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桃花开的正好,会试举行的也很顺利,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没有因为陛下隆恩,允许多加衣物就夹带小抄。
这半月的天气都极好,偶尔下下春雨,淅淅沥沥的,过后就有春笋冒出头来,这最是鲜嫩的时候。
但晏承明却没有亲眼见到这些,都是王德福口述给他,试图勾引陛下可以离开这御书房,出去走走。
春天带来的不只是万物复苏还有春汛。
派出去观察黄河的暗卫早早就传来消息,黄河水位涨势颇大,有漫过河牛的征兆。
黄河水患本就是晏承明关心的问题,早在和齐安提起之前,晏承明就派人去教导地方防范洪水,观察黄河水位,随时做好准备。
那日讨论后,齐安还递过折子,表达了自己的见解,补充了一部分空缺,让晏承明有些惊喜。
眼下会试刚过,部分幕僚因为暂代的职位问题,避嫌休假在家,朝中又空了一部分人。
各地的农务事宜也都陆陆续续的呈交上来了,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忙的都没有心气争吵了。
而晏承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去逛过了,日日都是御书房,金銮殿,寝宫打转。
瞧一眼御花园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边疆来报,蛮夷近来又蠢蠢欲动了。
去年秋收,
蛮夷惯常来打秋风,抢夺边民的粮食。
被晏承德率领着因为粮饷充足,每三天都能吃一顿肉管饱,养的膘肥体壮,连马都健壮不少了的兵马,将蛮夷的骑兵打的落荒而逃。
蛮夷都善养马,缴获的马匹都极好,晏承德差人选了几匹最好的送回了京城。
为了挣这有机会面见陛下的差事,军中正儿八经的搞了个擂台比武,守到最后的就是胜者。
胜利的士兵领命后在擂台上,两颊泛红,激动都找不着下台的台阶。
边关将士是最早感受到王振倒台后,陛下掌权的好处的人。
陛下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
有这样的帝王,对于在边关在苦寒之地,时刻面临生命危险的他们来说就像是有了定海神针一样心安。
去年秋风未打成,西戎一族的冬季不好过。
按理来说,因为开春,牧草露出,忙着安抚经历了一季饿的瘦骨嶙峋的牛羊,此时应该是他们最安分的时候。
但晏承明来信。
开春以来,陆续有小股的西戎骑兵出没在边界处。
来者不善,不得不防。
晏承明抬手,又拨去一笔军饷,给军械处打一大批新的兵器。
先供给边界,再供给其他地方。
自先皇登基两年时小范围的更换过兵器后。
至今都没有再更换过兵器,若非边界苦寒,无甚雨水,天干物燥的,兵器腐朽速度缓慢,士兵恐怕就要拿着废铁打仗了。
江南地方,雨水充沛的,兵器早就已经腐朽不堪。
所幸江南富庶,又无兵事。
否则拿着破烂兵器出去打仗,丢脸的是大晋。
想到打兵器重要的铁,晏承明就想起书中女主提到过的,铁的衍生物,钢。
据说是可用百年都不腐朽,外号叫不锈钢。
让他甚是心动。
可惜,只是提了一嘴,完全没有任何关于不锈钢的炼成方法。
想到这了,晏承明又问了一嘴,秦思羽的近状。又叹了口气,他比举子们都更期待放榜的日子。
待到秦思羽入朝,众多计划就可以开始着手实现了。
今年的税收还未上来,国库尚不丰蕴。
但,兵也,国之重也。
晏承明当家以后,才知道钱哪哪不够花啊。
养兵,修缮贡院,兴修水利,还有修路。
按异世的说法就是,
想要富,先修路。
从王振家抄出来的银两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每个皇帝的头等大事,修建皇陵,被他一拖再拖。
惹得齐太傅天天暗示明示群臣催他。
看完军报,晏承明心情本有些沉重,但看完兄长写给他的家书,就又放晴了。
兄长说他遇到一只死亡的血统罕见的巨型海东青,尸体旁有两颗海东青的蛋。
本来说他们兄弟两个一人孵一只,一人养一只,但又不忍心小海冬青像他们兄弟两人一样两地分离,就将两只都送入京了。
待他们两个长大,可以送信了,他们兄弟两通信都快速很多。
京城汇集天下英才,饲养海东青的能者就藏匿在其中。
晏承德给了地址,去找一个叫老隼的人。
晏承明一下就来了兴致,挥手示意王德福把海东青蛋送上来。
王德福小心的拆开一层层包裹,确定无碍后才将蛋小心放在织金锦缎新棉花垫着的花篮里呈给晏承明。
晏承明抬手摸了摸两颗蛋,还温热着,心下思考如何孵化它,捉两只母鸡过来?
又想到兄长送过来的马还没有骑过,也一个多月没有出去看过天地了。
听王德福说郊外皇庄外的荆桃花开的正好。
大手一挥,让王德福准备着,他要骑马踏青去。
身边内侍难掩激动,
王德福高兴应答:“是!奴才这就派人去通知禁军和锦衣卫。”
“等等。”晏承明止住王德福,“派人去找兄长说的老隼。”
王德福提起的一口气又松了下来,连忙应是。
“诶。”晏承明又叫住他,“让禁军去,锦衣卫吓跑了就不好了。”
“是,陛下。”
王德福排小德子领命下去了,自己也去看了看御膳房的新品。
寻常宫女太监非必要,不得入内,所以眼下御书房内无人。
晏承四下看了眼,才放下心来仔细端详着蛋,嫌看的不清晰,就趴了下来,像个稚童好奇的观察新事物一样,双手放在桌子上,抵住下颚,凑近了看。
随后又将蛋放在烛光前,透过光,观察蛋里小生命的情况。
他看了一会,又偷偷撇了一眼旁边漂浮的光球。
比量着,
发现蛋不如他圆,就将蛋放回花篮里了。
几不可闻地叹气,露出些落寞。
他许久未见秦思羽,也许久没有听见光球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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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小憩片刻,晏承明精神抖擞,换上红色骑装。
在乔装打扮的禁军和暗中护卫的锦衣卫的保护下,打马过市井。
出众的容貌和通身的贵气引人注目。
更有大胆的女子抛珠钗手帕给他,但都让禁军和锦衣卫挡住了。
又一个手帕袭来,正中小德子的脸,遮挡了视线,遮不住了小德子羞红的耳朵。
齐安和池锦钰又凑在一起,临窗品茶。
齐安不经意一抬眼就看见在阳光下,清润如玉的尊贵少年鲜衣怒马,朝气磅礴。
这一刻,齐安才真正意识到陛下不过是刚满十四的少年郎。
“豁,那是陛下?”池锦钰私下对皇权并无多少敬意,对面是齐安,所以没有伪装出恭顺礼孝的样子,只是做自己。
而齐安并未答话,只是目送少年帝王还单薄瘦弱的背影。
幼龙之脊,虽还弱小,却已经顶起了大晋的天。
同样目送晏承明的,还有一双锐利危险带着雾霾的墨蓝色眼睛,在暗处透着饶有兴趣的光。
中原人都生的怎么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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