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看书、游戏…十月过去，苏昭宸的伤终于痊愈，他的生日也快到了。
其实生日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天，但苏思宁说成人礼必须好好准备。提早好几天就带着众人在对面的屋子里忙活，说是惊喜。
他装着不在意，但内心一直期待顾清会为他准备什么，这是有他在的第一个生日。
但是他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话也不说几句。上完课就离开，打工也很晚才回。
这两天周家也联系过他，在校门口堵他，不过都被他绕开。最后派人送了几箱礼物放在门口，说无论怎样周家的孩子生日排面不能少。
以往的礼物都被苏思宁拿去卖了换钱，说白给的不要白不要。然后拿去投资，不过基本上都赔了，每次只大骂晦气。
7号这天，可怜的成年人在周四还有满课福利，英语马原、政经和高数……更难受的是顾清早上居然没等他。英语也不是一个班，剩下几节课都卡点到，一下课就往外冲。他真的很好奇这几天他在干什么。
少年的等待，是奇妙旅程，是无限期许。
结束一天无聊漫长的课程，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只是得自己回去，早上的时候李叔就将准备的礼物送给了他，说有急事得回老家一趟，就不参与他们的狂欢。礼物是一支钢笔，精致但有些重，手感很好。
越临近越是不着急，他走到五道广场，在商店买了几个厚日记本，原来的用完了。
最后磨蹭到六点半才回去。
到家开门，灯没开。嗯…该走流程了。
一道蓝色的光影缓慢打过来，天花板上的星星闪着亮。
一个玩偶小熊推着蛋糕车过来，带着很舒缓的音乐。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顾清兼职穿的，他居然把老板家的玩偶服“偷”来了。
蛋糕有三层，每层都用了不同的设计，但毫不违和，顶上还有几个小人，一看就是大老板的手笔。
“祝你生日快乐~”
蛋糕快到他面前时生日歌响起，可能为了增加气势还放了群星版音乐。顾清有些笨拙的为他戴上生日帽，有些偏但没关系。
“许愿吹蜡烛！”
他在比较零星的鼓掌声中闭眼，许愿。
“愿顾清远离愁，岁岁安康。”闪着18光芒的蜡烛熄灭，他将奢侈的愿望隐于灯下。
灯开了，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若美好真实的梦。眼神聚焦，房内的摆设才完全看清。赛博朋克风格很符合苏思宁的审美，用一天的时间布置出来属实不容易。
“十八岁生日快乐！”
十八岁的炽热与冲动，经久不朽。
“快切蛋糕！”
“你这是艺术品，不像吃的。”苏昭宸觉得蛋糕太完美了，切它是对艺术的亵渎。
“那我把它拍下来！”这会儿顾清已经脱下了玩偶服，满头大汗的带着相机跑过来。
“再来张合照吧！”
“好！”…“三、二、一，茄子！”快门声响，定格瞬间。
艺术品更适合收藏，这是苏昭宸吃到蛋糕时唯一的想法。“吃！这是老娘亲手做的！”嗯…美丽的废物。
后面他们干脆开启了抹蛋糕模式，艺术品被发散得到处都是。玩乐打闹时，手握相机大权的顾清拍了不少丑照，所以他是主要的攻击对象，蛋糕糊得哪儿都有。
“好了，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出门。我订了大餐！9点出发！”苏思宁发话了，随后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白色盒子。“阿宸18岁生日快乐！这是妈妈为你准备的礼物。”
打开，是一套白色西服，很有苏思宁式风格。“男孩子成年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西装怎么行！”
“谢谢老板。”
“喜欢就行。”她想着这小子就是个大别扭，笑脸也不给一个。
“小少爷，孙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许是刚才玩累了，孙姨这会儿还喘着气，“这枚胸针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胸针是宝蓝色，在光下衬得耀眼夺目。
“不贵不贵，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这么多年过去早不值钱了。”
“谢谢孙姨。”
他们三人看向顾清时，他正咧着一口白牙傻笑，两边的小虎牙异常可爱。等他反应过来，有些急匆匆地收起笑脸，说，“对不起…但是还差一点。我过会儿给你！”
“好。”
“没事没事，好饭不怕晚嘛！”其实苏思宁想的是:臭小子想一天了吧，就让你等着！谁让你说我蛋糕难吃！
一众人去收拾身上的奶油。约摸是八点半，顾清过来敲门。
“生日快乐！送你的。外框才到，刚刚裱上。”
是一幅小型油画，画的苏昭宸。
“你画的？”
“嗯。时间太紧了，不好看。”
“很好看。”
只是有些笔触有点僵硬，但不妨碍它的完美，他就是为画画而生的。
“宁姨带我去看过她的工作室，里面像个小型展馆。还看见了…你小时候画的画，就想着要不要试试…”
小时候画的？苏昭宸没什么印象了。其实是小时候看妈妈画设计图，自己也好奇就上手试了试，显然他没有绘画基因。
“还没完全干透，可能还得晾一段时间…”顾清将画放到柜台上。
苏昭宸走过去轻握起顾清的双手，“我妈认识几个国外的骨科专家，他们说有机会恢复，不过需要你过去让他们看看手的情况。”
“不用了。”顾清将手抽出来。
“可你很爱画画。”
见顾清不说话，他知道他讨厌希望变失望的感觉，“就去做个检查，不行咱们就回来。”
“…你不用担心钱。而且你的手要是好了，可以继续画画，可以办画展，可以赚钱。”
“那…试试。”
“好。”
“阿宸，顾清，好了没有啊？”苏思宁过来叫他们。
“好了，马上。”苏昭宸开口的声音带着愉悦。
是附近的一家餐厅，他们订了三楼的包厢。
“本来想着我们几个一起给你做顿大餐，但是天天吃家里的饭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
他不想戳穿是孙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事实，吃她家大老板做的菜，18岁的第一天要在医院度过。
说着苏昭宸神秘兮兮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酒。“看看这是什么！”
“红酒？”
“对啊！特意让朋友从他酒庄运过来的，他说18岁生日喝这个最好了。美食配美酒！”
孙姨不能喝酒，点的果汁。
这是苏昭宸第一次喝酒，半杯已是微醺。薰衣草和玫瑰的花香带着复杂的口感，明明果香浓郁却让人回味无穷。脸红了不少，但尚且清醒，还好上午第一节没课，他这样想。
两个小时的奋战，一大桌子被一扫而空。
十八岁的生日没有漫天烟火般盛大，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在眼前，平淡而惊喜。
如果说坐苏思宁的车是奔赴战场的急迫，那孙姨便是一叶轻舟。
此时苏昭宸极为安静，除了走路有些不稳看不出是喝了酒。
“这孩子才两杯醉成这样。小顾清就麻烦你把阿宸送回房间啦，成年人的房间可不能随便进。”苏思宁打趣道。
顾清将他送回房间。
“坐好。我去书房看看有没有解酒药，不然明天头会疼。”
紧扣的衬衣让苏昭宸有些燥热，许久扯不下来更加烦闷，便起身进了浴室，散落的冷水使之清醒了不少。
“怎么洗的冷水，衣服还没脱会感冒的。”顾清过来的时候看他正蹲在地上，赶紧关水。
他一用力将顾清也扯下，“脱不掉。”
说话声软软的，杂夹着诱人的果香。
“顾老师，帮我。”
两人靠得很近，湿掉的衬衫清晰勾勒出苏昭宸身体的轮廓，头发被撩上去将雕刻般的脸完美呈现在灯光下。
“你喝醉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说着顾清便挣扎起身。
苏昭宸拉住他。“你脸红了。”
咫尺的距离连心跳声都隐然可闻，顾清呼吸变得急促。
“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上我了？”
“我…”顾清低头不敢看他。
“那麻烦…喜欢我一下。”
“嗯？什么”
“给我个机会，喜欢我一下。”
沉默许久。
“…嗯”像是调整不适姿势时的闷哼也像是粗重呼吸时的轻叹。
苏昭宸的清醒刹时溃不成军，抓紧顾清的手也没了力。见着机会，顾清从他怀里迅速逃离。
第二天，苏昭宸5点便醒了，太阳穴有些胀但头不疼。
此时的他还半躺在浴室，身上湿漉漉的。少年扔下他慌忙逃走，竟没再管他。
他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有点低烧，脑袋胀胀的，这会儿大家都还没起，只有孙姨在准备早餐，他出去泡了杯感冒药。
“小少爷起这么早啊？早餐马上好了。”
“嗯。”
从他搬过来开始，孙姨就在他家了。有人说她和李叔曾经都是苏家的佣人，说他们一个是保姆一个是司机，看起来的确如此。
但每次苏思宁工作都会带着孙姨，李叔除了偶尔接送他们其他时间根本找不着。但苏昭宸没问过，他们也不说，只觉得他们是很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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