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程司湛举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
“骗你的。”
“哦，你刚才还要说什么？”他问她。
“没什么。”叶书浔抿了抿嘴。
叶书浔跟服务员要了个开瓶器，撬开鸡尾酒的盖子，倒了杯酒推给对面的程司湛。
“我不喝酒。”
程司湛看向叶书浔，把酒又推了过去。
她有些纳闷，不是前几天还看见他在酒吧喝酒咯。后来差点忘记了——他还要开车。
“也是，你开车了。”
程司湛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话。
窗外的天色渐暗，叶书浔在微信上跟谢柳宜说今晚会她那边住一晚。谢柳宜问她下班没有。
叶书浔打开相机，拍了一段视频过去。
她收回手机，继续和程司湛聊刚才的话题。
“那个，我们公司给我送了两张怀川新开的海洋世界门票。打算让我去那边拍一些视频。”
“然后我闺蜜还在国外，我一个人不想去，你有空吗？我用公司的福利请你去海洋世界。”
程司湛看着她，见她满脸期待却又害怕被拒绝的样子。
“什么时候？”
“下周一开园。”
“行。”
……
叶书浔回到家后，就遭到叶母的一系列询问。
在叶母眼里，叶书浔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视频里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啊？有空带来家里坐坐。”谢柳宜问道。
“妈，我和他才刚认识不久。”叶书浔解释道。
“而且我也没那胆子啊。”她又小声嘀咕着。
叶父在叶书浔读初中的时候，开车途中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给撞了，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意识。
当时她正在听无趣的物理课，班主任突然站在门口，打断了老师的讲课，喊了叶书浔出去一趟。
被喊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叶书浔还在想班主任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自己在学校也很乖没什么违纪。
直到班主任的话，让她立刻清醒：
——书浔，你爸爸不……不在了。
这话没有任何预兆，让她感觉在做梦一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开始全身发抖，眼里控制不住地从双眼流出。
明明今天早上送她来学校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老师把她送到了校门口，途中还不断安慰她的情绪。
叶书浔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最后她艰难地跟老师道了声谢。
叶书浔坐上了来接她的车，她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可是她的眼泪像流不尽一样，擦不干。
……
叶书浔打开手机，看着公司给她发下来的任务。她把上次在江县拍摄的视频整理好，发送到电脑准备剪辑。随后点开了今天在餐馆刚拍下来的视频。
微黄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映入视频中，高挺的鼻梁像滑梯般，下颚线条清晰凌厉，他咽了咽口水，突出的喉结也跟随滚动。
程司湛订了明天下午飞去新加坡的机票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室内放着不知名r&b风格的音乐。
出发那天，程司湛到达新加坡已经是当地时间晚八点。他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飞机刚落地，他的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海风徐徐吹来，几个月不在新加坡，已经对这有些陌生了。从机场到酒店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程司湛把行李放在了公寓，便独自在周围逛逛。
……
“最近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吗？”医生问他。
“没有。只不过上次喝了点酒，有点胸闷。”他话里多了几分郑重。
“你这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医生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去年年底程司湛偷偷的喝了酒，被医生发现后。医生那是气的，把程司湛狠狠的训了一顿。
毕竟是自己的病人，医生对他当然很上心，而且他这一小伙子，要家底有家底，要才华有才华，医生也不想让他这么快没落下去。
程司湛的嘴巴甜，后面用了一大堆花言巧语才把医生给说服。
“徐叔，下次保证不喝了。”他低头认错，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你这小子啊。”医生叹口气。
后面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又给他配了一套药。医院内很安静，之前程司湛在这看医时住的是套房，现在也还没退，因为他时不时又会来这边检查一次。
两人进了房间。
“徐叔，听我爸说你是岚沅的？”程司湛问他。
“嗯。”医生回答道。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东南亚这边的人呢。”直到他听到徐叔讲中文，他才知道徐叔是华侨。
“下次来怀川，我给你当个免费导游。”程司湛淡淡笑了笑。
程司湛出了医院后，没有立即回酒店，而是在附近转转。
这边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座城，却不是那个人。
“司湛？”一个女人叫住了他的名字。
程司湛停住了脚步，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僵在原地，插在口袋里的手渐渐揣紧。女人走到他面前。
“还真是你啊。”女人笑了笑。
“嗯……”最后程司湛也没有把“妈”说出口。
“去坐坐吧。”程母拉着程司湛到了一个咖啡店里。
程司湛坐在她的对面，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之前小时候带他去游乐园玩，带他去各地旅游的母亲了，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了。
“最近过得还好吗？”程司湛问她。
“还可以吧，时间一忙，都没空去看你和司全了。”
小时候，程母对着思全司湛说自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可能再也不会再来到这个家了。程母走后，程司湛一直在哭闹，要找妈妈。长大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和父亲离婚了。
这么多年，见到她的日子屈指可数。
程司湛对她说不上怨恨，他理解大人的作法。只不过他在成长过程中丢了一份母爱罢了。
“那你呢，过得怎么样啊。”她问道。
“还不错。”程司湛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她。程司全也估计没和她说。知道他生病的也就家里人，连他要好的朋友韦宵景也还没告诉。
“上次来怀川，原本想去见见你和思全，后来公司有急事又冲突了。后面思全说下次来也可以，但现在一直抽不出时间。”她惭愧地说道。程司全和他见到她也差不多是一年一次，或者两三次。
“没事。”
……
一回到国内，怀川就开始连续下了三天的雨。程司湛看了眼天气预报，明天起就开始转晴了。如果在继续下雨，估计去海洋世界也会泡汤了。程司湛低头的看着网站推荐的旅游景点，其实他对藏区挺有意思的，在犹豫下一站去不去藏区。放在旁边的手机发出通知音。
叶书浔：明天我可能得先去公司一趟。
叶书浔：你可以先去海洋世界等我。
程司湛莞尔一笑，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她回复了过去：
不急，你在公司等我。
他又输入一句。
程司湛：我来接你。
不知为何。
他已经在期待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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