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荷一直难以入睡,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断的徘徊,这让零荷想起了只有发高烧时才会有这种感觉,房间里并不热,但是她始终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很干。
即使用舌头舔舐着嘴唇也无济于事,就如同零星的雨点在沙漠上一样,还没落地便被高温所蒸发。
难以忍受的零荷在黑暗之中坐了起来,外面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零荷都能听到虫子在地上肆意碰跑发出的细小声音,而除了这些声音之外,零荷还能听到其他的声音,这些声音无法解释其来源,但却莫名能让零荷感觉到不寒而栗。
坐在床沿边,零荷用脚摸索到了自己的鞋子,她决定起来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景色,试图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在来到窗户边时,零荷望向了楼下的街道。
老旧的街灯用那微弱的灯光努力的照亮着黑暗,但是这种灯光搭配着勃县现在满是薄雾的街道,只会让人感觉到了阴气沉沉,这种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片或者是杀手片,偶尔还能看到那个浑身是毛,尖牙利齿的小东西出没在街道上。
“感觉更糟糕了。”
不知为何,零荷原本不适的感觉愈来愈强,就连那还保留着一丝的困意此时也瞬间的消失殆尽,有些暴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零荷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时间来到了清晨,零荷好不容易在半夜的时候进入了睡眠,只不过那种睡眠状态依然是半梦半醒,但至少比完全没有入睡好许多。
在洗漱完毕之后零荷打算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对照片上的东西进行调查,因此她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在走下了楼梯之后,那位劝阻自己的老人依然像昨天一样在拿着放大镜阅读着报纸。
“你可以在这里继续待一会儿在退房,离开这里的班车并没有那么早。”
零荷望着没有抬头的老人,她走到了吧台和上次一样瞟了一眼那张老人所看的报纸,无论是日期还是内容都与昨天的一模一样,这次零荷更加仔细的看了一样内容,发现上面有一则报道。
勃县一仓库发生火灾,一人死亡。
零荷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放在了吧台上并说道
“我并不打算离开,我有工作要完成,感谢你的好意,这是押金”
零荷的拒绝让老人有些意外,他抬起了脑袋看向了零荷,不能说出事实的他已经用了让女孩子感觉到最害怕的理由,但老人意识到似乎零荷并不惧怕这些,或者并不相信他所说的。
老人欲言又止,他轻轻摇了摇头将脑袋低了下来。
零荷转身走出了旅馆,她目前需要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好好的逛逛,她不打算去询问这里的居民,这里的居民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非常难以接触。
勃县的清晨街灯依然亮着,街上非常的冷清,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和流浪的动物,昨天夜里的薄雾依旧还没有消散,空气中充满着潮湿的味道,风吹过来让零荷感觉到有一丝冰冷,在走了那么大约800米的路程之后,零荷终于看到了商铺,只不过这些商铺看起来是如此的阴郁凄凉。
唯一让零荷感觉到不解的是,在这些商铺里有一家没有挂招牌的店面,它的大门紧闭里面有人在走动,而在这家店面跟前还停着三辆小卡车,看起来像一个搞货运的小公司。
而且这些卡车并不是像运送农产品的,它们看起来过于干净,甚至轮胎看起来都像是刚换上的,零荷装作散步一样来到了卡车跟前,她的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卡车后面装货的地方,非常干净甚至看不到一点菜叶和灰尘。
勃县看起来并不像一个货运公司值得呆的地方。
零荷打算先到餐馆坐一会儿吃个早餐,餐馆外摆着桌子,她可以解决饥饿问题的同时继续观察这里。
餐厅的老板是一位年纪约40岁的女性,在零荷进来的时候她正在低头看着一本书,那本书的厚度让零荷第一时间想起了圣经,可以藏着小锤子的那种,老板在低声读着那本书的内容,她的声音让零荷不禁的皱起了眉头,并不是说是多么的难听,而像是她每个词汇都像是要喷出来一样。
零荷扫了一眼餐单,在看到价格的时候挑了挑眉头,这里的价格和那些最繁华的城市价格完全一样,一碗普通的面就需要花去40多块钱。
“金子做的面吗”
零荷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轻声唤着老板。
低着头认真读书的老板抬起了脑袋,零荷在看到这位老板的第一印象就想到了那位古怪的司机,并不是因为他们过于相似,而是他们的眼睛看起来都不属于人类该有的样子。
酷似鱼一样不会眨动的双眼,甚至她的眼白有点泛黄,这位老板的右脸包括脖子似乎有着什么皮肤疾病,那上面的皮肤呈青色并且形状古怪,而且这一块地方看起来比其他完好的皮肤要细嫩许多,就跟刚蜕皮了一样。
“需要什么。”
依旧是那个让人感觉作呕的声音,零荷点了一碗面便走到了外面坐了下来,清晨的空气瞬间带走了刚才零荷的不适,但是很快零荷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没有听到老板的脚步声甚至做饭的声音。
回过头零荷便看到了那老板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老板。”
听到零荷的问题,老板的嘴角往后咧了一下,她慢悠悠的走到零荷跟前,在这期间那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零荷,在走到零荷跟前后才开口道
“45,先交钱。”
说完便将手伸到了零荷跟前,零荷下意识看了一眼老板的手,然后立刻从钱包里掏出了45块放在了桌子上,她并不打算放在老板的手上,因为那双手就跟老板的右脸部位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老板没有说什么拿过钱便走向了后厨,而零荷也打算无论这个老板一会儿端出来的饭看起来是多么的美味,她都不会去吃一口。
街道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让零荷感觉到惊讶的是,勃县里面年迈者很少见,相反年轻人比较多,这在一个偏僻的县城里几乎是很少见的。
而且这些年轻人狠古怪,他们的模样看起来阴郁,大白天手里便握着那些撕掉商标的透明水瓶,里面所装着的是黑色的水,看起来有些像可乐,但从他们喝下那古怪的东西时,零荷观察着他们的表情,那种皱着眉头陶醉的样子让零荷怀疑里面是否是某种带着高度酒精的饮品。
并且勃县的某些房屋有些诡异,这些自建房建立的太过高了,勃县并没有那么大的人流量,在这附近甚至有几栋五层的自建房,下面两层的窗户是正常的,但是在网上这些窗户都被东西遮挡。
遮挡的也并不是窗帘,而是看起来像苹果箱的纸板或者一些薄薄的木板。
这些勃县的居民在发现零荷时都会看一眼她,眼神里并不是好奇,满是戒备以及其他一些情绪蕴含在其中,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这些人便不在去关注零荷。
而就在这时,从先前那个没有挂着任何招牌的货运公司走出来了位男士,他看起来年轻,大约只有20岁左右,黑色的平头让他看起来干净利落,只不过面色带着烦恼,嘴里也在低声的抱怨着什么,时不时会回头对货运公司做出个国际友好的手势。
这位男士在来到了餐厅时才发现坐着的零荷,他的眼中带着惊喜,就连嘴角也翘了起来,只见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进入到店里,随后快速的走出来跟零荷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搭讪
一个非常轻浮的词在零荷脑子里闪过。
“外乡人?太好了。”
年轻的男士望着零荷非常开心,那副样子仿佛见到了久违的家人一样,零荷也从他说话时听出了这个年轻的男人不是本地人。
纯正的北方口音。
零荷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望向了别处继续观察着,她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去聊天,而这个男人虽然意识到了但完全没有在乎,他看了一眼零荷所望的方向随后扭头望向零荷说道
“这地方看起来很差劲,但是相信我,这里是勃县最好的地段,其他地方比这里更差劲而且危险,最好不要试图去那里。”
第一次相见就提出了善意的警告,零荷看了一眼这个小伙子,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让人不得不相信刚才小伙子所说的话是真的,这让零荷不得不好奇的回道
“什么意思,这只是一个县城,危险”
小伙子左右看了一眼,又朝着餐厅内的后厨瞅了一眼,随后凑到零荷跟前,在看到零荷皱着眉头后退时他尴尬的一笑,然后小声的说道
“这里的人都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还好,至少这里是勃县的中心,但是往其他地方你就得小心了,这些人就跟那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小伙子似乎担心零荷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挽起自己的袖子,让零荷能清楚的看到胳膊上那块淤青和几处划伤。
“上次我喝多了,我先说明我喝多之后乖的很,就想找个床一躺,但是我迷路了,我没有找到自己房子,那天还很奇怪,大晚上两点多了,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起初并不在意,说白了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们,就在我重新找回方向准备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大耗子在脚跟前,我当时吓的一脚踩在那耗子身上。”
小伙子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他的表情带着快要呕出来的样子。
“然后老鼠的尖叫声一响起来,我就听到了怒骂声,其中一个人满脸怒容直接拽着我的胳膊大声的骂着我,你敢信吗?那人为了个耗子骂我,那模样简直就是我把他老爹给踩了一样,他当时的样子差不多想宰了我。”
零荷看到了小伙子的脸上带着愤慨和心有余悸,正打算开口的零荷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耗子,没错,她昨天晚上睡不着也看到了耗子,但是自从她昨天来到这里,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任何一只猫或者狗。
在县城里养猫和养狗是很正常的,甚至这些猫和狗完全不像家养的,它们会肆意的在街道上行走,有的时候在县城这种餐厅处,大概率都会碰到流浪狗,这些小家伙非常喜欢在餐厅蹭吃蹭喝,但她并没有见到任何的家养或者流浪的动物,甚至连犬吠声都没有听到。
“面好了。”
而就在这时,老板端着两碗面条走了过来,她似乎听到了年轻人对勃县的抱怨,表情有一些不善,在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后,老板用她那让人不适的眼睛看了一眼年轻人,随后便转身离开。
望着老板的背影,年轻人满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在见到零荷迟迟没有动筷时,年轻人看了一眼继续在那读书的老板,随后对着零荷说道
“不要紧,吃吧,这老板的健康证才更新,别看她那样,做的饭味道很不赖的。”
年轻人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碗笑了笑便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零荷依旧没有动筷,在等年轻人吃完之后她又问了一些问题,这年轻人非常热情的也解答了,年轻人告诉零荷不要试图与这里的人相处,这些人的行动就像老鼠一样神出鬼没,并且在每天的中午12点以及晚上的7点钟,勃县的所有居民会前往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年轻人并没有告诉零荷这个地方是什么,他只是用很严肃的语气告诫零荷,随后年轻人又很隐晦的告诉零荷,这里的人和外乡人不同,至少在长相上不相同,根据他的理解,有可能勃县这边的居民患有什么疾病,他曾经看过他自己的同事脱了上衣的样子。
他无法用正确的词汇去形容他所看到的场景,那位同事身后长满了毛,那种毛根本不像是人类所拥有的体毛,相反有点像老鼠身上的毛,灰色杂乱且密密麻麻的。
说道这里年轻人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好像快要呕吐出来了一样。
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零荷和年轻人做了道别并打算回到旅店,在走入旅店大门时那个老人并不在吧台,零荷看了一眼周围也没在意便走上了楼梯。
但是随后零荷在爬楼梯时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在驻足停下仔细听了一下之后,零荷才分辨出这声音是那位老人,好奇心让零荷追随着老人的声音。
声音在自己所在客房下层的楼道,为了彻底掩盖住上楼梯的脚步声,零荷将鞋脱了下来,赤着脚慢慢的爬上楼梯并接近楼道口。
零荷依靠在楼梯拐角处慢慢伸出了头,她看到了老人正跪在一间客房门口,门口似乎有什么人站在那里,但因为光线的问题零荷无法看清,只能勉强到一只手指着那老人。
但零荷并没有听到除了老人以外其他的声音,这一切都仿佛是那位老者的自言自语。
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导致他的话模糊不清,零荷根本无法听清楚具体的话,只大概听到了几句
“不行,我拒绝,”
随后零荷便看到站在客房那的人伸出了手放在了老人的脑袋上,老人仿佛是被电击了一般缩起了肩膀,那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的更加厉害。
零荷皱着眉头打算继续观察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零荷打了个激灵,她立刻回头,只见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双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
是那个司机?
而且司机跟前面好像变得有些不同,他的皮肤似乎正在蜕皮,整个嘴开始变的更宽,嘴角开始往下耷拉,那一双类似鱼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并且司机的脑袋右侧的头发缺失了许多。
零荷在惊吓过后立刻认出了这个人,而这个司机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零荷,脸上慢慢的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看着零荷。
零荷感觉到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甚至她无法移动自己的目光,她只感觉有无数的人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身体,耳边传来了无法听懂的词汇,那声音就如同餐厅老板的声音一样。
司机伸出了他的手,在他那依然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捂住了零荷的眼睛,零荷闻到了鱼腥味以及其他混杂在其中的味道,她试图想掰开司机的手并逃离,但她无法动弹,无论是胳膊和腿好似被人固定了一样。
紧接着零荷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被慢慢的抽离,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重。
紧接着零荷的身体好似布娃娃一样瘫软在了地上,那双带着些许惊恐的眼睛还睁着,只不过慢慢的那双眼睛变得失去了彩色变得无神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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