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传来一阵娇笑,很轻很淡,笑声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君前夜夜说深情,逢人又叹遇克星。世间本就多薄情,唯有套路笼人心……”
女子的声音一唱三叹,多情善感,患得患失。反倒是哀弱的声音让人怜悯!
宋茜听着听着就震住了。
雾中的铃声渐渐消散,声音也一丝都抓不住。
片刻清醒过来:“果然,是那个姑娘搞的鬼!”
可是现在也找不到她,还是敌人在暗,我在明。于是闭眸苦思。
再睁眼时,那些傀儡突然清醒过来,眼睛、手指甲都恢复正常。额头上,却留下一颗深红的印记,印记有些古怪,却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图腾。印记也没过多久,便消失了。
清醒过来的人,唧唧咋咋地打着招呼,却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昨天,晚上的戏可真好看,真逼真!”
“周姑娘的戏一向好看!我昨天看完戏,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众人都忙活起来,云烟镇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没有一丝的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茜心中有个恐怖的猜测:“这镇中没有人!”
抬眼看到个卖刀具的,宋茜拿起一把刀,在手上抛着玩儿。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笑嘻嘻地介绍刀的好处。
宋茜将刀扔到那个摊子的头上,又反手接了过来。难主完全不在意那把刀,扔向何处,从头到尾都在说怎么刀好。刀都是有远古时的淬火技术,打造出来的刀就算是砍牛骨头也不会卷口。
宋茜笑了,用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几下:“不知道砍人怎么样?”
摊主还是一脸生意人该有的恭维笑道:“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宋茜还是不死心,将手中的刀在摊主眼前晃了晃,摊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疾病,眼皮眨得很慢很慢。
宋茜看了楚寒星一眼,楚寒星掏出钱袋给她。
宋茜七挑八拈,从众多银子块中,挑出了一颗小的,道:“刀怎么卖?”
摊主一脸迷茫,还拍着脑子,似乎在回忆什么东西。
宋茜放下刀,就走开了,遗憾道:“看来这镇里没有人啊!”
楚寒星手里那着他的命剑,紧紧跟着宋茜的步伐,道:“有人!”
宋茜走个路也不好好走,一会儿绕着这个柱子,一会儿沿着那条直线,道:“你是说之前有人传信?”
早就应该知道,楚寒星不会是无缘无故陪她来玩的。
楚寒停顿了片刻,四处打量,蹙眉:“不是。卖糖人的大伯!”
两人正走在一条巷子里,屋檐下的石板上都布满了青苔。
巷子里偶尔也有人走过,可没有人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这两个大活人都不存在似的。
经过楚寒星一提,宋茜也开始打量旁人。巷子左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道黑影走过。那个人衣着就是个农夫,挑着一幅货郎担,眼神在宋楚二人的身上停了停,便一如既往地挑着货郎担有弹性似往前走。
那个人似乎不太放心,又四处张望。
“嗨!糖老板!”
宋茜从他面前的一座墙上跳下来,摇着手打招呼。
糖老板丢下货郎担子,拔腿就跑!
转头,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子,拿着剑拦住他。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糖老板手脚发颤,低声哀求,却迈不开脚。
宋茜一只手搭在糖老板的肩头上,明显感觉他颤了一下。
宋茜责怪道:“看你的冷气!吓到人了!糖老板可还认识我,昨天晚上,买糖的!”
糖老板回过了神,道:“就是不给钱的那个姑娘!”
宋茜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师哥不是给了吗?”
糖老板重新打量楚寒星,才松了一口气。
糖老板又警惕地打量了一便四周,将刚才丢掉的货郎担重新挑在肩头上。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小心别被怪人跟上了,跟我到家中吧!”
三人在一路上又躲又避,还装正常,宋茜竟然找到了趣味。
巷子弯弯曲曲,墙壁上的青苔越来越多。越到巷子深处,越是看不到得不到太阳直射的垂。白天,太阳光也是透过房子间的缝隙,歪歪斜斜地照进来一星半点。
三人来到一间房子前。
房子的木门紧紧地关着,门上也没有过年时忘记撕掉的福字、年画,更别提什么对联。门口的左侧挂着一只灯笼,是白色的。
门口也是不无例外地布满青苔。
糖老板走到门前,四下瞧了瞧没人,在一张门三分之二的正中间敲了三下,又拉了三下门环。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在这寂静的古巷中,越发引人耳目。
门被拉开,露出一只小脑袋四处打量。眼睛亮晶晶的,特别的清澈。
待她打量到糖老板时,眼睛更加亮了。
女孩压低声音,脆生生地唤了声“爹”。
女孩衣服很破,也不是很干净的样子,料子也是麻布。头上一根粉红色的发带,到是光鲜亮丽,煞是好看。
几个人做贼似的,悄悄地溜进了那家。
堂屋里到处是灰尘,随手一摸,手上都是厚厚的一层。几张椅子也是风中残烛,轻轻一碰,都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糖老板:“两位见怪呀!实在是不好意思,要掩人耳目罢了!如果两位不嫌弃,可以随我到伙房中将就填一下肚子。”
他朝西北方的伙房走去,走了几步道:“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有买过茶叶了!见谅!见谅!”
楚寒星微微弯腰,还了一礼,道:“无事!是我们打扰了!”
宋茜却一脸兴奋的先往伙房里奔,揭开锅一看,傻眼了,只有半锅水,吃惊道:“老糖!你就请我们喝水?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话说得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实际上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天。
楚寒星满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活
伙房里除了伙房该有的橱柜、灶台什么的,还多了一张小巧的桌子,桌子旁边是一圈树墩,估计是做椅子用。
宋茜刚才看都没看在堂屋里坐了一屁股灰,这回她先用手摸了摸,终于没有灰。她一脸颓废地坐了上去。肚子就在这个时候唱起了空城计。
老糖笑了几声,便到灶台处,笑道:“现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两位!就只能给两位煮点粥了!”
宋茜微微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粥就粥吧!”
楚寒星见宋茜一直盯着大伯做饭,走到大伯那边,道:“大伯!您休息一会儿!我来!”
礼节没有一丝不妥,不愧是弟子们的标杆,举手投足都告诉大家君子是怎么练成的。
大伯和宋茜都是一脸的惊讶:他还会做饭
宋茜走到灶台下面,想帮忙填把柴火。
灶堂里的火本来烧得很旺,在宋茜不住添加柴火的帮忙下,火烧熄灭了。
宋茜哂笑:“那个,这个柴火不太干的样子。它自己烧熄灭了。”
最后还是在糖老板和楚寒星的帮助下,宋茜喝上了粥。
宋茜暗叹江芯有口福,这楚大佬做饭也好吃。
宋茜一连喝了两碗粥,笑道:“不愧是楚师兄,这素菜粥也煮得这么好吃。”
楚师兄没有看她,早已喝完粥,知道将嘴里最后一口粥慢慢吞下,才开口:“大伯家中,就两口人?”
他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这张小木桌旁的一圈树墩,大约有七八个。
糖老板开口叹了声气,道:“我见两位身手不凡,应该是仙门中人!我们这里早就没有多少活人啰!”
宋茜与楚寒星互相看了一眼,宋茜看了一眼树墩椅子,道:“不会就七八个人吧!”
糖老板:“那到不至于,上百口人还是有的。想必两位都看到过这镇上的情景。看似热闹非凡,实则都是一群怪物!”
宋茜手指敲打着桌子,点头道:“据我所知,这镇中似乎没人!”
糖老板:“这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本地一户姓方的富贵人家,有一位英俊秀气的公子,一年前,方公子成亲。一年后,便喜得贵子。那天给小公子办满月,那热闹自是不必多说。小公子正在热闹的人群中间抓周,有下人来报,说门口有个伤痕累累的姑娘要见方公子。方公子岂能败坏了亲友的兴致,自是不见,差人给些银两,也算仁至义尽。三个月后,方家被血洗了。大家都说这方家也是造孽,一家人平时也是尽力帮扶穷苦人家,到头来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接着,就有很多人,就开始不认得熟人了,也不吃饭,不睡觉。记忆好像也出现了问题。接着这样的人就越来越多!”
宋茜敲着手中的筷子,道:“为什么不请仙门中人来看看!”
糖老板一脸愁云:“仙门离这里远,这些小事在他们眼中不屑一顾。况且,仙门中人,那是我们这些穷苦的普通人请得起的。”
宋茜似乎明白了什么,追问道:“就没有人管过么?”
糖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一眼,道:“也有像两位这样路见不平的,最后都成了得力的怪人!所以,我劝两位还是少管!后来,听说,是方家公子欺负了人家姑娘,也是罪有因得。”
宋茜一脸笑意:“这样说来,大伯,倒是不需要我们帮忙?还是另有什么妙计呀!”
糖老板板面色紧张,连忙摆手,道:“两位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两位说一下具体情况。如果两位能够帮助我们度过难关!我当然是十分感激的!”
糖老板眼睛里有些纠结的神情,转眼即逝。
一向没怎么开口的楚寒星道:“没人吃饭?”
他眼神清冷,看向旁的米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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