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茗在次日返程途中碰上了故长亭。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研究所。”故长亭看起来有些犹豫。
夜茗看她一眼，不答反问：“为什么？”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肯定不短，看样子背景也不简单。想去研究所的话，于她而言估计也无非是几句话的事。
如果能去却没有去，多半就是没有兴趣。
那么她为什么突然对从前毫无兴趣的地方起了兴致？
这个问题，故长亭也很想知道。
但很可惜，她也没有答案。
于是她故作高深地随口胡诌了几句：“研究所有些实验体是禁止外人参观的，你自己去肯定看不到。”
也不知道夜茗信了没有。
反正她看不出来。
两人约定当天上午八点在研究所集合。
八点半左右，故长亭到达研究所。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散发着低气压的夜茗。
尽管那张脸依旧毫无表情，可她依旧察觉到了对方心情极差。
“二十四分钟。”夜茗神色沉沉地看了眼时间，转身进了研究所大门。
故长亭无所谓地跟上了。
“欢迎来到研究所。”
轻缓的女声伴随着格式化的笑容响起。
“又见面了，故小姐。”霍莉向她点点头，又看向夜茗，“我叫霍莉，是本次带领你们参观的指导员。”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两人的武器上，斟酌开口：“研究所有防护系统，相对安全…”
“你应该知道折柳是谁给我的。”故长亭答道：“他说过，刀不离身。”
霍莉笑容僵了片刻。
破一次例，就意味着会破第二次。
“这条规定是为了防止背叛者和伪装成人类的异种。”故长亭似笑非笑地说，“所以，你在怀疑我会成为背叛者，还是觉得我是由异种伪装成的？”
“自然不会。”霍莉妥协地让开路。
夜茗看向故长亭，显出几分思索。
故长亭似乎毫无察觉，还在和霍莉讨价还价，“听说有趣的都在地下四十二层。”
研究所的地下四十二层收容着各类异种。
“这些异种已经有了部分人的形态，也更为危险。”霍莉说着，指向一个玻璃的收容间。
一个人形的异种被收容在此，浅蓝色的皮肤分外诡异，头上是两根红色的触角。两对五彩斑斓的蝶翼小幅度地扇动着。
“实验体2-033-s，类属化蝶。通常用幻象和精神攻击迷惑对手完成猎杀。”
接着往里走，异种进化等级越高，四肢也越是接近人类特征。
夜茗看着面前半人半鱼的东西。
这只异种不像古代传言中的鲛人，上半身是灰色的鱼身，下半身则是人类的长腿翘臂。
夜茗与那对浑浊的鱼眼对视片刻，默默别过了眼。
好恶心。
她索性转过身，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下一个异种。
那是个极为漂亮的小男孩，眼睛是深沉的紫色，恍若静谧的夜空。
在他的脖颈上，戴着一只黑色的颈圈。
7-605-s
“他…这是…”故长亭不可置信地看向霍莉。
“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霍莉叹气，“人型异种还是出现了。”
“他是从哪里来的？”故长亭问。
“这是半年前，神官从无妄崖带回来的小朋友。”
神官……和神职又有什么关系？
夜茗下意识看了眼故长亭。
霍莉依旧在叹息：“尽管近年来丧尸已经停止了进化，可高等级的异种却越来越多。若有朝一日，它们也拥有了人类智慧，后果将不堪设想。
故长亭不禁想起那日在林间看到的绿油油的蛇身小女孩。
“异种若有了意识，也不会随意攻击人类了吧？”
霍莉不赞同地摇头，严肃道：“故小姐，不要试图揣测异种的想法，它们是怪物。”
又来了。
故长亭不耐地将目光移到玻璃容器中，不由得一怔。
“喂，你看。”
她拍了拍夜茗的肩，小声示意她看7-605-s。
夜茗依言看向前方。
实验编号，7-605-s，危险。
而那个眉眼精致的小男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颈间的吊坠。
他努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可夜茗就是听到了。
软软糯糯的童音在耳畔回荡。
他说，离歌姐姐，救救我。
夜茗下意识握上了胸前透彻的圆形晶石挂坠。
离歌姐姐？
一个荒谬的念头如同巨石入水，激起片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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