,他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句:“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他不是与你一同的吗?”南芃逼近一步,觉察此时的西商很是不对。
“本尊说了,不知道。”他拉起北宿的手,挑了挑眉,看向南芃:“或许是在哪迷路了,你自己去找吧。阿宿,我带你去人间玩。”
“西商!”南芃施力想要困住西商,却被他挡下化解,北宿挣脱出来,后退了一步,看着西商,“你到底是谁?”
“阿宿,你到底怎么了?”
“西商你……”
“北宿!南芃!快离开他!”东泽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一看,见东泽正腾云向这边赶来。北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西商拉了过去,转眼已被带走。
“宿宿!”
南芃想要去追,却被东泽拦下,“别追了,他不会伤害她。”
“你去哪了?西商怎么变成了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芃芃,别急,”东泽稳住了南芃,施法整理了周身,方才还有些狼狈的模样又成了公子翩翩,“那日我同西商来这,找寻了许久,终于在山中一处找到了魔气的踪迹,只是我们还未来得及追寻,那魔气忽然向西商袭去,他闪躲不及,昏了过去,再醒时,就成了这般模样。”
“那你又是怎么成了刚才那般模样?”
“他醒后就偷袭了我,将我困在介丘洞中。”
介丘洞是西商自身神力开辟出的一方修行之地,同他们其他三人的凝雨亭、碧虚池、扶疏林一般不属三界,同古地一般属于神物,几人神力相当,又是在西商自己的地盘上,东泽能出来属实不易。南芃不禁叹道:“介丘洞?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给他毁了?”
“算不上毁了,不过也差不多了,里面被我毁的差不多了,原本我也是不想的,只是别无他法。”
“毁了就毁了吧,到底也是他先不对。”南芃忽然看向东泽,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出现了?”
东泽正色,向南芃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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