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也是有名的一座山头,在寿春山脉正北,与妙华山、倒挂顶,齐排并列。
意外的收获总是短暂的,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楚子河只找到了一两株药材,跟在马鞍山的战绩相比,让他有股想骂爹的冲动。
“这黑山果真是够‘黑’的。”
楚子河搜寻半天,只有这么点战绩不由得万分恼火,抱怨归抱怨,药材虽普通,可有总比没好。
想到此处,这不免让他又患忧患喜的开心了一下。
时间缓缓流逝,落日余晖,山林间,潮湿的水汽开始腾起,昆虫们也开始奏起了交响曲。
时间短暂,楚子河必须收拢起采药的心思,尽快让自己晚间有个好的住处。
“希望明天的一天会有个好的收获!”
楚子河暗自祈祷,按照他的计划,他共有七天待在此地,今天算是第一天,因此,机会十分短暂。
夜幕即将到来,楚子河踏上了下山的归途,他的速度不快,一路向下,四目不停张望,企图再有意外收获。
天开始灰蒙,黑山的山腰翻腾起缕缕水雾,楚子河明白,自己要加快速度,放弃接下来的搜索。
山脚下有数十户人家,零散的茅草屋依山而建,这里的交通不便,只有一条崎岖狭窄的山路。
楚子河敲开一家带院的房门,草屋有两三间,在这一片算是不小。
接待他的是一位老翁,六十多岁,眼不花,耳不聋,身体十分健朗,楚子河说明了投宿的来意,并告知他会付一定的报酬。
老翁自然不拒,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当即热情的将他请进了屋。
老头姓张,这里十几户人家都是此姓,他抓了把花生米,是自家种的农作物,纯天然的有机物,还有一杯甘草现泡的茶水。
“不用如此客气!”
楚子河双手接过茶水,倒有些尴尬,自己本是求助与人,现在反倒成了客人,他自然的抿了口茶水,水带有丝丝的甘甜,暖人心脾。
“孩子,你从哪里来?”
尽管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这些老人的眼里,跟娃娃没啥两样,投宿自然没问题,可是总要问些知根知底的话。
“从慎城!”
楚子河如实答道,目光扫视下四周,简陋的茅草屋只有一张老式的桌子,一盏煤油灯,这里太过偏僻,至今没有通上电。
几个木头根就是凳子,有些地方甚至还会向屋内灌风,晴天还好,若是寒冬腊月大雪天,楚子河不由得有些担忧。
“慎城,不近呦,俺家的那个瓜娃子就在颍州打工,一年都回不来两趟。”
说罢转身走进了床头,蹲下身从床下拉出一捆烟草,麻利的整理一下,托起烟杆袋,点上火,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
一时间,一股呛人的烟味在房间弥漫。
“慎城,来州来寿春山干啥子?”
一时的烟瘾得到了满足,老翁仍不忘追问,他将烟袋往木头疙瘩上磕了磕,延长烟草燃烧时间。
“采药!”
一天身心虽然有些疲惫,楚子河还是能够坚持,这老头长时间没人说话,一时间,就想找个人唠嗑。
“采药,寿春山的确有药材,不过都在穷山僻野之地,这些能跑动的山头基本上都让采药人光顾了。”
楚子河恍然大悟,老翁的一席话点破了他内心的疑问,难怪一天下来,收获无多。
“你知道哪里能轻而易举的搜寻到药材吗?”
作为常年生活在此的本地人,对寿春山的地势应该有所了解。
这片山脉足足百里,若想将此彻底的搜寻一番,没有几个月,恐怕难以做到。
“傻孩子,寿春山连绵百里,大小山峰不少于百座,我又怎么如此清晰记得。”
他笑了笑,抽了口旱烟,“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不过这山顶上有一地方却是十分神秘。
“黑龙潭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
寿春山的有名景点之一,他怎能不知,毕竟来此之前,做过大量的功课。
文志中有过记载,黑龙潭水冬暖夏凉,口感苦涩,常饮此水,可百病不侵,延年益寿。
黑龙潭起初无名,传言,一日砍柴的樵夫行走于此,口干舌燥,途经黑龙潭只见一处水桶粗的洞口翻腾出水,一条黑龙从洞口飞出,没入天际,后来,此事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过神话,就成了人们口中的黑龙潭。
“这黑龙潭一百年不曾断流,潭水入汇了大山地底,有人说,这下方是黑龙的老巢,动不得。”
老翁娓娓道来,也竟有了几分神秘感。
“难道就没有一探究竟?”
“怎么没有,别说外人,就是我们村就有好几个年轻人梦想着一朝发大财,结果,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你知道武者吧,江湖中的那类人,进入此地都没有留下好下场。”
“还真神秘的好故事。”
楚子河笑了笑,表面权当听了一则有趣的故事,心里却有了几分一探究竟的打算。
“年轻人能有此念头就是好事,记住老头的话,那种地方,崖口百丈,深不见底,去不得。”
“晓得,晓得。”
一席话毕,茶水也喝完了,老翁起身打开了木门。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楚子河的住宿安排在了旁边,总共就两间茅草屋,想想也去不了哪里,屋内跟旁边一样,堆放了一些农作物的工具。
破旧的床榻积了层浓厚的旧尘,一双薄被放在一角被灰色的衬布包裹着,环境简陋,说不上糟蹋,远比露宿荒野强太多。
“我们这里就这样,简陋之处莫见怪,你自己收拾一下,我走了。”
老翁选择转身离去,年龄大了,手脚远没有年轻人麻利,他便不再打扰。
“谢了。”
楚子河脱下了背包,亲自目送老翁出了门,门不打算关上,外面的月色还有几分光亮,他可以先整理好。
出门在外,简随出行,自然不用抱着琐琐碎碎的念头,扫榻摊被,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
关上门,对面的屋内,传来老翁吸旱烟的吧嗒声,现在是夏季,漏风的茅屋反而带着一股清凉劲。
夜幕刚落,脚下的村庄已是一片寂静,早睡早起,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习惯。
楚子河还没有睡去,他在想事情,与老翁交谈了一席话,此刻,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关于黑龙潭的传说。
黑龙出石门,苦泉下崖口。
贪心使不得,一进命没有。
这首关于村子里祖辈流传的歌谣,是祖上用来告诫后代的训言,可见黑龙潭的神秘与可怕。
“明天走上一趟黑龙潭。”
他在心中打定了主意,黑龙潭危机与机遇并存,以自己现在面临的局面,什么都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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