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大佬肯定不会动手的,站在泥洞边沉沉的看着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乐乐好奇的跟着我们跑来跑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齐楚一逗她,就缩到我身后,有点认生。
我以香灰洒阵,瞪着齐楚,他却朝我道:“你说你,人家一女不嫁二夫,你倒好,一边有着同生情偶相连结的老公,一边有着鬼胎相牵连的鬼夫,而且两个都这么厉害,你也不怕一下子没把握好,给玩劈了。”
一说到这个我就来火,随手将香灰朝他一洒。
他不怕香灰,但也迷了眼,朝我低叫道:“你别仗着你家鬼夫在,我就不敢还手,我……”
好不容易揉开眼,一扭头见墨逸朝这边看来,立马缩了回去。
齐楚摆的是五雷阵法,我看了一会并没有看懂,就放弃了偷师的打算。
到了半夜,齐楚用符纸搭了一个隐身符阵,以墨逸这大佬当阵眼,乐乐这五福童女充当障眼,拍着胸口说谁也看不出来,就算看到了也有乐乐在前面挡着,我们只要等着陆思齐入阵就行了。
血尸是湘西养蛊的关键,陆思齐那具尸虽然以缝尸之术缝合了,但能跟活人一样,肯定和蛊术脱不开干系,他在墨逸手下接连重伤,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陆灵上次解蛊时,也被墨逸伤了,怕是也会借此机会疗伤,所以这具不知道在地底养了多少年的血尸,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的。
半夜河堤边上,河风呼呼的刮着,我已经将套靴脱了,这会缩成一团。
一边齐楚还搓着膀子唆唆地道:“你说这天也没多冷,怎么到了半夜凉成这样?”
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墨逸大佬,伸手就将我搂在怀里,他黑袍宽大,随便一罩就成了件袍子,将我整个都遮住了。
墨逸身上原本是冷的,只有情爱交缠之时,才会变得火热,但这次落在他怀里,却是暖暖的。
我好奇的抬头看他,从面具被掀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戴过,一张脸在冷冷月光下,越发显得朗如明月,我心头一晃,不自觉的朝他怀里缩了缩。
怪不得这位冥界大佬要戴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以他这张脸,按现在小姑娘追星和喜欢小鲜肉的热情,怕不是真的会追到地府去,那就真是造孽了!
“虐狗!”齐楚过了半天没听我回声,扭头看我和墨逸搂在一块,嘀咕了一声,朝乐乐招了招手道:“乐乐,你冷吗?要不要叔叔抱抱你?”
原本在一边翻着小石头下面螃蟹的乐乐吓了一跳,直接缩回了我怀里的血符中,齐楚十分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抱腿缩在石头上不说话了。
或许是因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我缩在墨逸怀里并没有半点感觉不对,反倒暖暖的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一直到残月西斜,突然有着唆唆的声音传来,隐隐的还有着低低的童子笑声,渗人无比。
我从迷糊之间被吓醒,本能的吸了一口气,墨逸却搂着我一紧,朝我摇了摇头,双眼盯着河水。
只见月光冷冷照着河面上,水中有着许多东西游动,到了泥洞这边,那些东西沿着石块慢慢爬上了岸。
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只拇指大小颜色鲜红、背部脓包鼓胀发亮的蟾蜍,这些蟾蜍一上岸就朝着泥洞爬去。
但它们趴在泥洞边却并不下去,而只是对着洞口不停呱呱的低叫,随着红蟾蜍越来越多,那呱呱的叫声在泥洞中回荡,听上去十分响亮。
我们正好奇这是在做什么,却听到洞里有着水声传来。
跟着一条条黄鳝居然又顺着血水游窜了出来,它们似乎对这些血蟾蜍十分喜欢,扑腾的朝着血蟾蜍吞去。
黄鳝如蛇,蟾蜍不过拇指大小,黄鳝涌出,蟾蜍怎么跳都避不开,立马被吞了进去。
可随着黄鳝越涌越多,整个河堤边上都是粗壮的黄鳝,泥水被甩得哗哗作响,血蟾蜍在黄鳝堆里拼命的跳动躲避,但哪里逃得开,不少血蟾蜍被黄鳝给吞了,河里却依旧不停的有血蟾蜍爬出来。
整个河面放眼看去,鲜红一片,好像血流成河一般。
齐楚虽然布了阵法遮人耳目,但血蟾蜍在黄鳝扑食之时乱跳,不时有跳到阵里来的。
齐楚似乎很怕这些东西,缩在石头上瑟瑟发抖,脸都白了。
我小时候也抓过青蛙,对于蟾蜍虽然有点怕,但也不会像齐楚一样吓得发抖,任由血蟾蜍从脚底跳动,我并不在意,只是顺着河面朝上看去,想着陆思齐什么时候露面。
却没想一只血蟾蜍被黄鳝逼急了,对着石头就撞了过来,背上鼓胀的脓包破裂,黄色的浓浆溅出,洒在咬住它的黄鳝身上。
那浓浆居然有着腐蚀作用,黄鳝皮沾之就腐烂,而且越烂越深,那条黄鳝痛得乱窜,但过了一会就不动了。
而它体内的血丝虫却慢慢的从腐烂的地方钻了出来,血蟾蜍们成堆的凑了过来,吞食着爬出的血丝虫。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蟾蜍背后脓包里有毒液,我也听说过,可这么毒的倒是第一次见。
而且黄鳝吃蟾蜍,却又被蟾蜍反杀,这是什么情况?
“湘西蛊术,九寨三十六洞,各成一派,蛊术各不相同。陆家怕是邪蛊一派,这么霸道。”齐楚这会恨不得缩成块石头,躲开那些带毒的蟾蜍。
泥洞里黄鳝依旧不停的朝外彪,而我们周围已然成了血蟾蜍与黄鳝的战场。
“就快来了!”墨逸搂着我,却并是跟我一直看着河面,而是盯着泥洞。
我心里正奇怪着,就听到泥洞里突然扑腾扑腾的声音传来,许多黄鳝急急的从泥洞里扑腾了出来。
而随之泥洞里有着低吼的怪声发出,好像人喉咙里卡着东西,又好像是牛叫一般。
墨逸搂着我站起来,用黑袍将我整个遮住,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随着那怪声叫起,所有的血蟾蜍都随着呱呱大叫,黄鳝却再也顾不得去吞食血蟾蜍了,顺着河堤拼命的朝河里游,但河里全是血蟾蜍,它们一游进去,那些原本好好的蟾蜍立马炸开,浓浆四溅,黄鳝之要沾上一点,就立马溃烂痛死。
“邪蛊果然很邪啊。”墨逸低哼一声,双眼微眯,却并不着急。
低吼之声越发发的近,血水如同泉涌,血丝虫顺水流出,涌到河水中,染红了整个河面。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这血丝虫顺水而入,我们村虽然都是自家找井,可镇上饮水用的都是净化过的河水,这些血丝虫烧都烧不死,光是净化怎么行。
手不免紧张的扯住了墨逸,他却朝我摇头轻笑:“不急。就算是湘西邪蛊,也一下子控制不了满镇的人,血尸出来,陆思齐就要来了。”
墨逸念到这个名字时,带着丝丝的凝重。
我没想到陆思齐会用这么多血蟾蜍引出血尸,原本以为他想抓血尸,怎么也得跟我们一样下洞,结果人家居然用钓的,或者说这些血蟾蜍本身就与血尸有着一定的联系,陆思齐有办法钓出血尸也并不奇怪。
果然随着血水不停外涌,一只被烧得发黑的胳膊猛的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泥洞旁边,顺水游了出来。
在洞底血水里我隐约看到过这血尸,十分高大,但这会爬出来,耸立在我们旁边,我才知道这何止是高大啊,足足两米多高的个,身上肌肉迸现,无数血丝虫附在表面蠕动,看上去又恶心又恐怖。
血尸出了洞,并没有任何动作,反倒安然的躺了下来,任由那些血蟾蜍跳到它身上,吞食着血丝虫。
或许它出来就是想借血蟾蜍吞食掉身上的血丝虫,这食物链就有点奇怪了。
黄鳝吃腐尸,血尸吃黄鳝,而血丝虫却寄生在黄鳝和血尸身上,血蟾蜍却是吃血丝虫的,但黄鳝却又吃血蟾蜍,怪不得叫邪蛊。
我脑中突然闪过陆思齐那具用黑线缝合,却如同活着一般的尸体,墨逸搂着我一紧,轻声道:“他来了。”
果然随着他话音一落,河里所有的血蟾蜍蜂蛹而上,堆积如山的扑到了血尸身上。
河流上头,陆思齐手握着一根香,慢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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