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林夕瞬间支棱起来了,她背过身去原地转了几圈,决定好后双手抱在胸前。
“首先,你不能对我呼来喝去,我不是你的奴仆,我是救你的医师,希望我们能互相尊重。”
互相尊重?她是不晓得这世间自有尊卑嘛,不过为了省去麻烦章见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可。”
林夕见他答应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总算不再那么严肃了,原本就肉肉的小鹅蛋脸紧绷着看着尤为好笑。
“第二,我不能对我喊打喊杀的,我知道你可能出身不凡,但我们素不相识,并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希望公子能注意自己的言辞。”
章见月:
喊打喊杀?他只是吓吓她没成想她当真了,原来在一个普通人眼里自己也是这样狠辣的角色嘛。
“可。”
“第三”
林夕一时顿住,第三是什么她给忘记了,一时之间急得焦头烂额。而章见月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她没办法只好说道:“第三第三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好。”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林夕都想拿杯酒庆祝一下了,只是现在还是白天,就算是夜里她也不敢饮酒。
有了这个阎王在,她实在是没办法放下心来,生怕自己一觉醒来已经身首分离了。
“刚才你和那人说的酒可还有。”
??????这是馋她的酒了,林夕歪头看他一眼,见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行的,你伤还没好,不能饮酒,更何况你还在吃药。”
“我只是想看一眼,那酒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好。”
这话一出林夕瞬间被刺激到了,根本管不上其他的事,放下一句,“你等着。”
转身离开走到厨房将一个酒坛子爆出来,还拿了一个碗过来。
砰地一下放在石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她揭开盖子,往碗里倒了一点,章见月隔着坛口往里看了一眼,酒体是淡黄色,散发着幽香酒气已是不凡更别说入口会是怎样的惊喜。
他本想看一眼里面的山参,想着等回去让她采一些自己带回去,没成想真的被她的酒给迷住了眼。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盛了半碗酒的碗,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嘴里口水不断分泌着。
他也顾不得刚才落下的那些话,拿起碗浅浅抿了一口,入口混厚顺滑,酒气在唇齿间迸发缠绵。
他不禁发出一声喂叹,心想,这女子外表看着‘普通’手艺却了得,不仅能制药还能酿酒。
这酒说是世间难有的好酒都算给低分评价了,又欲再喝一口被她拦住。
林夕拦住他的手腕,将碗取走动作十分无情,完全不在乎他的酒瘾是不是已经上来了,“浅尝一口便好,若你想喝等你伤完全好了以后我给你几坛子,随便你喝。”
说罢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只是现在还不行,你还吃着药,而且我们孤男寡女你再一饮酒着实不妥。”
章见月:
所以她是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突然想到什么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只怕他想对她做什么也不行了,他一个阉人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轻启唇瓣,“姑娘这等姿色,却能如此自作多情,实在是让在下长眼了。”
林夕: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md老子拳头又硬了。
自那次谈话后两人和平相处了半日,到了晚间章见月提出想要洗澡的要求,林夕一口拒绝。
“公子伤口未愈,暂时不能沐浴。”抬头见他忍得实在难受,林夕送了松口,“不如我给你烧一些水,你自己用湿布擦身,这样也算是简单清洗了。”
章见月点点头,他心里清楚目前除此之外别无它法,见他拖鞋林夕这才松了口气。
章见月本人有极大的洁癖,尤其是在成为太监以后,因为厌恶自己身上的味道每日要沐浴三次,还要带着各种香囊,就连房间里也挂着香袋。
难为他忍了一日,到了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其实早在用午饭时被林夕便看出了一些端倪。
明明早上还愿意和她靠近,到了中午便越发的离她远了,说话要隔着五米的距离,就连吃饭也要等着她吃过自己再去用餐。
想到这里林夕心里更是吐槽道,死娘炮这么爱干净,比她还像一个女人。
她回到屋里端了一盆水,拿起香皂给他做示范,用清水将手打湿然后用香皂揉搓几下,揉出泡泡来。
章见月的眼睛肉眼可见地睁大了一些,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只在落魄被发配到浣衣局时用过皂角,可那东西远远比不上眼前的这个东西。
闻着有淡雅的幽香还能清洁掉难以清洁的污渍,他想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心中大喜,若是此物批量生产他便不用日日清洁多次。
洗完后看到他的表情,林夕笑着说道:“会用了吗?我还做了其他香味的,有蔷薇、薰衣草、薄荷的,这个是蔷薇香味的,若是你想用其他的也可以。”
心想反正系统里什么香味的香皂都有,这也是对她的一个小小的补偿,洗漱用品无限供应。
最后章见月选择了薰衣草香味的,在用完晚饭后林夕给他烧了热水送进卧房内。
除了一个水盆外还有一个有半身高的竹子做的桶子,足够一个成年人坐进去。
“这是?”
林夕看了一眼,把热水倒入盆中,给他放好干净的巾子。
“那个啊,那个是我要用的,等你洗完了我也要洗。”
说完转身离开卧房,将门给他关好,竹屋门窗紧闭林夕在院子里开始碾药。
院子里除了蟋蟀的声音就只剩下药碾的响声,林夕专心的碾药将身后传来的水声抛之脑后。
将酸枣碾好后,她回到灶房煮了些茶水,放在石桌上放凉待会儿她洗完澡可以喝。
没过一会儿章见月便清理好自己走了出来,一处来便问,“家中可有针线?”
林夕点头,“有的,你要它干嘛?”
他不说话只是指指自己的衣袍,只见原本被箭射中的那里有着一个不小的洞口。
她回到房间寻找了一下,只找到了白色的线。将针线交给他,章见月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林夕心道不好,不会是让她缝吧?虽说原身会缝衣可是她不会啊。
只是到了现在也不得不维持自己的人设,她一个久居深山里的女子,自己不会缝衣服难道是天上掉衣服来穿吗。
“你将外袍褪去,我给你缝。”
章见月褪去外袍,将一身玄黑色的衣服交到她手里。林夕一把接过,自信满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过去可没少看奶奶缝衣服,看起来也不是很难。
见她开始穿针引线章见月将茶壶里的茶倒出一杯来,安静地品茶,入口酸甜的,竟然不是茶叶冲泡的。
心道这姑娘花招倒是不少,洗个手都能做出玩意来,就连喝个茶也要那么多花样。
林夕拿到衣服开始思索,手指在衣服上比划一下,洞口不大,也就一节指头的大小,缝好用不了很长时间。
于是信心满满开始穿针引线,拇指和食指捏着针和线在灯火下勉强穿了进去,心想穿好针线已经成功一半了。
拿着针线直接往衣服上缝,橘黄色的灯光下林夕姣好的面容更显得柔和,此刻缝补衣服的动作更添了些女儿家的娴静。
章见月面色柔和下来,看来她也不是那么牙尖嘴利,拿起阵线来倒也像幅样子。
不禁想起来年幼时自己在窗下读书,母亲便在一旁借着灯火给他缝补衣物,那时他还说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为何要自己亲自动手去做。
那时候他还不懂,后来他才知道母亲对他兄妹几人的衣物从不假手于人,都是自己亲自缝补的。
林夕缝的认真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只专心致志地缝补衣物,她原本计划着不说缝补得多好,至少整齐就行。可是目光瞥见那条白色的‘大虫子’时整个僵住了,这这也算缝补整齐了吧,至少密不透风没有露出一点空隙。
“缝好了?”
见她没动章见月出声问她,林夕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茫然。
“啊?”
“衣服。”他伸出食指来,白皙纤长的手指指着她怀里黑色的一团。
“哦哦。”她点点头,有些心虚地回复道:“缝好了。”
脚步踌躇着不敢上前,在他奇怪的目光注视下扭捏着把衣服交到他手上,眼睛立刻抬头看着月亮。
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章见月接过衣服一看,只见制作精良的玄黑色外袍上趴着一只肥肥的白虫子,极为丑陋。
他一脸惊讶,本以为她收益可以在刚才的缝制过程中也见她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没想到缝成了这个样子。
林夕半天没听见他说话,眼睛直盯着月亮,一脸尴尬。
“咳咳,今晚的月色真美。”
“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便来了一片乌云将皎洁的月亮遮了个干净,院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那个,我不太会缝补衣服。”她的声音有些尴尬,不经意和他的眼睛对上,夜晚里唯有这双眼睛在发亮。
“我已然知晓。”他语气颇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去沐浴,你在外面等着,千万别进来。”
话音刚落她便逃也似地进了卧房,将门窗关好之后将身上的衣物三下五除二拖了个干净,坐水桶中。
对于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今生第一次,和一个陌生成年男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是在现代生活时也是没有过的。
此刻自己在卧房内洗澡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门外章见月则是慢慢品着茶,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对屋内人的想法不得而知。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人现在到了哪里,一路上未免暴露自己他没有留下记号,只有昨晚那个穿云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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