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多月过去,张西瓜的媳妇生小猫崽了。那只母猫是只三花,张海渔给它起了个名叫张三花,性格挺粘人,就是总嫌弃张西瓜。
“西瓜呀,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生气啊。”
“喵呜~”
张海渔捧起张西瓜那大脸盘子,温柔地抚摸几下:“就是——你媳妇生的小猫崽不是黄的就是三花,你是不是被别的猫给……”
张西瓜可能是听懂了,原来缝一样的眼睛霎时张大,露出来难得一见的黄绿色瞳仁。
“嘶——张西瓜!你跑哪里去啊!千万别想不开呀——”
手上多了五道爪痕,张西瓜嚎叫着到处乱窜,迎面撞上走过来的张起灵,浑身毛全炸开,又躲去不知哪里了。
张海渔笑得不行,见张起灵过来就说起张西瓜的惨状:“张三花生的崽一点都不像张西瓜,它肯定是给别的猫养了媳妇。”
“我去抓回来。”
“诶别别,你让它一只猫静静吧,它要是饿了会回来的。”张海渔笑够了,坐下倒了杯茶喝。
“我下午有事出去,不出意料晚饭不回来吃了,你帮我跟张海芸说一声。”
霍锦惜的姐姐生了女儿,还没足月她就约了张海渔去看看她的小姨侄,刚好张海渔最近也闲得慌,两人便定在今天。
张海渔出门买小孩子的玩具,装了满满一大箱差人先运到霍家,自己再挑了些孕妇产后补品还有妆粉口红之类的一起打包作见礼送去。
张海渔到霍家时,霍锦惜已经拿着玩具逗小婴儿了。她拍了拍旁边的满当的箱子,语气无奈:“刚才送来这么大一箱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那是送给孩子的,你这么大人了难道还想抢小孩子的玩具?这个才是给你们的。”
司机放下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张海渔先让他先回去了。
霍锦惜看了一眼,问:“什么好东西啊?”
“产妇吃的。”张海渔也坐过去逗起孩子来。
“合着我就什么都没有?”
“你又不生孩子,吃什么补品啊,倒是城东那家孔凤春出了新的妆品,你等会试试。”
女人少有不爱美的,听着是当下名牌的妆品店,霍锦惜也开心了点:“算你有良心,我也不能怠慢了,一会儿带你去库房挑两件喜欢的,明天给你送过去。”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记住你这句话,以后少跟我客气。”
缘分这东西总是很奇妙的,明明她们才认识不久,却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样。
孩子躺在霍锦惜怀里,小小一只,脸蛋肉乎乎的但很周正,眼睛像两颗水晶葡萄,目光炯炯地追着张海渔手上的布偶,皮肤白嫩的很,看来霍家家谱上又要添一位美人了。
一路边走边聊,小孩子觉多,玩不了多长又睡着了,两人便坐在凉亭休息。
霍锦惜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一边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成婚要孩子呀?”
闻言,张海渔眨了眨眼,“我连男人都……”
“诶,打住,谁说你没有的?那天你不是带着他去买衣服了?”
“那只是……”
“朋友——”霍锦惜一脸不信,“少来这套,就算是给男人买衣服,你找人送过去不就好了,哪有带着他出来买的?反正,我可没见过这样的朋友。”
见她不语,霍锦惜又问:“你喜欢他?”
换做平时张海渔肯定插科打诨混过去,可是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天雨檐下那份莫名的情愫,她想了想,皱着眉犹豫道:“究竟什么……才算是喜欢?”
“原来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霍锦惜有些惊奇地看着她。
“喜欢……怎么说呢,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有了盼头,他的一切包括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到你,你会想要一直陪着他……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哪怕远远地看着他,只要他过得好,心里也会很开心。”
“你想想,如果是别的什么人,你还会有这种感觉吗?不过人各有异,我说的都是我自己的感觉。”
“你要是喜欢他,就抓紧了别放,男人嘛,谁知道哪天就喜欢上别人了呢?”
喜欢上别人?
如果张起灵身边出现另一个女人,彼此之间不会有任何秘密,他会一直记得她,护着她,甚至愿意为了她做些以前根本不会想到的事。
张海渔面色如常,身侧的手却紧紧攥起,指尖发白。
天色渐渐暗下来,小丫头一直在睡觉,只是霍锦惜说她醒来肯定会饿,就把她送到了妈妈身边,接着又带她去了库房。
霍家能够成为九门中一门,家族实力必不会弱到哪去,仅其中一间库房就比外面的古董铺面大一倍。
“随你挑,挑完了我请你吃饭去。”霍锦惜一挥手,由着张海渔四处转悠。
看了一圈,张海渔指着一只花纹繁复的青瓷盘:“就这个吧。”
这是晚明时期的东西,库房里多得是更加珍贵的东西,她选中的就算碎了也不会让霍家人皱一下眉。
霍锦惜过来看了眼,“不多选几件?”
“不必了,再挑下去我都饿了。”
“那行,南街有家十里香,他们家的辣子鱼味道不错,我们去那吃。”
南街离霍家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车程。两人到了十里香,在外面就闻到一股咸香,什么麻辣子鸡、酱汁肘子,勾得人肚里的馋虫也流起了口水。
大堂里那是人满为患,霍锦惜要了个二楼包厢,又点上一桌子菜。
“会喝酒吗?”
“会一点。”
霍锦惜揭开坛口的牛皮纸,霎时酒香溢散,先给张海渔倒满一杯。酒有些辣舌,一口下去胸口便热起来了。
桌上的那道辣子鱼确实不错,鱼肉浸透了汤汁,鲜嫩无骨,入口即化。
十里香的酒也是出名的,酒量一般的喝上几杯就差不多了,霍锦惜算是酒量好的,半坛下肚也有点晕乎乎的。
“……所以说,男人算个什么……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老娘没了他就不能活了吗?”话是这么说,可她眼中的难过却表露无遗。
夜色笼罩下,这条街的铺子都挂起迎客灯笼,张海渔捏着酒杯,望着街上来往的人们发呆。一个身影进入她的视线,尽管只是背影,却熟悉得很。
她微微探出头看去,只见另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被他挡住了,具体长什么样看不清,但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从头上拿下什么东西,递到他面前,他抬手接过,然后跟着她走进转角消失了。
张海渔望着那个转角处,直到霍锦惜叫了好几声,才僵硬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倒了满杯子酒,仰头灌下。
一杯连着一杯,那猛喝的架势霍锦惜都惊到了,忙问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喝了,”她露出一个假笑,闷下一口酒,“还有,我觉得你说得对。”
最后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十里香的大门,霍家的司机在外面等候,张海渔帮忙扶人上了车,拒绝了司机的邀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经过那个转角,对面是另一条街,但她不想进去,不想看到张起灵跟另一个女人走在一起的场景。
夜市的热闹吆喝对此刻的她来说就是一片喧嚣嘈杂,她尽可能避开街市,朝着安静的巷子走去。
胸口很闷也很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仅剩的理智告诉她要想点其他的,也许刚才他们是第一次见,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是那副画面反复出现在脑海中,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她喜欢他吗?如果按霍锦惜的话来说,她大概是……喜欢的。
那他喜欢她么?
张海渔靠在冰凉的石墩努力思考着,最后得出的答案是,他可能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明白。
好不容易燃起的微弱小火苗,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
她慢慢躺到地上,望向天空一轮冷月,心底一片寂静。
像他们这样的总归与常人不同,有些感情放在他们身上几乎算是一种奢侈。他和她有不同的路要走,起点都不一样,何来的终点呢。
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张海渔并没有理会。
“嘿呦,这怎么躺着个娘们儿?”
那人一脸皱皮胡茬,语气轻佻,眯起一双吊角眼凑过来,当着她的面打出几个酒嗝,一股酒臭从他嘴里喷出。
“滚,今天没心情。”
“诶哟哟,哥哥有心情就行了。来来来让哥哥看看,长得可真漂亮。”他伸出一只满是污垢的手就要往她身上摸。
“啊——啊……”
那人直挺挺的翻倒在地。他捂着手,惊恐地瞪着缓缓坐起来的女人,嘴巴大张着,死活发不出声音。
“老娘今天没心情杀人,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脖子上踩着一只细跟鞋,艳丽的容颜在他眼中变成了阴森罗刹。鞋子换了个角度,一下踹在他的后脑勺。
张海渔泄愤似的又踹上他的下半身,力道之大,那人直抽搐着,嘴角流出一丝可疑的白色液体。
发泄完,她清醒了些,又坐下来看着月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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