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白是“光明家”所在的宁沧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听起来是个极其严肃的职位,不过他本人作为可以和楚烜这种花天酒地里混的人物处成朋友的人,在怎么也不可能在平时生活中正经到哪里去。
事实上从他平常穿的衣着上就可以看出来,只要不穿制服,他绝对会换上他那些品味极其独特的衣服,戴上金银闪闪的手表,挂上闪瞎人眼的项链,再配上因为平时工作原因经常熬夜导致的鸡窝发型以及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戴着他那金丝框的眼镜。整个人妥妥就是从书中走出来的斯文败类——
平时看着衣冠堂堂,实则就是个地痞流氓。
斯文败类秦洲白抬了抬镜框,目光从楚烜三人身上依次扫过,最后挑了挑眉,温和地道:“你们好啊。”
楚烜起身拍拍秦洲白肩膀,让他进了屋,边走边随口问:“什么案子,怎么要大老远跑到江扬镇办?”
“一起跨市的连续抢劫案。”秦洲白进来后就目标明确的走到窗户旁,后背靠上窗台,从衣服里摸出一盒烟,垂眸点着了一根,见楚烜看着他,顺手将那盒烟递给他,咬着烟含糊不清地问:“来一根吗?”
楚烜伸手接了一根过去,点着叼嘴里,知道案件具体详情不便多问,便呼出一口白烟,烟雾弥漫中,他说:“你来的正好,刚好快到午饭时间,等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就回宁沧。”
“这么急着回去,不在这逗留玩会儿?这可不像你啊。”秦洲白挑着眉看着楚烜:“怎么这幅样子,捡了个小美女不挺好吗?”
说着他低头瞥了眼躺在床上的沈苼熙:“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女孩吧?”
“她应该叫天星瓶。”楚烜面无表情地道。
“天星瓶真的被她吞了?”
“不清楚,不过一碰到她,它确实消失了。”
秦洲白手指夹着烟,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你把这女孩看紧不就行了。我们办案的时候,要是遇到嫌疑人将证据毁尸灭迹,就把嫌疑人扣下,要是实在证据不足到时间必须释放时,也会派人跟着二十四小时监视,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希望我们可以看住吧。”楚烜想起晚上这位“牺牲”眼睛眨都没眨,就瞬间吸走了陶宇恒一身的体力,十分头疼。
“看样子很棘手啊。”秦洲白见他这个样子,镜片后的眼睛一弯,朝窗台上弹了弹烟灰:“需不需要我帮忙?”
“怎么帮?”楚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具体实力如何我们都不清楚,精神侵入怕是没用。”
秦洲白按理来说,也是有异能的人之一,和“光明家”的异能人是一样的。不过他从小并不是在“光明家”长大的,因为他的能力十分隐蔽,没有大部分人那样在小的时候控制不住异能时就显而易见,极为容易被人看见。他的异能在眼睛,当他一眨不眨盯着一个人的眼睛时,只要他愿意,可以听清楚被他盯着的人的内心活动。所有他的异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过,人们只当他是个敏感的小孩。
“我当然知道。我是说给你提供些方法。”秦洲白笑着说:“你知道,我大学辅修心理学。”
“什么方法?”楚烜挑眉。
秦洲白却没再说,将烟摁灭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他熨帖干净的衬衫上——他显然在来的时候换过衣服,此时看起来十分的文雅俊秀。安静的时候,侧着脸,光勾勒的他脸上轮廓分明。像一幅画中美男,可惜一出口就打破了这个美境:
“我这连续忙了一周了,一顿热乎正饭都没吃上,天天桶面桶面,现在,我的胃告诉我它想吃一顿大餐,怎么办呢?”最后几个字,秦洲白拖长了尾调,听起来懒洋洋地,含着笑意。
楚烜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掏你哥的腰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我穷。”
“啊······这样啊”秦洲白似乎有些遗憾:“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在各付各的同时,烜哥你也顺便把上次酒吧里你欠我的酒钱,还有上上次包陪酒女的钱还了吧,这都拖了半个月了,我作为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虽说应该把钱当做身外之物,但你也知道,我们每个月那少的可怜的工资实在也就勉强维持个生计······哦对了,可能还不止这些,等我再算算。”
“······”楚烜开口道:“小白白你看这就见外了吧,哥知道你们当警察的不容易,走,哥带你去吃顿好的去,你看看,这张俊脸都消瘦了。”
有这么个样子的院长,陶宇恒和刘雪面面相觑几秒,都无声地扶额,很想装做不认识他。
“对了。”楚烜跨过门槛的脚一顿,转身道:“小雪,你把那什么牺······姑娘带上。”
说着就勾住秦洲白的肩膀,两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去。
陶宇恒递给刘雪一个同情地眼神,站在她身旁等她。出他意料地是,刘雪似乎对抱沈苼熙并没有起初那么排斥,她就在床旁站了几秒,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弯腰将晕倒在床上软绵绵地沈苼熙抱了起来。
抱起来后,见陶宇恒诧异地看着她,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陶宇恒先摇了摇头,忽的开口问:“你喜欢小孩子?”
“我有一个像这么大的妹妹。”刘雪掩在长发下的脸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本来就缥缈地声音越发地轻。
楚烜在这种时候就充分发挥了他在一堆店铺中寻找便宜又广获好评的饭店的火眼金睛,没过多久,就定位在了一家离云祁山景区距离五公里的地方。
既然是他请客,当然不能让债主开车,于是楚烜主动坐到驾驶座上,拉着秦债主和两鬼头外带一个神秘女孩按着导航驶向那家店铺。
几分钟后,楚烜一个刹车将车停下,盯着眼前的路陷入了沉默。
秦洲白抬眼看去,随后十分不给面子的笑了。
江扬镇本来就是靠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地方,经济本来就不发达,而经济不发达的地方自然会有路没有修好的巷口小道。只见面前导航给的方向上确实有条路——
一条逼仄的土路,土路上漫漫黄土,是这片土地上除景区内外最和大自然关系亲密的地方,路上坑坑洼洼,道路两旁开着许多小卖部吃食店,这些店铺门口都会放几把小板凳,几人围坐在一起,撑着一把大伞,要么打牌,要么搬出来一个大大的西瓜,切开后几人瓜分了啃起来。
放下这些不提,还不时有小孩子在土路中央玩耍。
这车要是可以开进这条土路,那这个开车的人要么是会延展空间的异能者,要么是领导。
别无他法,几人只能又绕了一圈,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了,才终于可以找到这家店铺进去。
“这地方的饭菜真的好吃吗?”陶宇恒进饭店后打量了一圈四周简单朴素的环境,悄悄凑到刘雪耳边问。
“当然好吃了。”走在前面和服务员交谈的楚烜听到,转过头对陶宇恒道:“小鬼懂什么,像这种旅游小镇,往往景区旁边的饭店才不好吃,要想吃到真正好吃的,就是这种名不见经传地小店才靠谱。”
“这位先生说的是啊。”服务员颚骨突出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洋溢地说:“我们小店开了十几年了,就是因为味道好又不用地沟油才得以延续,否则啊,早就被景区旁边的那些个大饭店给挤的破产了。诶,你们还别说,像那些给挤破产的饭店,每年多得是,一抓一大把呢。”
陶宇恒当然也知道这点,他刚刚只是稍微表达了下疑问而已。闻此露出不失尴尬地微笑。
楚烜对服务员点了几个菜,才对秦洲白详细说了下这次收集“星”时发生的一连串异常的事,最后看向被刘雪放在凳子上仍然闭着眼的沈苼熙,努了努嘴:
“喏,就是她,也不知道和天星瓶有啥联系,本来天星瓶只听我的召唤,结果被她吸去后,我虽然仍可以感应到天星瓶的存在,也感应到它就在这个姑娘体内,但就是怎么也召唤不了了。”
秦洲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膝上,皱着眉,问:“你们光明家前几任院长留下的书籍资料没有与之相关的记载吗?”
楚烜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等今天晚上回去后我再翻着找找,说不定有记载。”
秦洲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还记得那些书被你放哪了吧?”
“······”楚烜咬着牙道:“它们在光明家我书房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按着时间顺序一层层摆着呢,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这时饭菜一盘一盘被端了上来,上最后一道菜的时候,那服务员和他们寒暄起来:“你们是来云祁山旅游的吗?看着你们就是,怎么挑了个这么热的天来?”
“这不刚好放假吗?就顺便来这里转一圈。”楚烜笑了笑:“虽然热,倒也沾了个人少的便宜,也算是玩的尽兴。”就是丢了个重要的东西。
“是这样啊。那你们上山看到雪山的风景了没?”服务员似乎来了兴头。
“当然看到了啊。”
“昨晚的雪山景色呢?”
“……”楚烜警惕起来:“怎么?”
“我跟你们说,我今早凌晨起来上厕所,结果一抬头,你猜我看到了啥?”
“什么?”
“一道红色的光束!”说到这里,服务员颚骨突出的瘦脸上眉飞色舞了起来:“诶呦真的!你们别不信,我肯定没看错,因为那红色的光束在黑夜里太显眼了不是,从山脚下直直射向雪山顶,这还不算绝的!”
说着他顿了顿,作贼心虚似地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说:“我看到那光射过去后,雪山顶突然发出两团强烈地白光!”
“你看错了吧?或者做梦了?”陶宇航坐在一旁插嘴道:“哪有那么玄幻的事情?”
“我老婆也这么说,嘿!”服务员一脸意犹未尽:“可我觉得这不是梦,也绝没可能看错!我当时因为那光太强还遮了下眼睛呢!”
不妙。
楚烜三人暗暗对视了眼,楚烜打岔说:“大家都唯物一些,说不定是你看科幻片看多了出现幻觉了,我今天凌晨也起来了,怎么没看到?”
说着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真是遗憾啊”
秦洲白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服务员的眼睛看,镜片后的瞳孔颜色隐隐变得有些深。
服务员一愣:“你没看到?”
“没有啊。”楚烜一脸诚恳地摇了摇头:“看到就发朋友圈了。毕竟这事太玄幻了,根本不可能发生。”
“是吗?”服务员一脸狐疑地喃喃道。
楚烜盯着他的眼睛,肯定地点点头:“反正我没看到。”
这时他老婆喊他:“你在那干嘛呢?快去接待客人啊!”
“哦哦……好!”服务员带着满肚子疑虑走了。
良久,秦洲白开口道:“他没相信。”
“……“楚烜叹了口气:“这下可好,得让个精神系的来一趟了。”
这边气氛凝重,谁也没注意到原本爬在桌子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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