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申鹤如实回答,“无论师父是男是女,她都是救下我的人。”
云笙猛地一拍手,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你说的有道理哦!”
“嗯。”申鹤犹豫了一下,“云笙,你之后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行啊,是哪?”云笙一口答应下来。
“你就不先问问去哪再决定吗?”申鹤浅彩色的双眼流露出疑惑的神采,她见过不少人,但很少有云笙这样的。她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或许是典籍里见过的赤子之心?
“也没什么吧?”还能顺带把传送锚点开了,到时候上哪都方便。
“再说了,你还能害我不成?”
云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申鹤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她的脸板了起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最亲近的亲人也会有让你陷入险境的可能,你这样不对!”
申鹤的表情让云笙也正了正神色,不再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知道啦,你也是为我着想。”云笙顺了顺头发,放下手的时候指尖略过那枚神之眼。
申鹤犹豫了一下,转而又坚定了自己的心肠,用一种要说往事的语气说道:“你要听听我的故事吗?”那些早就已经远去的曾经的故事。
“好呀!”云笙几步走到申鹤身边,伸手挽住了她的手开口道:“你愿意讲的话可以啊。”
申鹤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有些不自在。当云笙想跟人亲近的时候,总是难以让人拒绝的。
申鹤轻咳一声,然后开始讲述她的曾经:“我小时候母亲因病去世了,而我父亲特别的深爱我的母亲,甚至因母亲的死而疯魔。他离开了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我年近垂髻之时,那天他突然回来了。”
“我当时很高兴,因为父亲很久没回来了。”申鹤面无表情地说着自己很高兴,就像是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他说他给我准备了惊喜,带我去了后山的山洞里。但在那里没有惊喜,只有一个黑色的怪物,而这个怪物想吞了我。”
“所以即便是血脉至亲你也要多留一个心,若非师父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个山洞里了。”申鹤摇了摇头,也就提到她师父时眼里才出现了信任。
云笙歪了歪头,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选项画面”。“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答应/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就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云笙无师自通地理解了这大概是一个叫做glagame的东西,她嘴角一抽就当没看见一样继续跟申鹤聊天。
“我知道的啦,我也不是随便来个谁喊我去哪就会去的。”
“呐,鹤子你要知道一件事啊~你打不过我。”云笙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其次真的出事了她一个地脉传送走多方便啊。
“我打不过你?”一直被众仙家称赞为根骨过人的申鹤疑惑地反问,甚至没顾得上她喊自己鹤子的事。
“是的啊,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你去给你师父找材料回来之后,我和你师父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吗?”
云笙勾起嘴角有些自得,“我和你师父发生了一点冲突。虽然没打起来,但是感觉上是不相上下的。”
“所以我当然可以答应你的邀请啊。”云笙理所当然地点头,漂亮的眼睛眯起。魈的日常就是战斗,她打不过也就算了。留云借风真君厉害的也不是打架,身为那只仙鹤的弟子,战斗力就算高,也不会高出师父本人太多。
再怎么说,留云借风真君也是经历过魔神战争的仙人,而申鹤看外貌也就和她差不多大。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是我太过操心了。”实在是云笙这两次见面的印象太深,申鹤完全没想过她居然这么厉害。得知她心有计算,申鹤放心了不少,毕竟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啊。
“那这么说来,你想让我陪你去的地方是……”云笙眼珠子一转,有了一个猜想,“你老家那里?”
“嗯。”申鹤点头,那张三无面瘫脸上难得地浮现了一些怀念,“虽然有过一些不好的曾经。但是,好歹我想知道那个男人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理解理解。”云笙连连点头,换了是她也会想回去瞅瞅的。
琥牢山的景色很有特点,具体就表现在那一地大大小小的黄色琥珀上。
“这是仙人所种下的踱山葵……”申鹤正要为她介绍就听到云笙给她接上了下半句,“这种花大部分都在地面下,被踩到了就会生出琥珀包裹住入侵者,对不对?”
申鹤一愣,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琥牢山不乏有试图开凿琥珀寻宝的,但都没人识得这是活的植物。”
云笙打了个哈哈,她总不能说是岩王帝君特地给了她一本书当科普吧,这脸面有点大的。
“申鹤,你说这琥珀,我能砸开看看里面关着什么吗?”云笙看到这一路大大小小的琥珀,有点手痒,特别想砸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这是理水真君种下的。”申鹤的眉头拧起提醒了一句,“理水真君也有教导我,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动。”
“哎?理水叠山真君也是你师父吗?”云笙惊讶地问道。一徒多师可不常见啊,这甚至有点不合礼。
申鹤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师从留云借风真君,但众仙家都曾有教导过我。仅此而已。”
云笙摸着神之眼思考了一会儿,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这就是在老师家学习,然后老师的朋友来玩顺手也教了一把的意思吧?
该说得亏魈没有这个习惯吗?要是云笙当时背书的时候,魈寻思也帮一把再给她一本,然后钟离一看觉得也可以那继续背吧……
云笙想想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那我跟理水仙人也不熟,你去就是了。”云笙有点不想去见这位过于热心肠的仙人了,或者说另外几位也不是很想见了,这也太热情了!
申鹤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就不去了,但云笙不去也没有什么,本身这就是留云借风真君交托给她的任务。
跟申鹤约好了一会儿碰面的地方,云笙伸个懒腰然后翻山越岭带飞行把传送锚点开了。
虽然云笙也不知道这锚点开了有什么用,但是这个节点就摆在那,又不远。不开的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最后申鹤拿回来几株收好的花草。本来理水叠山真君还打算拖一段时间的,结果留云又说不必再拖,他就懂了。
“所以这个为什么非要去找另一位真君要呢?”云笙对着那堆岩花,棠铃之类的花草翻了翻,这种花她开花店的见得多了。唔,岩花没有。
“师父应当是有她的用意在。”申鹤一脸认真地把花收好。
云笙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很熟,似乎好像魈也经常说。他们这是疯狂崇拜?所以认为对方不管做什么都有考量?
“好吧好吧,那反正都到手了,你是要现在就给留云借风真君送过去吗?”
“对。”申鹤点点头,然后就看到云笙伸出来一只手摊在她面前。
“我能快速回去,只要你师父别耽误太多时间,一会儿我就回来了。”云笙抬头看了眼月光,“这都大晚上的了,我也不知道附近哪能安营扎寨,直接一脚踩在踱山葵上面就麻烦了。”
“所以我去帮你送啊,你在附近圈个篝火营地出来?”
申鹤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快速回去,但还是掏出了收好的花,“那你,路上多加小心。”
云笙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申鹤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但她也不懂人世间的情况,权当自己看懂了默默点头。
转了个弯确认申鹤看不到自己之后,云笙一秒就回到了奥藏山上。锚点和洞府间隔了点距离,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等云笙站在洞府的光符前敲门时,也不过过去了十几分钟而已。
“仙人呐,我把你说的仙材拿回来了!”云笙敲了敲门,里面一声都没吭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睡着了?不会吧?魈虽然也睡觉但是好像睡的很少的样子啊。”
“……”门上黄色的仙家符文静静流淌着,并没有给予回应。
“别睡啦,天色还早,起来炼丹啦,我给你把材料找来了!”云笙锲而不舍地又喊了几声。
“……你把材料放在洞府门前。”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突然响起,“算了,本仙就出来一趟。”
听她这么说,云笙就默默退后了几步免得她一出来就跟自己撞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留云借风真君的鹤影才出现在洞府门口,“你真是放肆,本仙正在炼丹,竟然也敢来惊扰本仙。”
稍微了解她性子了的云笙就当没听见,反手拿出那堆花递给她,“来,仙人您看看是不是这些东西。”
“……”留云借风真君接过花,严肃的鹤脸上看不出一点其他情绪,“本仙还有一事问你。”
“问呗~”云笙琢磨着快点结束,她一会儿传回琥牢山之后也得走一段路,早问完早休息。
“先前在洞府中交予本仙的材料,你往那里面加了什么?”
“嗯?我能加啥啊,我什么都没加啊。”云笙觉得她这问的有意思,“那些材料里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仙人你都不认识?”
留云借风真君感觉她在嘲讽自己,一句放肆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咳,本仙的意思是你是否还有存着些材料?随身携带的那种。”
“没,都给你了。你是还需要那些材料?就都很普通啊。”
“本仙问你,你如实回答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留云借风真君拿出几枚丹药,“你尝尝味道有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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