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从“云清”出逃后,墨逸就比较闲啊。
先是和云香一块去了我那店里,又跟着我们一块来看了何翠苗的尸体,这会居然连我香制没制好都来看了,我心里难免嘀咕,难不成他对我的猜疑还没有消除吗?
忙伸手捧着布澹尘的脸,朝墨逸道:“这研究所里有怪东西,我阿哥又受伤了,也不知道……”
可我说着说着,被我捧着脸、似乎摔傻了的布澹尘居然坚强的将脸从我捧着的手掌中挪开,更是撑着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墨逸摆手道:“我没事,没事……”
他声音似乎还有点颤抖,好像微带着惧意和不解,吃力的抬着那双可怜的脚踝朝门外走去。
“阿哥?”我双手还捧着花状,不知道布澹尘这是闹什么,难不成真摔傻了?
站起来伸手想扶他,还没摔第二次前都说站不稳了,这再摔就真成傻子了。
刚一伸手,布澹尘就猛的扭头朝我道:“我自己出去走走,你制香……制香……”
我手再次留在了半空中,看着布澹尘拖着坚强的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转眼看着墨逸,他脸似乎松了一些,眼神却在我伸着的手上转了转。
被“阿哥”当众拒绝接触,我有点打脸的朝墨逸笑了笑:“阿哥摔得有点重,心情不大好,所以……”
“嗯!”墨逸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看到他唇角勾了勾,似乎笑了:“尽快将香制好,本君也去看看为什么阴魂的牙产生了变化,以子食父这也算奇闻了。”
泰山集会有什么我没有问过,但听广济的意思,大概就是墨逸有意重掌幽冥地府吧,所以对阴魂有所关心也正常。
只是他说完后,居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那里挑眉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将前后的事情想了又想,确定自己没有露过破绽,这才转身去捏香。
有泰山府君的监督,制起香来特快。
带上嘴硬的梁美凤,我生平第一次看个香后,开两部车跟着引路香出去,而墨逸更是跟我一部车,我习惯性的爬上了后座,可墨逸也不坐前面,硬是要坐后面。
布澹尘也不知道怎么了,说自己摔着了,坐前面宽松,留我和墨逸坐后座,连开车的齐楚都好奇的瞄了过来,但他心事重,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说话。
车上气氛因为墨逸变得古怪,我转眼看着外面的风景并不说话,真不知道布澹尘那接连两摔是不是给摔出问题了,接连掉链子啊!
这次引路香燃得并不快,我看了下方向就大概知道在哪里了,直接让齐楚将车开到梁美凤的老家。
那是邻市的一个小镇子,很是偏僻,人口比我们镇都少,连个大点的集市都没有。
入了镇后,梁美凤又开始闹事,杨姐她们坐的那部车停了下来。
梁美凤嚷着说要告我们非法拘禁,又嚷嚷说我们要杀了她,取她的器官,要将她卖了,让我们将她送回去!
撒泼太过,杨姐实在受不了,直接将她放倒,看着我道:“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做出那种事?真的是为了钱吗?”
我没在意,人心隔肚皮,就算掏出心脏也看不出人是怎么想的。
引路香在入小镇后,一直引着我们朝东南方去,到一条荒废的小河那里停了。
这年头人口外迁,越小的镇子往外迁的人就越多,有能力的都走了,留下的也并不怎么爱护自己的家乡。
小河穿过小镇唯一的小集市旁,原本应当算是重要的水源,可这会放眼看去,河里都是建筑垃圾,以及红红绿绿的塑料袋,连水都是一片死水,浮了一层像油又像青苔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芒。
引路香还有最后一点,我顺着烟站到一块堪堪立脚的石头那里后,香立马就灭了。
石头旁边都是成堆的生活垃圾,还有一些碎砖碎瓦水泥袋什么的,看下面水黑的程度,这河有些年头没有掏了。
“这里?”杨姐诧异的看着我立脚的地方,瞄了瞄堆满河的垃圾,似乎还不信:“你这香虽说名字叫引路香,好用吗?”
“掏一下河底不就知道了吗?”我朝杨姐笑了笑,指着石头下面淤泥上一个拇指大小的洞道:“这里离尸门所在那个村子远不远?”
那洞很是圆润,洞里的水比旁边的要清上一些,里面可能有活物,如果在稻田里,一锄头下去看内里洞口光滑度就知道有没有泥鳅或是黄鳝了。
这眼力是幼时挖泥鳅黄鳝练出来的,如果碰到村里钓黄鳝的高手,拿铁丝穿根蚯蚓就知道我猜的是不是真的。
杨姐还在迟疑,墨逸却不知道几时站在了我身后,看着四周的风水格局,沉声道:“掏河。”
我们来的人虽少,可杨姐调人也快,不一会就将附近几个镇派出所的警力给调了过来,还拉了警戒线,引得小镇不少居民来看热闹。
掏河并没有这么快,我又不想去趟污水。
就趁机跟看热闹的居民拉家常,毕竟顶着一张人见人爱的脸,怎么也得发挥点作用啊。
可一拉就惊了,这条河之所以被荒废,还真不是我想的那样,人口迁移出去是没错,但镇上的居民说这条河是条吃人的河。
每年开春和入夏,总有人在这一块失踪,如果家人找得快,还能从河里捞点残肢什么的,找得慢连骨头都没了,所以镇上的垃圾什么的才全部往这边堆,这是准备填河。
更古怪的是,经常有人半夜梦游跑到河边来,被发现还好,没发现就去河里了,或者失踪了。
但这么小的一条河也怪了,填了二三十年,也没有给填起来,后来镇上居民居然认为这是一个优势,就直接堆起了垃圾。
换成其他地方堆了二三十年,垃圾都堆成山了,可这里河面依旧是平的,不用来丢垃圾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河吃的人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镇上居民也说不上来。
最先出事的时候,河水还挺清的,但河水最深的时候也不过没胸,淹不死人的。
可有人落水后却找不到尸体,大家就隐隐感觉到奇怪了,然后这事就出得越发的奇怪了,还有人说听到河下有牛磅叫,还有大的叫起来跟牛吼一样。
牛磅是俗名,是一种蛙类,叫起来声音挺大的,但跟牛叫一样的倒少。
我听着奇怪,梁美凤离婚的时间是十几年前,那张离婚证明上虽没写孩子多大,可那时她也有二十好几了,既然没扯结婚证,那么她应该就是二十岁前结的婚,可这条河出现居然是在那之前?
时间上应当比较重要的,我问了几个老人知不知道时间,最先出事的是谁家人。
那些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念了一大堆名字,似乎这镇上不少人家都人死或是消失在了这条河里,我心也随着他们念过的名字慢慢的沉了下去。
“二十四年前!我记起来了!”一个老太太拍着手,信誓旦旦的道:“是生我家大明那一年,那年河里捞尸,他妈还挺着大肚子到河边看热闹,被我说了一顿,差点跟我儿子离婚,今年我家大明刚穿红内裤,肯定没错。”
本命年要穿红内裤,我听着一愣,怎么是二十四年前?
这数字让我有点敏感啊!
正愣着神想问什么,却见布澹尘递了瓶水过来,他压低嗓子朝我道:“这地方风水不大对头,墨逸都亲自来了,你小心些。”
我接过水,转眼看了一下,却见墨逸居然沿着小河就那样朝前走,似乎用脚在量着什么。
对于风水我不大懂,想着要不要叫秦地师过来看一下,就听到有人大叫。
镇上居民立马就热闹了起来,不能进警戒线就顺着线朝前跑。
等我和布澹尘跑过去时,却见一个穿着水靴的片警手里捏着一条瓶口粗的黄鳝。
他手上全是泥,那黄鳝力气大,还从他手里钻出来,对着他手就咬去。
黄鳝嘴里有一排小牙,并不是很深,可镇上居民看着那黄鳝张嘴里,大叫着让片警将黄鳝扔掉。
那片警察明显沉静在抓到大黄鳝的惊喜中,毫不在意的伸另一只手去抓黄鳝的头,却没想那条黄鳝猛的朝前一窜,张着的嘴咬住了他戴着手套的手掌,跟着转动身体。
看到黄鳝,齐楚和杨姐立马跑了过来,大叫着让那片警上岸。
“黄鳝咬不痛的,我小时候没少被咬,这东西……”片警还毫不在意的朝大伙笑,可话还没说完,生着气脸色一变,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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