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云笙有点想从心，但是钟离现在的样子又格外地弱气，她又有点担心错过这一波下次就更没胆子开口了。
钟离也不急，半睁着眼在那里休息。又或者说，在云笙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对于长生种来说，即便记得每时每刻，那对于他们漫长的生命来说都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
“钟，钟离……我。”云笙一开口就是结巴，甚至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嗯？”钟离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啊哈哈……我是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吵啊……”云笙简直想一巴掌把自己呼死，这嘴巴一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嗯……不会。”钟离慢吞吞地开口，“挺好的，我不喜欢这里，这里太安静了没有人的气息。”
“这，这样啊，咳咳。”之前爬山的时候都没感受到的高原反应，云笙现在体验到了，这空气似乎有点少，都快让她不能呼吸了。
“那，那那个，我，我……咳！那你不喜欢安静的话我多说点？”……云笙啊云笙，你在干什么啊你！你他|妈刚学会说话吗！
云笙僵着笑脸在心里把自己一顿臭骂。
钟离终于意识到云笙似乎哪里不对劲了，他侧过头关心地看向她，“是这段时间出什么事情了？你不必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说过，我都会帮你的。”钟离的表情大有一种，只要云笙提个名字出来，他转头就去砍了对方的打算。
呜呜呜……！
云笙咬牙，感觉自己嘴都在抖，不行，不能再从心了，南墙南墙，撞了才知道能不能撞塌，不撞这墙能立一辈子！
云笙一把反握住钟离的手，在他疑惑的视线中，眼睛一闭，“钟离先生！我喜欢你！”
“……”
高空的风被元素结界阻隔在外，钟离却感觉到有东西拂过，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云笙吸了口气，说都说了反正也吞不回去，她现在反倒不怕了。
又或者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只知道重复她的心意，甚至于语无伦次，一边说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话都不会说：“我，我那个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
在钟离沉默的凝视中，云笙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
云笙动了动手指，她还抓着钟离的手没有被甩开，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有机会的？云笙忐忑地等待钟离的回复。
“……”
可能是安静的时间太长了，云笙忍不住眨巴着眼睛又喊了他一声，“钟离？”成不成给个话啊！
长时间的战斗让元素依旧凝聚在钟离的身上，连视线都还带着光晕。但就算如此，钟离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认真。
“……不行。”钟离抽出了他的手压在云笙头顶摸了摸，“你才十八岁，还未成年，现在考虑这些事情太早了。”
云笙的失落，难受化作了满脑门的错愕问号：“啊？”
“等等！”云笙把他的手拽下来，惊到眼睛都瞪圆了，“你说谁未成年？！”
“……你。”
云笙深吸口气，“不是，我今年十八了呀！十八周岁！我生日已经过掉了！”
钟离就任由她拽着自己的手，“你是长生种，长生种……十八岁不算成年。”
“……”云笙被噎了半天，只觉得头脑发晕，“那，那那，那劳资几岁成年？”
“不知。”
“不知？！”云笙握着拳头疯狂敲自己的胸口，好险没背过气去，“不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就说我没成年！”
“……”钟离轻咳一声：“以，普遍理性而论，十八岁并不是长生种的成年年龄。”
“那，那普遍理性而论，长生种的成年是什么时候呀？”云笙眼巴巴地看着他。
其实只要实力达到了就算是成年……但是看着云笙的样子，钟离怎么都说不出这句话。云笙那一副就等成年了，就立马再表达一次倾慕之情的姿态，让钟离头一次产生了想逃避的念头，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或许是几百岁？”
云笙吓得打了一个嗝，“草！几百岁？？？”
“嗯。”钟离并不心虚，反倒再肯定了一波自己的回答，“以普遍理性而论，是几百岁。”毕竟大部分长生种，实力也没有增长的这么快的。
“……”云笙纠结地捏着他的手，感情她纠结了这么久。这告白的效果就跟帮亲戚带孩子，然后小孩子说“姐姐你真好看，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回家。”是一个等级的吗！
“那，那不然你当我是人类？”云笙委屈巴巴地开口，“你看我都当了十多年的人了，成年礼的生日都过了。魈他说我长得跟个人一样，他经常忘了我是长生种来着。所以不然，你看我像不像个人？”
钟离好笑地又拍了拍她的头顶，“不行。”
草！
撒娇卖萌失败的云笙一头埋在了钟离躺着的软塌上，闷闷地声音传出来，“钟离先生，你在欺负我。”
“我没有。”钟离直接把手压在了云笙头顶，跟顺毛一样地捋着。
云笙顶着他的手抬起头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摸法像是在摸小狗？”
“大概是错觉吧。”钟离面不改色地又顺了一遍毛，“你要休息一下吗？我看你似乎有些疲惫。”
“那你给我让个位置？”云笙臭不要脸地盯上了钟离的软塌，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我觉得这软塌两个人挤一挤够位置。”
“……”
“唔……”云笙受不了他的视线，刚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就看到钟离真的往另一侧挪了挪。
然而不等云笙惊喜，钟离就一手按住她的脑袋压在塌上，“你靠着吧。”
“……好吧。”也比刚才强。云笙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上半身都趴在了软塌上。
她是真的没休息好，被噩梦骚扰了半夜，天没亮就惊醒了。然后又是得知自己竟然……不行，不能想，一想就要郁闷。
云笙拿头顶蹭了蹭钟离的腰侧，然后被他拍了下头顶，“安分点。”
“哦……钟离你这次回来了，之后还会离开吗？唔，或者说还会离开这么长时间吗？”云笙有些不安地问他，她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这么久见不到钟离。
“不会，都解决了。之后大概会一直留在璃月港吧。”
“好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云笙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我是不是真的很像小孩子？其实我在其他人面前不是这样的。钟离先生，你刚刚只是说我还未成年，没有拒绝我对吧？”
“……”沸腾滚动的魔神之力在漫长的沉默中慢慢平息下来，钟离的角，眼下的鳞片，披散的长发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一恢复成云笙最常见的模样，而钟离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你先长大吧，到时候……”他也就想明白了。
没有听到云笙的回复，钟离侧过头去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这是昨晚真的没有休息好啊。”钟离感慨了一句起身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就如同上回她趴在这里的桌子上睡着了一样。
但是钟离没想到，他刚一坐起来，云笙就懵着眼坐直了，“钟离先生你上哪？”
“……你清醒了没？”钟离的眼皮跳了一下。
“没有！”云笙一脸精神奕奕地秒答。然后在钟离无奈的视线下，云笙拿手在脸上一把狠揉。这下她看起来整个人都迷糊了起来，不过双眼却聚焦了：“好了，我现在清醒了，钟离先生你……哎？你角呢？”
“收回去了。”钟离无奈地开口。云笙似乎一直都是这样，让他搞不清楚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云笙头一次看到他的角吧？居然也不问，“你昨晚不睡觉做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突然被问到这里，云笙终于想起了被她塞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奇怪家伙，她举起一只手高高竖起，“钟离！我，我要告状！”
“嗯？告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三番两次的到梦里搞我心态！”云笙跟钟离比划着，把她还能记得的怪异的四次梦境通通告诉了钟离。
被岩王的神力结界阻挡，某个魔神正在高兴自己又给死对头下了个绊子。祂完全没想过自己已经被受害者供了出去！
毕竟从梦里的形象来推，云笙完全不是那种鲁莽，问啥说啥的性格。再加上刚被祂搞完心态，祂又用魔神之力对云笙进行了负面情绪的放大，再怎么说也不该这么直球吧？！
可惜，祂并不知道云笙谨慎的时候是真的谨慎，但是对信任人的时候，蠢也是真的蠢。
祂也没有地方可以知道这件事。除去死去的爸妈之外，云笙只对莺儿和钟离两人显露了这种信任模式。而莺儿因为是个普通人，云笙偶尔还会瞒着她点事情。至于钟离……笑死，有钟离在现场，祂根本不敢冒头好吗。
这也是为什么梦境还需要云笙当做主导来构筑世界的原因，祂不了解现在的摩拉克斯，也没有途径可以去了解。苟延残喘数千年，难得遇上了一个沾染了摩拉克斯气息的智慧生物，而且是如此弱小的普通人类。祂只能抓住这个人类，再试图对死对头下手。
伴随着云笙的告状，钟离差点想当场拿出枪就去再杀祂一遍。然而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类梦境无数，祂最终还是会重生。
当务之急是检查一下云笙身上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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