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甜看着眼前不认识的人茫然的点了点头，还没问找谁，秦志远小跑出来。见来人熟练打招呼。
“你们可真是守时，年糕刚刚出锅赶紧进来拿吧。”
两人看了眼秦甜，同时笑了笑，跟着进了院子。
她在旁边听了会儿原来是秦志远找的下家。
好像是跟秦志远已经商量好了不需要的她多费心。忙了半天，秦志远才想起来介绍，指着戴眼镜的略有些紧张的青年说：“他是文起。家住纺织厂家属院”又指了下另一个薄嘴唇的说“他是王强林家在钢铁厂。”
又向那两个人介绍秦甜：“这是我姐。”
她比秦志远大了一岁，仅仅一岁，平时她生气时嚷嚷秦志远让他喊自己姐姐，他都装作听不见，这回倒是痛快了自己自称是弟弟了。秦志远也没有觉得秦甜占了他便宜。
文林和王强林都是回城青年，差不多都二十六七奔三十的人，秦甜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白白嫩嫩的显小，“秦妹妹你好。”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秦甜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秦志远给两人割了一小块分别递给他们，让尝一下。
见他们认同味道好，紧跟说：“其他事情咱们都商量好了，就按照那个办就好了，押金要给的，第一天你们都没有没有准备盛米糕的东西，所以就先那我们的蒸笼，不准损坏了，下午送过来。”
“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卖？”那个还戴眼镜叫做文起的青年，眼中带着不安，担心这一蒸笼米糕卖不尽。
秦志远拍着胸口保证道：“你们都尝了味道你们也是认可的，昨天我让你们到外面转转打探下市场，我可以保证没有比我家还要好的米糕。咱们之前不是说过，卖不出去你尽管拿回来。”
秦志远说话有一种魔力，明明是件不靠谱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就能让人接受。那两个人沉默好久，王强林最先下定决心，从兜里掏出来的三十五块钱给了秦志远。“兄弟说的没错，不做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做个体户没什么丢脸的事情。”
说完，弯腰自己搬着属于自己的一笼屉米糕走了，文起见状，依旧是担忧，问道秦志远：“兄弟这事儿总觉得。。。”
秦志远拍了拍文起得肩头安慰道：“兄弟，我当时第一个找上得就是你，知道你家里压力大，我才打算帮帮你的。如果你担忧的话就算了，在家继续等指标就是了！”
文起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十五块钱递给了秦志远，搬着笼屉出了门。王强林在门口等着，原来是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谁家的三轮车。
就这样，秦甜和秦志远目送两人离开。
秦志远把七十块钱递给了秦甜。“好好收着，等他们不干了要押金记得还给他们二十。根据成本价我定的一蒸笼十五块钱，应该可以吧？”
他们一天也就卖一蒸笼，黄米是当地产的不算太贵，白黏米稍微的贵一些，蒸一笼屉也就两三块钱的成本，卖十五块钱不贵。
“咱们卖十五他们还有挣头吗？”秦甜有些担心的问道。
秦志远毫无担忧“他们两个都是我精心挑选的，钢铁厂和纺织厂周围规模你也不是不知道，保证没有问题。
钢铁厂和纺织厂离得很远，但也是同城第一第二名的规模，周围依附着不少的厂子，仔细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秦甜就没再纠结，刚忙把钱收好准备收拾东西出摊。
除了早上多蒸了两笼米糕其他和平常没有什么。秦志远担心她被对面三个人欺负，主要生意都转移到里面去了，她只是在外卖当秦志远捎带的卖一些，不够了就回家再蒸。
她们和对面三个人不一样到点儿就收摊，很少超过六点。
下班后，她和往常一样回家忙自己的，也没有刻意注意秦志远的踪迹。
六点，天已经暗了下来，秦甜准备收拾准备晚饭，就听有人敲门，推开门见是文起过来送蒸笼，就在外面寒暄了几句。
“今天生意怎么样？”
文起略有些紧张，但很是高兴道：“很好，刚开始不适应下午已经很好了。”
现在很多人还不能接受做个体户，见文起文质彬彬的肯定也下了很大的勇气。文起看到她就有些紧张，两人没说几句话的，递给秦甜东西就要走。
这时，秦甜注意到斜对门赵明玉家的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秦甜没注意什么，目送文起消失在巷子口，才关门。
“甜甜有没有在家呀？”门外响起王婶儿的声音，秦甜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出来开门。
本以为只有王婶儿自己过来的，可没想到后面跟着隔壁的王秋菊和赵明玉她妈。一进门，王秋菊就抱着胳膊来回瞅，厨房院子屋里都转了一大圈儿，好像在找什么。
王婶儿眼神也扫了一圈儿，靠近她小声的问：“住在你家那个小伙儿不在？”
秦甜有些不懂她们过来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嗯。”注意到炉灶里柴火有些少了，又塞了些。
赵明玉她妈进来就注意到新做的炉子，见她再烧柴火问道：“这炉子得烧柴火，你从哪里弄来的呀？”
王婶儿紧跟着夸奖：“钱奶奶说你家做的大炉子好看板正，我一直忙没来，这仔细瞧确实很好板正。”
“没多好，就是用这个烧饭方便一些。柴火是托老顾客从乡下带过来的。”
自从她跟老杨买了些黄米和地窖里存的蔬菜，就关系越发熟练，听说她烧大锅就时不时从乡下拉一些干柴来给她。
配合煤炭用还是比较好的。
聊了两句闲话，王婶最问：“那青年没说什么时候走？长时间再这边住着也不合适吧？”
“就是，一看就不好。那时候严打的时候，这样的事儿都要被抓去游街的！”王秋菊紧跟一句。
王秋菊最爱扯闲话的不说，说起话来唾液乱飞，秦甜不小心脸上喷了些，不着痕迹的朝王婶身边挪了下。
“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抓去游街。那些人不讲理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那些年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你大娘也是为了你好。总是收留一个陌生青年在家不好。我昨晚听见他快十一点才回来吧？看模样就不好像什么好人，咱们都是邻里邻居的，为了你好，能让他们走赶紧走吧。”
明玉她妈一副站在她妈的角度上说，一会儿站在邻里的角度上关心她。
说的她都没有插话的机会。收摊之后，秦志远有他自己的生活，又没有卖身给她，只是给她打工加上借宿而已。
最后王婶也说：“你可自己掂量掂量，马上十七了是大姑娘了说不上哪天就要结婚了，这样让婆家低看你。”
对于结婚她真的没有想法，上辈子生活刚刚好了就死了，这辈子依旧对结婚的想法很淡。”
“王婶，以后可不要替让我结婚的事情了。我还小暂时没有这种想法，再说了我一个人挣钱一个人花生活还是挺好的。”
说起挣钱来，王秋菊立马来了关心，又朝秦甜身边凑了凑，半贴着脸问她：“甜甜，你摆地摊也有些日子了，挣多少钱了。”
王婶担心王秋菊出门到处乱说，引来打坏注意的人，戳了下秦甜：“人家挣多少钱管你什么事儿。我听见他柳叔回来了，赶紧回去做饭去吧。”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隔壁柳叔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和小女儿都接替他们老两口的工作，老大在外乡做知青。三个孩子只有小女儿结婚，柳叔为了让两个儿子结婚，去小煤矿做小工去了。回家时间不一定，但回来必须要吃饭，做饭晚了不是嚷嚷就是吵吵，王秋菊最害怕了，听王婶这么说，赶忙起身回家。
王秋菊走了，秦甜又不愿多说什么，明玉她妈坐了会儿也紧跟着走了。留下她和王婶。
王婶儿这才说来的事：“你以后低调一些，王秋菊和明玉她妈最爱看热闹，就想见你堕落了，你可不能给你爹妈丢脸。”
秦甜有些听不懂，她一直安安分分的卖包子怎么会做什么不安分的事情。
“还有那个小伙儿看着确实不安分你也别过多的相信他。”
“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王婶惦记回去照顾明军，没多久也离开了，家里就剩下她和炉火里劈里啪啦火的声音。
秦志远依旧很晚回来，浑身酒气。秦甜紧皱眉头不愿靠近他。
秦志远并没有在意，半躺在沙发上，哼了会儿小曲儿，才发现秦甜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
笑嘻嘻的朝她招了招手：“站在哪里做什么？过来呀，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说完秦志远脑袋歪向一边，酒量很差，时间久了酒有些上头，觉得脑袋重自己又不想支撑任由摊着。
见状，秦甜叹了口气，出去倒了碗温开水递给秦志远，坐在不远处“自己酒量不好，还硬什么？”
“男人交朋友不都是从酒桌上开始的吗？”
秦甜冷哼一声：“十几岁的小孩说什么自己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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