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旎这句话惹得钟迟初原本扶着她的手都是一愣。
他好像从这话里面听出了一丝撩拨之意,但又不是很能确定她是打趣还是别的。
阮旎比他速度快多了,看着钟迟初磨磨唧唧的样子,握住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钟迟初连扶着女生的腰都这样吗?该不会堂堂钟总,还是个处男吧?”
钟迟初眉梢一挑,垂眼看她, “没正儿八经的结婚,处男不是正常?还是说,你喜欢乱搞的男人?”
他声音低沉好听,阮旎眉眼都是笑意,“不,我在夸钟总您。”
旖旎氛围没维持几秒,阮旎脚一崴, 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一斜,钟迟初的手原本只是虚虚搭在她腰上,没太用力。
但她在怀里猛地一踉跄,钟迟初大手瞬间牢牢收紧的扣住了她的细腰。
扶着她手指的手也猛地用力将她往怀里一带。
阮旎瞬间严严实实的贴在他身上。
“你……”钟迟初看着她的目光,第一次有些不太敢看她眼睛了,侧头轻咳一声,脖颈在不自觉中有些微红,“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你今天也不太一样。”阮旎直给,“你好像今天有点纯情。”
钟迟初:“咳……”
“你还要学穿高跟鞋吗?”他敛眸看了眼她的脚,不动声色的移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既然不会穿,不需要勉强,省得把你脚崴了,下午倒不能去参加年会了。”
阮旎倒还是倔强了学了一会儿,然后差点没跟踩高跷似的把她的脚弄得一歪一扭的,差点给脚整废了,丢人丢死了,阮旎气急败坏的丢了高跟鞋,赤着脚就跑回了楼上。
钟迟初看着她的背影,抿唇笑了笑, 弯腰拾起被她丢下的高跟鞋,整齐摆放在鞋柜里。
楼上,阮旎郁闷的要死。
给洛南书发去了语音,“宝宝,你怎么学会穿高跟鞋的?”
那头的洛南书大抵在忙,过了一会儿才回的消息。
阮旎连忙拿过手机听,她说,“你确定要问我吗?我穿高跟鞋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阮旎:“……”
真成,难姐难妹。
随后,洛南书的视频通话就弹了过来。
那头的洛南书正懒洋洋的窝在床上,看上去是刚睡醒没一会儿。
眼尾染着几分还未彻底清醒的倦懒之意,慵懒又勾人,素颜的气质就让人移不开眼了,阮旎下意识开口,“我家宝宝真美。”
“我家宝贝也是。”洛南书眉眼弯弯的回应,她冲着阮旎挤眉弄眼,“怎么想起来问高跟鞋?你和你家那位假老公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可算了吧, 就是他公司今天有年会,设计师给我了一套礼服和高跟鞋。”
“你也知道我,我就没穿过高跟鞋,上一次婚礼现场高跟鞋那都是因为站在台上就没怎么动,下台以后也不需要我应酬什么的,就很快结束了,我全程都是死死抓着钟迟初胳膊。”
“但这一次不一样,那年会流程又长又要交际的,我肯定不能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而且钟迟初要是去和别人谈工作了,我连个扶着的桩子都没了。”
“我可不想去丢那个人,到时候要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摔一跤,我得被人嘲笑成什么样子了。”
阮旎想想就头大,穿平底鞋少不了的会被人说,但要是穿高跟鞋,不出事还好,一出事……那下场不堪设想。
阮旎也不是完全不会穿高跟鞋,但她只能穿着高跟鞋站在原地,可以小幅度的缓慢移动。
但她完全不能像洛南书那样踩着高跟鞋就跟脚底生风一样走的很快,洛南书虽然穿高跟鞋技术不好,但她好歹这么多年练出来了。
阮旎头大的不行,她要是下午穿高跟鞋,她感觉自己就成机器人了。
就好像被高跟鞋束缚了一般。
这一点,洛南书实在是爱莫能助,她也需要一个人告诉她穿高跟鞋速成的方法,但就她自己经验而言,还是要多穿才行,像阮旎这种,平常根本不穿,现在学,几个小时后就要上战场的,这不是开玩笑嘛,怎么可能学会。
不过做为好闺蜜,洛南书好好的安慰了一会儿阮旎。
正聊的投入呢,卧室门被敲响,“妗妗?”
傅斯景试探性的声音从外响起,“是睡醒了吗?”
傅斯景路过卧室外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卧室里传出来的嬉笑声,好像是她醒了。
“嗯,我醒啦。”
洛南书应了声以后,急忙对着手机镜头拨了拨头发,整理自己的模样,小声和阮旎说,“宝贝,我先挂了呀~爱你,mua~”
阮旎撇了撇嘴,“行吧行吧,挂吧,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洛南书又补偿了阮旎几个飞吻,这才挂了电话去给傅斯景开门了。
阮旎看着被挂断的通话,不由得也替洛南书笑了笑,为她高兴,“你喜欢他这么多年,现在这样真好……”
“不像我……”叹了口气,阮旎翻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她从没有体验过洛南书这样感觉,她没有体会过轰轰烈烈爱一个人的感觉,甚至阮旎就不觉得自己会有一个那样喜欢的人,因为她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她对闺蜜和对男人的态度完全不愿意。
对于闺蜜,她能无条件付出。
但对于男人,阮旎是爱自己大过于男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阮旎觉得自己没法去像洛南书一样,找到一个这样喜欢的男生。
原本阮旎都想好一个人到老,就和朋友、闺蜜玩玩也挺好。
省得结婚以后还得去考虑生孩子这种糟心事。
但现在……瞧着洛南书这样幸福,她都有些羡慕了呢……
也想找一个,双向喜欢的男生在一起,一辈子……
……
……
下午,阮旎稍有的女孩怀春心理就彻底破防了。
这破婚谁爱结谁结,那年会谁爱去谁去,别人的眼光,谁爱介意就让谁介意去吧。
反正她不管了。
阮旎直接穿了双百搭的白鞋,藏在裙摆下。
但她裙摆到脚踝上方,虽然有些流苏挡在前面,但一注意看完全挡不住。
钟迟初本人都说没事,不用管,阮旎更不想管了,高跟鞋真的太痛苦了。
与穿高跟鞋相比,穿裙子都显得容易了许多。
……
阮旎完全不适合这种场合。
她不喜欢太厚重的妆容,不喜欢裙子,不喜欢高跟鞋,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
化妆师本来给阮旎设计的妆容也没用上。
阮旎只让化妆师给她简单的打了个粉底,涂了点口红眼影眼线的,都是很淡的色系,没整什么很夸张很引人注目的。
原本的化妆师是想在阮旎眼角贴上小亮片的,阮旎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小亮片这种东西也太小女生了,阮旎不喜欢。
她眉头一皱,钟迟初就知道了,叮嘱化妆师,“按她喜好来就行。”
最后就因为这句话,阮旎连首饰都没带。
那蓝宝石项链,戴着都嫌坠脖子,宝石也太大颗了。
出门时,阮旎是哼着小曲出门的,下午的化妆师是个有眼色的,阮旎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不像早上那个设计师给她惹的不高兴。
上车后,身子自如的往后一靠,下意识的就想翘腿,一只腿压在另一只腿膝盖上,双腿交叠。
但因为穿着长裙,腿翘起来的那一刻,薄纱卷着,有些不太方便。
钟迟初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说话,只当阮旎刚穿裙子不适应,他还以为阮旎下一秒发现自己穿裙子就放下脚了。
哪知道,她抖了抖裙子,裙下双腿交叠,裙子在外面撑得略微高起来一截。
钟迟初:“……”
阮旎注意到他目光,“干嘛?看什么?”
钟迟初轻咳声,“我只是觉得,你穿裙子,这样坐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长裙,又不短,又不会走光,哪里不好?你行你穿?”
钟迟初:“……”
“你继续,你舒服就好。”
阮旎的恣意在到达年会现场以后,看到现场的那些女人,彻底傻住了……
一个比一个穿的雍容华贵。
而且出席年会的大多是股东的太太,年纪都在中年,股东们的女儿可能以前钟迟初没结婚时候还想来参加,现在钟迟初都结婚了,她们也就不想再来了。
于是阮旎看到的那些中年阔太太,那是一个比一个吓人。
毫不夸张的说,阮旎觉得她可能需要把房本缝在衣服上才能和她们PK一二。
幸亏那些人对她也不是多在意,主要就是刚入场时,有人来和钟迟初打招呼,钟迟初顺带着介绍了阮旎。
大家族还是注重门当户对,像阮旎这样家世一般的,钟家人也没兴趣和她搞关系。
阮旎反倒乐得清闲了,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玩手机了。
这样就是她理想的最好状态了,最好一晚上都别来人找她,她就出个场,自己玩几个小时,再离开,这样极好,但偏偏就有人不称她的心意。
阮旎正玩着手机呢,影影绰绰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抬眼一看,可不就是钟迟初那后妈和林宜来了。
林宜如今的打扮哪里能看出来是家里没了亲人的落魄女孩,就像一个高傲的大小姐一般不可一世。
阮旎只是看了两秒就低下头继续佯装没看到她们一样去玩手机了。
她就是有些可惜,可惜了林宜哥哥和钟迟初都想照顾她,但她本人却硬是要和那些不是一条船的人待在一起,最后她自己也沦为了和那些人一样的一丘之貉。
阮旎不想主动去找话,不代表她们不想主动来挑事。
“钟太太啊,你家那儿媳妇呢?我还没瞧见呢。”一阵微扬的女声传入耳中,阮旎抬头看了眼,便是这个说话的女人和钟迟初后妈以及林宜站在一起。
就在阮旎不远处,阮旎真是好笑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真不知道她在这。
不过钟太太好像确实没发现阮旎在这,冷笑了声,“别说你没瞧见了,我可都没瞧见。我那位儿媳妇可是娇惯的很,天天黏在迟初后面,就好像只需要哄好迟初一个人就够了,完全不管我们这些老人家了。”
林宜细细出声,“伯母,嫂子她还是很孝顺的,她把外公也照顾的很好呢。”
一提到这,钟太太更不高兴了,“她倒是会哄!把钟家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给哄得团团转!我看那老不死的也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他死了,那个女人还去依仗谁!”
阮旎听到这,眉头一皱。
瞬间起了身,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林宜注意到了她。
林宜连忙拉了拉钟太太的手,眼神示意阮旎的方向。
钟太太眼里出现短暂的慌乱,刚刚那话不会被听到了吧?
钟老爷子一直就不喜欢她,钟太太这些年没在钟老爷子身上少下功夫,可钟老爷子就是看不上她这个儿媳,这才导致钟太太对钟老爷子态度越来越差,表面好似很好,背地里恨不得他早点死。
但毕竟老爷子手里头还有不少股份和遗产,这要是这些话被传到老爷子耳朵里……
她和她丈夫以后该不会一点遗产都分不到吧……
阮旎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径直走到三人面前。
侧头就看了眼那个陌生女人,“你好啊,我就是钟太太的儿媳妇,你现在见到了。”
她开口语气就不是太好,阔太太看了看阮旎又看了看钟太太,思及刚刚的谈话内容有些敏感,阔太太也不敢多待了,赶紧离开了。
“嫂子,你……你都听到了吗……”林宜先出声。
“是啊,听到了。”阮旎看都没看林宜一眼,直直看着钟太太,涂着淡色口红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人震惊,“我们俩可真是天生的婆媳呢,你盼着外公去世,我盼着你去世。”
钟太太:“!!!”
“阮旎!”
“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钟太太被阮旎这一句话气的手都在抖,语调都控制不住的拔高,声音尖锐。
吸引了一些别人的注意。
阮旎丝毫不慌,反而在众人目光中也放高了声音,“婆婆,我说错了什么呢?”
“不是您说,看不惯外公,想让外公早点去世吗?”
“你自己都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钟老爷子一生受人敬佩,大部分钟家人只是不服钟迟初这个小辈的铁血手腕,但对种老爷子还是敬佩的,是不敢有什么质疑的。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时,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尤其是深受钟老爷子往日关照的侄儿,冷哼了声,率先出声,“我说呢,叔叔怎么在医院待了这么久都没好,原来是有人一直在咒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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