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变异金刚出现的时候，天就已经蒙蒙亮了，等到闹剧完全结束，现在已经是清晨八点钟，天完全亮了起来。
也是因为这个，大家才看到了他们战斗了一夜的后果。
这个街区基本上已经没有完整的楼房，地面坑坑洼洼，埋在地下的线路和管道都露了出来，到处都是各种遗留下来的生活用品。
史蒂夫难过地闭了闭眼睛，“我们回去吧。”
虽然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洛基第一个发现阿比并没有跟上来。
他回过头，“阿比盖尔？”
阿比默默站在复仇者们的后方，此时正转身往反方向走。
“阿比，你去哪？”托尼转过身往阿比身边走过去，正想伸手搭上她的肩，却被阿比猛地拍开了手。
“别碰我！别靠近我！走开！”阿比转过头，红着眼睛瞪向托尼，“快点！趁还没有开始……呜！”
阿比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忽然弓下了身子，张开蝠翼往后滑行，在她和复仇者们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比的正上方忽然凝聚起了大片的乌云，呈漩涡状在天空中翻腾，带着沉重的威压闪着条条电蛇。
那蓝白色的电蛇在场中有几个人都见过。
那是阿比在触犯了恶魔守则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惩戒的电蛇。
阿比看着那个闪烁着雷电的漩涡乌云，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她摇着头往后退，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
“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阿比将视线看向了托尼，“快点后退啊！这不是那种普通的电蛇，你们会被波及的！”
阿比的话音刚落，她的手臂上就忽然闪起电光，阿比的声音立即消失，她捂住闪电出现的地方，喉咙中发出隐忍的悲鸣。
【主人！撒旦大人很生气！】
“还用你说？！”阿比强忍着疼痛，她早就该想到的，在那些诡异的恶寒出现的时候，她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撒旦的心眼小到离谱，怎么可能容忍她成为人类的英雄。
更别说中了奥创的毒计，不仅顺应了别人的请求，还是那么正能量的请求。
阿比现在非常的慌张，她盯着头顶的乌云，忽然觉得手臂上电蛇根本不算什么。
那东西她搞不定！会死啊！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阿比伸展开自己的蝠翼，转身就要逃跑。
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但是希望撒旦大人别那么无情，饶她一命。
但是很显然，她家父神没有这个意思。
在阿比逃跑的一瞬间，一道粗重的撼天雷猛地劈了下来，精准又无情地劈在了阿比背上。
这一下看上去就狠，阿比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惨叫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
雷电劈下来之后并没有消散，而是凝聚成一个巨大圆形囚笼笼罩在阿比的身上，发出滋滋的、让人肉麻的电击声。
“呜啊啊啊啊啊啊——！！”阿比痛苦的悲鸣从囚笼中传出来，她伏在地上，蝠翼拢在自己的身体上发，想要挡住一点雷电带来的伤害，但是明显收效甚微。
这个变故让所有的复仇者们都始料未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索尔和洛基就要冲上去。
但是阿比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别、别过来！”阿比上气不接下气地阻止。
托尼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但是还没有靠很近，贾维斯便发出了警报。
“sir，前方高浓度能量，战甲无法承受，请勿靠近。”
正在托尼想要无视贾维斯的话时，却被巴基一把拉住了。
他胸口属于眷属的咒文现在正散发着强烈的热，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他能体会到阿比现在的痛苦。
阿比的灵魂在哀嚎，她很痛。
但是巴基咬着牙，金属手臂死死拉住托尼的手臂，“不行，不能过去。”
看到他们听了自己的话，阿比暂时放下心来，她的手穿透了地面，把手下的水泥路碾成了碎渣，但是这并不能缓解她的痛苦。
忽然想到了什么，阿比勉强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呼、呼，呜……默里，出来……”
默里被阿比从灵魂空间中拉了出来，拼了命用防护罩挡住了缠绕上来的电蛇，她猛地一甩，就把默里甩出了雷电的范围。
离她最近的洛基条件反射接住了飞过来的黑色毛球，默里离开了主人身边，挥舞着小蝠翼想要回去，“主人！主人！”
阿比自嘲地干笑了几声，“父神……你、够狠……”
她抱住自己的手臂，把身体尽量缩成一团，打算强撑过去，因为太疼了，身体和灵魂渐渐开始麻木，阿比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远去。
这是要死了？
阿比强打起精神，她要是死在这，那5000年就白活了。
“啊啊啊啊——该死的——”阿比仰天怒吼，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痛苦，这实在太痛太痛太痛了。
但是撒旦好像也不想真的要了阿比的命，在持续了五分钟后，电蛇的威力明显变弱，蓝白色的雷电终于逐渐开始消散。
但是正当阿比放松了警惕，以为终于要过去了的时候，乌云中忽然落下了一束黑色的闪电。
黑雷并没有再落在阿比背上，而是猛然间，穿透了阿比一直支在身后的——蝠翼。
从撑在骨架上的翼膜上开始，黑雷好像硫酸一样慢慢溶解了阿比一整个蝠翼。
在那道黑雷落下来的时候，阿比终于彻底崩溃了，她想挣扎站起来，但是被乌云的威压压制住，根本动不了。
“不要不要不要！父神、求您、求您了——”阿比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她看向了天空，满眼的难以置信。
黑雷在蝠翼上蔓延，所到之处分崩离析，黑色的蝠翼开裂、溶解，最后变成飞灰落到地上。
被洛基拉着的默里在此时停止了挣扎，他看着阿比的蝠翼被斩断，身后出现了两道巨大的伤口，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黑雷的目的并不是让阿比痛苦，在两个巨大漂亮的蝠翼完全消失后，便和天空中的乌云一起消失不见了。
天空万里无云，好像刚才针对恶魔的酷刑，从来没出现过。
阿比并没有站起来，她呆呆地坐在地上，那双金色的兽瞳通红，但是此时却失去了神采。
默里第一个扑了过去，他绕过阿比的背，落在她腿上，“主人……”
阿比回过神来，她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背，那对跟随了她5000年的蝠翼这次并不是被自己收起来的。
它们真的消失了。
父神……夺走了它们。
眼眶酸涩的感觉再次袭上来，她眯起眼睛，把这种酸胀压了下去。
复仇者们围了上来，娜塔莎蹲下身，把手放在阿比肩上，“阿比……我们回去吧。”
阿比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身上已经不痛了，但是她的蝠翼没有了。
没有接受娜塔莎伸过来的手，阿比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却猛地踉跄了一下。
所有人的手一起伸了过来，想要把她扶住，但是阿比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没有摔倒。
托尼张了张嘴，“亲爱的，你怎么样？”
阿比花了三秒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大概，很有事。”
女恶魔的声音嘶哑沉重，完全没有平时的悠闲，她的尾巴无力地垂在身后，一动不动，就连那对一直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角，好像也暗淡昏沉了。
巴基摸了摸胸口的咒文，“阿比，刚才那是……”
所有人好像都在努力斟酌着自己的语气，生怕不小心刺激到了阿比。
但是除了情绪失落以外，阿比还是那个阿比，依旧笑了笑，“那是恶魔的神罚。”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从我成为了英雄的传闻出现开始，父神就生气了。”
史蒂夫看着阿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阿比的脸色，沉重地握紧了拳头。
本来不会发生这些的，阿比之所以会中了奥创的计，完全是因为去救了史蒂夫和那四个女人。
史蒂夫认为责任在他，皱紧了眉头看着阿比，“我能帮你什么吗？”
换句话说，那对蝠翼，还有救吗？
阿比的情绪还没有崩溃，一直窝在阿比怀里装成玩偶的默里先崩溃了，“主人！呜呜呜呜呜呜主人，撒旦大人一定会原谅您的呜呜呜呜呜呜！”
阿比垂眸看了小毛球一眼，刚才默里蛰伏在她的灵魂里，险些被那些雷电波及，幸亏她把他扔了出去，不然可能现在已经从毛球变成煤球了。
重生回来第一次，阿比温柔地把手放在了默里头上，轻轻揉了揉，“谁知道呢。”
阿比深吸一口气，看向史蒂夫，“这是因为严重违背了父神的规矩，才会受到的神罚，只要父神原谅我，有可能就能恢复了。”
但是，阿比没说的是，自从神罚随着乌云消散了之后，阿比就失去了和地狱联系的能力。
这是后遗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只要能够恢复了，那就证明撒旦有可能原谅她了。
“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也有希望，不是吗？”阿比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想让史蒂夫放弃那愚蠢的自责。
洛基一直默默站在阿比身后，他的视线黏在阿比的背上。
那些诡异的雷电并没有在阿比的身上留下疤痕，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但是此刻，阿比白色的上衣却正逐渐被血液浸透。
蝠翼被斩断，留下了两道巨大的伤口，此刻正慢慢往外溢出鲜血，顺着背往下淌。
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的并不是只有洛基，班纳教授皱紧了眉头，“先回去吧，阿比需要止血。”
所有人一起坐上了战机，阿比好像很累，她怀里抱着哭到睡过去的默里，坐在旺达身边，把头靠在了旺达的肩头闭目养神。
血液流得很凶猛，很快就在阿比的座位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迹，顺着背脊流到尾巴，从尾巴尖滴到地上。
空气中充满了阿比血液的味道，但是没有人说什么。
他们的心情很复杂。
阿比一直都是有恃无恐的，那么强大，好像坚不可摧。
但是此时的阿比，却真的像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脸色惨白，就连平时娇嫩的樱唇都失去了颜色。
阿比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她面前的托尼，他的脸色很难看。
这个表情在高傲的史塔克脸上可不常见，阿比忍不住微微一笑，挑起眼睛向上看，正好对上托尼的视线，“小天才，你看上去好像要哭了。”
托尼努力挑起自己的嘴角，“你才是应该哭的那个吧。”
这句话说完，托尼就后悔了，身边的史蒂夫也偷偷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托尼连忙去看阿比的脸色。
阿比从旺达的肩上直起身子，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让所有人安心的笑来，“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哭吗？”
洛基坐在角落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阿比。
但是可以从他死死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像表面上看上来，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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