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到家里,要经过刘婶的家门口。
这天,她好象是从门里面看到我了,叫住我。
“菲儿,你别着急,你二叔打了你三叔,还用了刀子!”刘婶说。
“怎么打起来了。”虽然他们之间经常性的吵架,但用刀子还似乎是第一次。
“唉!”刘婶叹了口气,“都是你爷爷奶奶当初太偏心了,闹的几个都不安生!“
我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但一想到他们经常性的吵闹,肯定还有其他的。
有同学说这是家门不幸,我看也是的。
我不想去问个明白,我得去看看爷爷。
爷爷仍然住在那栋发霉的老屋里,和三叔一起。
他们两个残疾人,都不能照顾自己,却还要人照顾,幸亏有隔壁的刘婶,经常来帮忙。
我的大娘和二娘,都不知在干什么,几乎看不到他们来,甚至是指槡骂槐的彼此仇人似的。
三叔每天躺在床上,虽然只能顾及到大小便,但吃喝仍然要有人来照顾到。
然后等我回来给他倒木桶的屎尿。
爷爷经常的看到我,流下眼泪。
可怜的爷爷,有时坐在大门处,望着远处的山尖,暗自的流泪。
而有时,也听见他笑的打颤,似乎是痛苦的笑。
三叔这时就叫,叫爷爷的名字。
所以,我经常的陪爷爷,只是不希望听到他那痛苦的笑。
爷爷有时会有感触的摸我的手,用浑浊的目光看我。
这天,爷爷见我回来,想抬手。
我见了,蹲下去,望着爷爷含着眼屎的、红了的眼眶。
爷爷的确是想抬手,颤抖着,似乎是指着什么。
我回头,见他所指的方向也没有什么,除了露出砖灰的墙壁。
然后,却又见爷爷笑着。
所以,这样,爷爷经常性的笑一下,又哭一下,倒也见怪不怪了。
这时,爸爸回来了,竟然是喝了酒。
“真是畜生,兄弟打架用得着刀子吗?”爸爸东倒西歪的,想坐到凳子上,但又似乎是没找到一样。
我又见到爷爷笑了,表情奇怪的笑。
“爷爷!”我心痛的用手去摸他,见他仍是用手去指向墙壁处一样。
“每天都是这样的勾心头角的,得不到好死!”爸爸似乎也是哭丧着脸。
“哪个?说哪个呢?”这时,二叔从门口处走进来,“老大,你说,你说的是哪一个?”
爷爷又是笑了一下,却有眼泪流了下来。
“老二!”爸爸想站起来,却终是又坐了下去,“你这样不好,跟老三打架,不能用刀子!”
“是他要用铁揪拍我,你没看到吗?我能等他拍吗?”二叔说得极是委屈一样。
“他不仁,我肯定不义。兄弟没得做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二,你太顽固不化了,老爷子还在,你都这样的。。。。。”爸爸似乎有些愤懑,但又似乎是借着酒力。
“大哥不能偏心了!”是二娘的声音,从大门口处传来。“他拿铁揪掀人,想杀人呀!”
“桂芬。。。。。。你说话要有根据!”爸爸也是据理力争一样。
“不是我拦着,老二就当时拍死了。老的又作不了主,你能说得清楚吗?打死了我娘儿几个怎么活,这个家都成这样的局面了,谁来收拾。”二娘唾沫飞溅的说。还不时的用手指着爷爷。
“二娘,你不能说爷爷!”我站起来,横眼向她。
“菲儿,都是你爷爷和奶奶闹的,这个家今天的不和睦,都是他俩人老东西造成的!”二娘气愤的说,“当初那么害人的事都做,结果这就是报应。”
“不管什么,爷爷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不心痛吗?”我气极了,但又无可奈何。
“菲儿。。。。。。让你大娘说,今天这。。。。。。结果,你爷爷是料到了的。。。。。。当初,他非要试一下。。。。。。”
我不知道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着这样的结果的确与爷爷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可我觉得不管爷爷当初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和判断,面对如今他这样的光景,我又如何去责怪和为难他呢。
“德-----仁!“是三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尖细而怆耳。
我感到心里一阵子的害怕。
我感觉到爷爷的手按住了我。
我见他们几个又在争论的时候,将爷爷推出来,推到后屋的树林里。
这里是我童年的乐园,也是曾经爷爷和奶奶带着我玩乐的地方,先前的小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甚至是那间土屋都被树木和草丛遮蔽了半边。
”爷爷!“我知道,这样的局面,最为难受的肯定是他。我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白的胡子下是口水。
“菲。。。。。。”他叫我,我听到爷爷叫我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叫我。
“屋。。。。。。”爷爷似乎想说什么,同时也好象是抬手指向土屋。
“什么呀,爷爷?”我知道,那是间放满柴火的土屋,曾经也是养猪的猪舍,上十年都没用的,一直放着柴火及杂物。
“箱。。。。。。”爷爷仍是用手指着土屋。
“箱?”我不解,但我望着那间矮小的土屋,忽然的想到奶奶临终跟我说的一句话,好象也是提到了什么箱子。
什么东西,箱子?难道奶奶和爷爷说的是同一个东西?
我望着土屋,却又害怕那黑的满是蜘蛛网的空间。
“菲。。。。。。箱子!“爷爷用脸朝土屋向了几下,示意我去。
我极是感到疑惑和恐惧,不知道爷爷要我去干什么。
但我见爷爷,甚至是奶奶都用这种临终般的遗言来告诉我,想必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爷爷的东西,我就应该去为爷爷拿到。
我向土屋走去。
周遭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知了在叫,还有墙角处的蟀虫声,一阵一阵的,这时听来极是恐怖。
记得土屋内有间隔两间,一间曾经做了猪窝,一间就是放柴的。
我又闻到了那股霉味,极重的霉菌味。
可见蜘蛛网密密麻麻,象蚊帐一样。
有风,从树间跑过,弄得树林间冷风阵阵。
我的心在跳动,甚至是越来越厉害。
我回头,见爷爷斜斜的倚在木车上,脸上露着一种久违的笑。
爷爷今天是怎么啦,我感到极是害怕,他却在笑。
我用一根树枝,将蜘蛛网打掉,用眼朝里面望,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木箱,小木箱。是什么样的木箱呢,奶奶没说得清楚,爷爷也不能说。
我环顾了一下,见里面干枯了的枝木堆放得整齐,另一隔墙似乎堆放的是芝麻杆。
我向前走了一步,仍是不放心的回头望爷爷,这次爷爷竟然是在笑了。
“咣!”的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这一声音将我吓了一跳,竟然后退几步,心却乎要从胸口处跳出来了。
我听到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这个是肯定的。
怎么回事?我的脑子一片空间,回头望爷爷,见他笑着露出那颗唯一的门牙。
怎么会有声音呢?我在害怕的同时,更多的是疑问。
这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却又似是一个召唤我一样的声音,吸引着我前去。
好象,我不怎么害怕了,却乎是要去看一究竟。
突然,里面有光一闪而没,而且是瞬间的,刺眼的。
“是什么,啊!”我又是后退几步,几乎是跳着后退的。
光,白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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