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看了眼女孩,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她又看了眼靠墙吃瓜的宁昼,开口道。
“进入这种奇怪的地方,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宁昼反应了一会,才发现旗袍女是在对他说话,他靠着墙思考了片刻,懒懒道:“可能我鬼屋去得比较多,习惯了吧。”
这句话明显不走心,十有八九是在敷衍。旗袍女听罢也没信,只轻笑一声作为回应,心中对宁昼的来历更为好奇,但眼下明显不是询问的最好时机。
“呀,罗小姐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女孩见旗袍女来了,立马把唐二少爷撇到一边,回到旗袍女身侧。
唐二少爷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就这么被堵了回去,他愤愤地瞪了女孩一眼。
小姑娘却是看都懒得看他,注意力全在旗袍女身上,那嘲讽的意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没什么,就是些空本子,什么也没有。”
旗袍女摇摇头,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宁昼,又回头对唐宣勇使了个眼色。唐宣勇立马会意,感情人家并不打算信息共享,宁昼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房间也就这么大,总不会什么线索都没有吧。”
女孩是个玲珑心,只一眼就明白旗袍女的心思,她偷偷看看宁昼,故意大声道。
宁昼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注视屋子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像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
很难说旗袍女把他带在身边是为了监视他,还是被他监视。
“所以我说啊,床上肯定有什么东西。”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唐二少爷也不知是抽了个哪个筋,不顾他人的劝阻,一把扯开了那摆放整齐的枕头。
枕头被掀起,漫天灰尘散做星星点点,在空中荡开。而枕头下的物什也终于再见天日被众人所发觉,那是一本封皮褪了色的黑色笔记本,书肩上纹着繁复的花纹,书本翻页处被一把小巧的锁扣住。
女孩愣住了,当即要伸出手去拧碎上面的锁扣,再打开本子一探究竟时,一直站在门边的不出声的宁昼幽幽开口了。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床底下有什么吗?”
这话一出,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旗袍女听此,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宁昼。
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随后不徐不慢的走向宁昼。
“看来你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啊,你究竟……”是什么人?然而这句话还没说,旗袍女的问话就被一声惊恐的叫声打断了。
事实证明,就算出谋划策的人多么运筹帷幄,队伍里一旦有一个猪队友,那就全是放屁。
唐二少爷吓得浑身哆嗦,脚步不稳,摔倒在地,还使劲想往后面的墙角靠。那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孩被他一扯,摔在地上,再抬起头来,正好与一双猩红狰狞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床底下竟然藏着一颗干巴巴的头颅。
肮脏凌乱的黑色长发在地上卷曲,盘绕,人头包绕其中,双目圆睁,诡异又恐怖。
那双恐怖的干瘪双眼,死死盯着注视着她的女孩,突然发出了一声“咯咯咯”的诡异笑声,那声音就像是从漏了气的破风箱里,发出诡异响动。
女孩的心理素质明显比唐二少爷高很多,她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往后撤,不想却又被身后唐二少爷的腿绊倒,两人顿时摔成一团。
黑色的长发趁虚而入,铺天盖地的从床底席卷而出,张牙舞爪的朝着小孩们而去,卷上了女孩的脚腕,要把女孩往床底下拉拽。
女孩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伸手想把头发扯断。奈何头发不知是什么材质,这么扯下来,非但没能挣脱,反而让其越缠越紧,甚至将她的脚腕勒出了血痕。
血腥味似乎令那人头更加疯狂起来。
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旗袍女原本背在身后的手起刀落,一把匕首干脆利落的将长发斩断,她上前一步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这一行为激怒了头颅,它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尖利得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紧接着,越来越多阴冷诡异的气息被聚拢,有什么无形的禁制被打破了。远远的,众人听见了来自走廊木质结构不堪的吱嘎声,以及各种不知是人是鬼的,密密麻麻的脚步践踏声。
此刻的旗袍女再回首去寻那道身影时,却猛然惊觉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门边哪里还有宁昼的身影。
唐宣勇暗骂一声,速度极快的冲向房门,试图拉开门去追宁昼,却发现那明明看上去一碰就碎的房门,此时如同被焊在原地根本拉不开。
门锁明明早就被破坏了,这门又是怎么被锁上的。他下意识觉得是宁昼在外堵门,伸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贴在门上。
“你是想找死吗?”旗袍女冷冷出声,“有那么多的怪物在往这边来,你这个时候把门炸了,是觉得我们能跑得过这群怪物追杀,还是觉得我们能再找到一间这样藏身的房间?”
唐宣勇猝然停手,神色复杂得看着旗袍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动作。
床底下诡异的头颅发出这声尖叫后,用怨毒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竟在瞬间化为一滩血水,融入了地面脏污的地毯。
当热,不管这边之后都发生里什么,都和早就开溜的宁昼没有半毛钱关系。
毕竟他从刚开始就知道那床底下趴着一只鬼,而这只鬼才是整个宅邸真正的管家。一开始出现在门口,给众人下达“寻找小姐”任务的“老管家”,并不是这个宅邸真正的管家。
真正的管家,在那一切发生的时候,就惨死在了自己的屋里。
一旦激怒了管家,不管怎样门都会被反锁。管家会记下惹怒她的所有人的长相,并且命令下人抓捕他们。他们从开始就不是“老管家”口中的客人,而是不折不扣的闯入者。
这个时候,这群人再反应过来找他兴师问罪时,早就来不及了,门根本打不开。
这个计划本来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像旗袍女那样的女人,既然敢把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自然不会放松警惕。
只可惜那唐二少爷是个拖油瓶,害她不得不回身去应付床底的鬼怪,从而给了他可乘之机。
宁昼快步走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完全不担心及会碰见游荡的怪物,他又重新上了楼,绕过几个拐角,径直朝着某间屋子走去。
果不其然,那个房间的门是打开的,在众多紧闭的大门中,它显得格格不入。
宁昼毫不犹豫的一脚踏入,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圈,很普通也很破败的画室,和其他有家具的房间一样,除了诡异点陈旧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疑惑的皱眉,准备回身出去再确认房间时,那木质的大门却突兀的关上了,在血色的月光中,他对上了一双淡金色的瞳孔。
“哦,你在这啊。”宁昼勾起唇角,笑得不怀好意,“我的‘小姐’。”
那双眼睛的主人并没有说话,高挑挺拔的身影静的站在门边。黑袍罩住了他的全身,黑色的宽大兜帽遮挡了他上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昏暗的环境里,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亮得过分。
小小窗口透进来的血色月光撒在他的脖颈和下颌,惨白得不似人样的肤色,竟显出几分宝石的剔透感。
见那黑袍人就和石雕似的静止了,宁昼反而先乐了。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胆,竟然直接走上几步,姿态从容的贴近黑袍人,紧接着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试图掀掉黑袍人的兜帽。
不出意外的,手在半路就被拦截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如铁钳一般禁锢着他。那双手好看的有些过分,如同上帝最精心雕琢的玉石,化为了可以动的美丽人偶。
宁昼挣扎了几下,出乎意料的,他完全挣不动。在他的预想里,就算挣脱不了这人的钳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动弹不得。
他当即就放弃了挣扎,转而转动手腕,迅速反扣住黑袍人的手,右脚向后一步,左手一拉一甩,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果他现在面对的是个普通人,形势势必会逆转。
但显然他那点力气,完全撼动不了黑袍人的力量,就在他后退一步的姿势做出来的同时,黑袍人便以快到难以肉眼捕捉的速度,抓住了宁昼作乱的左手。
黑袍人抓着宁昼的双手,身体一转,将宁昼抵在了门边的墙面上,一只手攥着宁昼两只手的手腕,轻轻松松将其固定在宁昼头顶的墙壁上。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是没有用处的,他那点力气根本拿这个人没有任何办法,如同蜉蝣撼树,有心无力。
“呦,‘小姐’这是生气了?”
宁昼挑挑眉,笑了,没有表现出丝毫被制住的恼意,反倒腿部猛地发力,右腿弯起,膝盖干脆利落的向上踢去。
黑袍人却只用一只手就抵住了他居心不轨的右腿,另一禁锢住他的手越发用力,宁昼的腕骨发出了不堪的“咯哒”,这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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