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赠予的那沓钱厚度相当可观,司砚认真的数算了一下,居然有五十张之多,以至于他的小钱袋都快要塞不下了。
人生还真的是处处有惊喜。
明明前一刻他还在为第二天没有饭吃而悲伤,结果下一刻就有人主动将钞票给他送了上门。
而更让他快乐的是,他仅仅只是杀了一只鬼,前后半分钟都没用到,就轻轻松松的得到了这五千块大洋。
杀鬼居然还有钱拿!
这对于他而言,其容易程度,简直和天上掉钱没有区别。
困扰了他好长时间的问题,顷刻间得到了解答。
仔细想想,前后两次他都是因为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而得到的报酬,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所以司砚心中登时就升起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他大可以杀鬼为生,
虽然这个工作对于他来说是挺枯燥的,但——
为了钱,
他可以继续做个无情又麻木的杀鬼机器,无聊就无聊吧,至少比现代人那些总是要掉头发的工作强。
“想不到啊想不到,”司砚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咂嘴感叹:“这兜兜转转的,最后还是要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司砚:“算了,干就干吧。”
他很乐观的在心里想,只要再拼个几十年,或许就能够再次实现自己下岗后游山玩水的计划。
想到这里,司砚心中瞬间又充满了干劲。他美滋滋地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钱袋,决定等一下就要去奖励自己一杯昂贵的水果茶,要加多多的冰块!
水果茶也是他最近在小吃街里发现的好东西。
前天晚上他吃了碗特辣的凉粉,刚从摊位上起来,迎面走来的一伙人都是人手一杯。那水果茶的颜色实在好看,有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在已经透着热意的立夏傍晚,散发着丝丝寒气,看着就很美味。
问了一下对方是在哪里买的之后,司砚毫不犹豫的就立刻去给自己也安排了一杯。
虽然一杯的价格就够他吃两碗凉粉了,但不得不说,自古以来,贵总是有贵的道理,水果茶的味道确实很奇妙!
吸上一口,冰冰凉凉的,口感绵密又细软,奶香味十足!
想当年他还在冥王殿工作的时候哪里吃到过这种好东西,就算是皇帝老儿的御膳房里,也没有这等奇妙的事物。
真的是体验过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起初自岑灵山刚醒的那两天,他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无数次期盼着能赶快醒来,直到期盼一次次落空,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
然而现在——
实在是不必回去了,
他爱上了这个时代,这一觉睡得实属不亏。
翌日。
司砚起了个大早,他从岑灵山砍了根竹子,又带上了自己前一晚准备好的道具,跟着就火速赶到了距离小吃街很近的天桥。他认真观察过了,这里的人流量很大,所以一定会存在有所需求的人。
在天桥一角席地而坐,司砚将自己带来的黑色大塑料打开,里面除了一个被折叠了几下的纸板之外,还有墨水毛笔等文具。
将毛笔蘸取了一些墨汁,司砚将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几道,没有丝毫停顿,不假思索的就写了两行大字。
恰逢此时,一个散步的大爷优哉游哉地走到司砚的摊位前停下。
大爷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漂亮白净的小孩在地上坐着在写毛笔字,好奇走近了一看,了不得,一手字写的是天骨遒美,逸趣蔼然。
“哦呦,小孩,你这字真的真不错。”大爷摇晃着印着广告的塑料扇,一边打量着字,操着一口本地方言感叹道:“学了不少年吧?”
司砚正在检查有没有需要添加的地方,闻言,也没抬头,下意识的就回答:“还好,大概也就二十多年吧。”
“二十多年?!”
大爷惊了一声,转而又去打量司砚的脸,狐疑道:“小家伙,你别蒙我老头子啊,你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啊。”又补了一句:“最多十七,打死二十。”
司砚:“……”
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司砚抬头迎视上大爷的目光,他眨了眨眼,很快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道:“啊?您听错了吧,我刚刚说的是十多年。”
不远处,天桥另一边。
沈则斜靠在栏杆上,看向司砚的方向,蹙眉,又嗤了一声:“这么喜欢折腾,钱不够花么。”
鎏墨打量着自家主人,虽然沈则眉头微锁着,但他却知道沈则这会心情应该是挺好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引得沈则如此?
这么想着,鎏墨又看向司砚那边,道:“那是瘦金体吧,写的确实好看。”
沈则‘嗯’了一声:“还行吧。”
——
“那就对了。”大爷见司砚一脸纯真可爱也就没多想,只当真的是自己耳背听错了,又说道:“那你也是从小就练的吧,不然写不出来这模样的字来。”
说着,大爷在司砚旁边蹲了下来。
他识字不多,只知道这字好看,却不知道写的是什么,遂眯着眼睛辨认:“你这是写的啥呢。”
不等司砚回答,又兴致冲冲的追问:“你能当老师不?我家大孙子那一手字写的真是丑到没边,你教教他呗。”
大爷话实在是有些多,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念叨着继续:“不然学校老师三天两头喊我去,真是丢死人了。”
大爷:“哎,当初他爹妈把这孩子领回来我就不乐意,看着就笨,一点都比不上我家亲生的小孙子机灵。”
听到这里,司砚挑了挑眉,提笔的手略微停顿:“领回来的?”
“可不是嘛。”大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大孙子是从福利院抱回来的。”他摆摆手:“不说这个,你能教不?我付你工钱。”
司砚不知道福利院是什么,但从大爷的话中可以得知,应该是孤儿待的地方。
司砚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没立刻接话,而是先回答了大爷的第一个问题,他指着自己的纸板,一字一顿:“专业捉鬼、杀鬼、灭鬼上千年,童叟无欺,打不死不要钱。”
又指向另一行:“另,出售符篆、丹丸(暂无材料,需等),保证符到灾消!”
话落,在大爷一脸呆滞的目光下,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嗯,我也还收徒。”说着,他笑嘻嘻的又补充:“您看,您是要送哪个孙子来,不然就送亲生的小孙子吧,年纪小,我也好教些?”
司砚笑意不达眼底,明艳的脸带着寒意,好看的不像人。
不知道为什么,大爷只感觉周围的风都阴森了起来,他脸色难看,骂骂咧咧的起身:“邪邪乎乎的,神经病吧……”
说罢,连忙头也不回的往天桥下面走去。
司砚脸上的笑意消散,移开自己的目光,继续捯饬自己的摊位。
隔了许久,又冒出了一句:“你才是神经病。”
与此同时,
天桥另一边。
敏锐感知到了些什么,鎏墨余光看向沈则,心中一阵忐忑。
明明前一秒眼底还能看见笑意,但现在就面沉如水了起来,周身的煞气几乎要压制不住,变脸速度简直比变天还要快。
“主人?”
鎏墨直觉沈则这会心情突然恶化的原因应该是源于司砚,但是却实在弄不明白司砚是怎么得罪到了沈则。
近几年以来,沈则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想起他对司砚的特殊程度,鎏墨有些担心沈则情绪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就要做出自己日后要后悔的事来。
思及此,鎏墨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沈则朝他伸来了一只手。
鎏墨愣了一下,面有不解。
沈则脸色又冷了几分,仿佛在强力压制着什么,好半晌,他才吐出两个字:“手机。”
“嗯?”意识到什么,鎏墨连忙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沈则。
沈则却不接,而是又说道:“报警。”
鎏墨又愣了一下:“报警?”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沈则要动手杀人的准备,结果谁知道沈则只是要……报警?
心中这么想,但鎏墨却不敢多问沈则为什么要报警,连忙将电话拨通,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主人,我应该说什么?”
沈则的目光始终落在司砚的身上,那双冷绿色的瞳孔下是翻涌着的深重执念,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皮肉之中,
“就说,”沈则语气森寒,可仔细分辨之下,却又没有半点恨意,只是一字一顿:“就说有人在这里坑蒙拐骗。”
鎏墨简直快要傻了:“啊?”
沈则回头去看鎏墨,眼底浮现冰冷杀机。
鎏墨立刻低头后退,刚好电话接通,他连忙按照沈则吩咐的去说:“对,是的,就在林枫路的天桥上,对,有人在……坑蒙拐骗。”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正热情给过路行人安利自己业务的司砚,抿了抿嘴唇,在心中给司砚默默点蜡的同时,又继续说:“是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男生,长得很好看,总之……总之你们到了一眼就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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