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岁寒心 > 第8章 陆之浮真相

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1。人们往往会因太注重某一方面而失去珍贵之人或错过珍贵时光。

        卿北渚也不知被池鱼靠了多久,只觉得肩膀有些许酸痛。

        他的肩膀可以感受到那人均匀有序的呼吸声,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卿北渚垂眸一看,本想让他莫要如此坐着,却发现他竟是睡着了。

        卿北渚顿时无言。于是他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掌心,尝试使出法力,可终究还是无果。

        他蓦地发觉,倘若自己没有任何法力可用,那又如何去封印阴

        他下意识地心里暗骂自己:可真是傻过头了。

        倏然地,卿北渚的手掌心亮起一道忽弱忽强的金色光芒。

        卿北渚瞬间微微睁大了双眼,眼里装着惊讶。

        这是誰给他的呼应。那道光指引着某处地方,似乎还想要带他去哪里。

        卿北渚望着手中那道光,轻声道:“莫非这是在呼应我吗?”他将靠在自己肩上的池鱼小心翼翼地移开,让他靠着树。随后他缓缓地站起来,“这气息似乎很熟悉,莫非是位故人。”他向着那光指引他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他竟看到了一个偏大的山洞,他便径直地走进去,手中的光顿时灭了下去,像是枯死的植物。

        很快,滴答滴答的声音清脆地传入耳中,他看见洞顶处有一颗接一颗的水珠滴落下来,不远处的尽头竟是一个小池。

        小池旁立着一个人。

        竟然还会有人。

        那个人背对着卿北渚,身材极瘦,似乎是个女子。耳边灰色的碎发被风微微撩起来,一根朴素的发簪盘起大部分灰色的长发,一身素白,衣袖随着那个人的扶头动作而滑落道手肘处,露出大片雪白甚至是苍白的皮肤。

        她宛若一朵出淤泥不染的莲花一般,淡雅无华,兀自吐着清雅的芳香。

        卿北渚走到她的身后,向她行了个礼,“在下卿北渚,不知阁下何许人士”

        那女子闻言,低下头,似乎是轻笑一声,而后转过身,一双灰色的美目看着卿北渚,婀娜娉婷地向他走去。

        卿北渚抬头,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地出口:“母亲。”

        卿涪苓走到他身前,脸上是习惯性的平静,“北渚,我们真是许久未见了。”

        卿北渚忽地抱住她,似乎不知那一刻,抱着的这个人便会消失,化为泡影。

        他怕这一切真的都是自己日日夜夜的美梦,稍不留神,便一片空白。仿佛他跌入了梦境,便再也分不清真实与否。

        他做过的美梦太多,做过的噩梦也太多。美梦坍塌之后,便会跌入混黑的噩梦,陷入迷失,困囿于虚假于真实之间,一根根的黑线将他束缚住,他无法逃脱。梦境便是他的桎梏,却亦是他所有的美好。

        “母亲,这是真的吗?”卿北渚的眼眶发红,却没有哽咽,“您真的活着。”

        卿涪苓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像是小时候一样,一切似乎都还停留在他小时候。

        “真的。”卿涪苓比过去要温柔,也抱住他,“北渚,我很想你。”

        “母亲,我也很想您。”卿北渚不愿再放开她,好像一放手,她就会像记忆里一样消失。

        两人相拥许久。

        最后,卿涪苓觉得有些紧,便道:“北渚,可以松手了。”

        卿北渚虽不愿,但还是松手了,“母亲,您怎么会在此”

        卿涪苓却是闭眸并摇摇头,轻叹一声,“你先随母亲来。”

        卿涪苓拉起他的手,走到池子旁,松开手并使出法力。

        随后,池子中央竟卷起漩涡,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片刻后,一个冰晶棺浮出水面。

        里面躺着一个男人,透过透明的棺材,卿北渚可以清除地看到,那人的头发是灰色的,身材极瘦。

        似乎也是月流族的人。

        卿北渚已然恢复淡定的表情,看着那副棺材,“母亲,他是……”

        “他是你的父亲。”

        父亲。

        这两个字一直徘徊在他的耳畔。

        “父亲。”他看向卿涪苓,“这……怎么可能。”

        “当年,太上皇在若栖城外捕猎受伤,我和你父亲恰巧遇到,便救了他。谁知之后他竟为了得到我,竟趁我不注意,用法力化作一把剑架在他脖颈,以此威胁我。”卿涪苓依旧淡定,仿佛自己不是故事中的人,“当时我们法力都不足他,为了保护你父亲,我只好答应。”

        怪不得,生下他,只用了四年。

        这个事实来得过于突然,宛如暴风雨一般。

        原来这便是她说的秘密。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卿涪苓又道:“入宫后,我不愿侍寝,太上皇是个骄傲的人,得到了的东西就一定要将其征服。于是他下令将月流族捕捉,并不留性命。

        最后,我只好向他屈服,这才不让月流族灭绝。

        其实在救他之前,我已经与你父亲相爱许久,并且已经怀上了你。只是,被太上皇玷污后,这个真相我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他对外说我已逝世,是因为当年你的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救走了我。”

        原来,百姓们一直爱戴的太上皇,那位品德高尚的太上皇,也并非那么正义。

        那位对卿北渚一向严厉苛刻的“父亲”竟是这般面目。

        卿北渚倏地被这些真相所埋没,它们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样,将他吞噬。

        卿北渚看着那个浅蓝色的冰棺里静躺着的男人,“母亲,父亲何名。”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母亲的淡定面前,他不想由于自己的震惊而显得脆弱不堪,像是渺小的飞虫只是撞到了一个树枝而掉落,掉入离自己无比远的地面,一蹶不振。

        “他呀,叫左淮言。”卿涪苓也看着那个男人,像是看到了生前的男人。无言须臾后,她忽地笑了,“你知道吗你的父亲同你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和鼻子。”却又像是无法发声的哭泣,来自深渊深处的悲鸣,无人通晓。

        卿北渚已不知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女人轻声说:“你来此,可是为了封印阴”

        “是。”

        卿涪苓似乎早有所料,只是轻笑道:“北渚,很抱歉,我恐怕不能让你如此做了。”

        “为何”

        卿涪苓淡定却又似乎忧伤地看着卿北渚,“他原本还是一具神魂,是恶的种子,后来遇上了一个孤童,便在那孤童身上附了自己的恶念,也将自己的半个意识融进那个孩子内心。自己留在阴鬼林作恶。也就是说,阴的意识一分为二了。”

        “那么,那个孩子如今在何处与封印又有何关系”

        “那孩子尚且未知。”卿涪苓道:“如今栖身在阴鬼林的他愈加强大,怕是难以封印了,你的父亲便是遭到他的反噬而身亡的,我的法力也所剩无几。”

        卿涪苓轻叹一声后又道:“北渚,还有一事须同你讲。”

        “母亲您请说。”

        “那孩子与阴虽是不同体,却都心存恶念,他们……”卿涪苓闭了眼又睁开,看着卿涪苓,“一旦一方死亡,便共同死亡。”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寻那个孩子”

        卿涪苓颔首道:“是的,”而后又摇头,“却也不是。阴不会傻到让那孩子如此容易便遭人攻击,他在那孩子身上还设了禁咒。”

        “禁咒。”

        禁咒,这是一种几乎失传的秘咒。听闻此法术唯有少数法力极其强悍高深的人掌握。一旦在某人身上设了禁咒,那么那人便生命无忧,倘若遭遇誰的攻击,则会反噬给攻击者,被设禁咒者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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