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草原情幻 > 第21章 第11章:死生惑

穆可妍带着呼吝珏、娜美、格桑和梅朵四人离开了可汗王庭。已经三日,穆可妍过上了草原任君驰骋,踏马行歌的日子,风和日丽的天气,一路顺风顺水,均未有想要安定下来的地方,一路上这样的平静和随性老天爷似乎并不想给予这一行人太多。

        夜幕降临,一行人围着篝火谈天说地,快乐的时刻任谁都没有发觉周遭已然多了几分凌冽的气氛,似乎冰冷中带着杀气,呼吝珏霎时间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弹飞了从地上随手捡起来的小石子,对准穆可妍的那一柄弯刀被石子的力道偏离了刺客预定的位置。

        惊魂未定的穆可妍被呼吝珏一把拽开,梅朵与格桑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老王爷的叮嘱,展现了隐藏多年的武艺,虽不足以击退刺客,保护穆可妍不受伤害还是搓搓有余。

        这一举动令呼吝珏及娜美有些错愕,不曾想看似柔弱的两名侍女,却会功夫,穆可妍则是很从容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吝珏与娜美仿若此刻才明白,穆可妍离开王庭时为什么这么笃定的安排。

        不消几刻钟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下了好几名刺客,均败在了呼吝珏手中,此时此刻,还剩下一名刺客也被呼吝珏的刀架在了脖子上,穆可妍唤道:“留活口”

        刺客对此倒也不急,反问道:“任务失败,回去也是死,元妃娘娘为何不让他一刀杀了我,留我贱命作甚?”

        穆可妍不怒反笑微微上扬的嘴角:“自打我进了可汗王庭,想要我死的人何其多,并不在乎在多你们这一拨人,只是为此白白丢了性命,我都替你们不值”

        “若能活着,谁愿意死?留着我的性命,无非是想知道幕后主使,可惜了我却不能说,所以只有一死”

        短暂的思量,穆可妍站立到了刺客身前:“从目前来看,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你幕后之人是谁,所以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也可以选择不问,而你更可以不用死”

        刺客对于穆可妍此番,却有些不能理解,天底下能有这样的好事:“请问元妃娘娘,您的条件是什么?”

        横扫躺在地上七七八八的尸体,那些都是与他同来之人,穆可妍转身离去了三步之远:“我的条件很简单,就三点,你若做到,我便信守诺言,饶你性命”

        “你想让我怎么做?”

        穆可妍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指尖拨弄着匕首的刀锋:“第一:你们也不是生来就是做杀手刺客的,你的这些同伴,就由你就地掩埋吧!第二:设法放出风声,就说元妃一干人等,草原遇刺,生死不明;第三:从此以后留在我的身边为奴,什么时候我高兴了,就放你自由,若是还对我有杀心,以我义兄的本事,你也见到了,要杀了你,不难”

        “元妃娘娘您的条件,第一第二都还好说,至于第三条,我好歹也是堂堂草原男儿,恕难从命”

        收起了匕首,丢给了格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名刺客:“堂堂草原男人,不也干上了刺客杀手的勾当,我这个元妃不管是否得皇上恩宠,都是皇上明旨册封,封号还在,位份还在,想来皇上未称帝还是可汗那会儿,与我,他又是如何做的,想必你清楚,你幕后之人更是清楚,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你们不辞辛劳的对我连夜追杀。

        刺客闭上双目,似松了一口气,缓缓道:“原来从你自请离开王庭伊始,一步步早已在你的预料之中,打我落入你们手中开始,您就一再表示,不想知道我幕后主使之人,原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看来主人她们也都低估了你”

        邪魅的笑容在穆可妍脸上绽开,依旧居高临下的姿态,仿若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奴隶:“即日起,我穆可妍不管你以前是谁?做过什么?叫什么?是谁的人?从此以后,你就只能做我穆可妍的奴仆寒月,如何?”

        “良禽择木而栖,元妃娘娘有过人的智慧,寒月岂敢不遵,虽然沦为娘娘的奴仆,却好过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当别人的棋子”

        众人对于穆可妍的处理方式,虽然不认同,却也理解,当初呼吝珏父子,若不是穆可妍的以德报怨,恐也难有今日,穆可妍朝呼吝珏道:“把刀收起来吧!”

        寒月起身欲走,去完成答应的第一个条件,穆可妍又说道:“从此刻开始,没有可汗王庭的元妃,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公主,呼吝珏是我兄长,娜美是我嫂子,格桑梅朵是我侍女,至于寒月,兄长的随从。”

        众人纷纷应声,收起了王庭礼节,如普通牧民般在茫茫草原生活,逐水草而居。

        王庭大帐内,大臣们都很清楚,元妃离开已有月余,半月前得知,元妃一行人遇刺,生死不明,称帝后的可汗虽然每日依旧有条不紊的处理的政务,也没忘了需要扩张的版图,正在议政却被闯入的侍卫打断,见是自己派出去的心腹,问道:“情况如何?”

        “皇上,我们的人将元妃遇刺范围内方圆数十里都搜遍了,除了那几名刺客被就地掩埋,其他的没有一点消息”话音刚落,皇后伯颜帖的宫帐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皇上,皇后已经得消息,兀儿乞部的儿马剌王爷已经派人到处寻找元妃了,并言称,若是元妃无恙一切好说,若是元妃有个三长两短,必定与王庭不共戴天”

        皇上挥了挥手,两名侍卫退了出去,大臣也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两难,皇上开口,商议完政务,漫步行走,无意间走到了穆可妍曾居住过的宫帐,草原的雄鹰看似很强,却也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面对这无数的女人,却只给了那个心从不曾在自己身上的穆可妍。

        矗立片刻,走进了皇后伯颜帖的宫帐,伯颜帖抱着熟睡的亦都,芸初跪在一旁,道:“从未见你如此责罚过侍女,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伯颜帖将穆可妍的儿子亦都,交给了洛扎尔,账内只余三人,才对芸初说道:“你跟着我这么些年了,将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当着皇上的面在一说一遍”

        芸初只得缓缓说道:“皇上、皇后,元妃娘娘月余前离开的当日,悄悄来看过亦都皇子,临走时还警告芸初”

        皇上听着芸初的话,心中思忖,为何要悄悄的来看亦都,亦都是她的儿子,想要看或者自己带走,亦或是自己亲自抚养,皆可,为何又要悄悄的来,如此看来,只能说明她并未失忆,她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或者说是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穆可妍对芸初的警告,心中虽急切,却也没表现出来:“元妃警告你什么了?”

        “元妃娘娘的原话是:今日我来过的事,你最好忘掉,就连皇后也不能说,你只能烂在肚子里,别问为什么,若想好好活着,就按照我说的话做吧!”

        伯颜帖与皇上,四目相对,毕竟是多年的夫妻,自然清楚对方心中的想法,异口同声道:“她有事瞒着我们”

        皇上挥了挥手,芸初识趣地退了出去,伯颜帖不忘嘱咐道:“芸初,记住今日宫帐内的谈话,要是她日传了出去,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是你辜负了元妃对你的信任,你可清楚”

        芸初朝伯颜帖鞠躬而行礼道:“芸初谨记”随即退出了宫帐。

        许久,皇上才道:“当日王道长的话,也令我是一头雾水,今日元妃的举动,更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伯颜帖语带温柔的劝慰道:“既然想不通,得不到答案,那就让时间来给我们解答,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回阿妹,虽说是生死不明,失去行踪,并不代表就一定出事了,况且,找到元妃还能安抚兀儿乞部,毕竟阿妹与兀儿乞部的关系非同一般”

        皇上将伯颜帖揽入怀中,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为了自己受了不少苦,也是个比较智慧的女人,宽容大度,皇上下颚抵着伯颜帖的额头,温润细雨的声线:“让呼图赞去找吧!换了旁人我想你也不会放心,毕竟呼图赞是穆可妍认下的叔叔”

        “好”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穆可妍抱着一只小羊羔坐在草原上望着东面天空泛起的鱼肚白,思绪有些不知飘向了何处,自打生了那个所谓的儿子后,离开了王庭,就经常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筑,那里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和一个深爱着那女人的男人,而梦里总有个看不太真切的男子唤着自己,几度令自己分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境。

        沉思中的穆可妍,耳边恍然响起了一首诗:风起云际前尘路,雨霜共话草原行;同是死生缘未尽,舟停心静随梦归。好像在那里听见过这首诗,蓦然回首,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穆可妍起身放下怀中的羊羔,走了过去:“你就是那位曾跟皇上讲经论道的王真人?”

        话音毕,王真人莞尔一笑,随即开口道:“元妃娘娘最近是否很困扰,若能明白解开这诗的意境,心中必然会豁然开朗,进入另一番境遇,只是再此之前,此间有些因由需要元妃去选择,恩怨能否化解,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王真人轻挥浮沉,口中继而念着:“风起云际前尘路,雨霜共话草原行;同是死生缘未尽,舟停心静随梦归”

        随手摘了一朵格桑花捏在手里,呆呆地遥望着天际,口中呢喃着:“风起云际前尘路,雨霜共话草原行;同是死生缘未尽,舟停心静随梦归”百思不得其解的穆可妍陷入了沉思,不停地反问自己:‘这首诗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仿佛在那里听到过,似曾相似的感觉,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而王道长说的此间种种的某些因由要由我去做抉择,恩怨恩怨能否化解,全在我的一念之间,此间之事与我又有何干。’

        丢了手中的格桑花,翻身上马在草原上任意驰骋,天高云阔任我飞,茫茫草原皆是归处,放慢了骑马的速度,归处,自己爱着的人应该不是纳亦褚,更不是皇上,右手抚上心口,心中一紧,冒出了一个名字:姜宇新,盯着右手掌心,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些画面,那些自己似曾相似却没有经历过的画面,姜宇新的容颜却与纳亦褚有七八分的相似,穆可妍仿若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有些魔怔,难道我不应该是兀儿乞部的公主吗?我究竟来自哪里,脑海中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地方,姜宇新是谁,我又是谁?

        心中似郁结难舒,一声仰天长吼,穆可妍坠马;

        穆可妍醒来已是三日之后,娜美关切的问道:“公主,您醒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应该发生什么吗?”对于娜美的询问,穆可妍一头雾水,似乎早已忘记了,格桑走了进来:“公主,您真不记得三日前,您坠马的事?”

        “坠马,我为什么要坠马,整个草原我的马术虽不是数一数二,好歹也不至于坠马啊!”

        三人面面相觑,梅朵摇了摇脑袋,叹道:“我的公主,您的马术是不错,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坠马了”

        穆可妍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反驳道:“三次,小时候在兀儿乞部坠马过一次;入王庭为妃的路上坠马过一次,第三次是什么时候?”

        格桑与梅朵倒是松了口气,看来她们家公主只是忘了第三次坠马,梅朵微笑着道:“看来公主只是忘记了三日前是怎么坠的马,无妨,王真人说等你醒来让我们将羊皮卷交给你,看完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娜美将一张羊皮卷递给穆可妍,一脸好奇的穆可妍边接过羊皮卷,边说道:“就是那个与皇上讲经论道的王真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表示正是此人,穆可妍展开靠在榻上展开羊皮卷,竟然是首诗,穆可妍念了出来:风起云际前尘路,雨霜共话草原行;同是死生缘未尽,舟停心静随梦归。话音刚落,坠马前的点点滴滴都浮现了出来,她明白了自己是在兀儿乞部第一次坠马时来到了此间,明白了为什么会对纳亦褚一见钟情,为什么会将自己放逐草原,为什么对纳亦褚那么的特别,只是为何这许久以来竟忘记了自己来处,原来在王庭那段迷茫的日子,自己也却分不清究竟现实是梦境,还是梦境才是现实。

        再次看见这首诗,穆可妍已没有觉得无法接受,虽有很多问题想不通,她却不在去想她,只是莞尔一笑,心中对自己说道:‘草原行,无非游园惊梦而已,既来之,则安之吧!’

        收起了羊皮卷,起身更衣,继续牧马放羊的日子。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光阴也平静的溜走,羊皮卷上的这首诗,随着时间的沉淀,早已被穆可妍丢到了脑后,或许这段小插曲也从来没有影响到她,亦或者早已忘却,而唯一没有随着时间飘走的,是那个叫姜宇新的男人,却一直留在了穆可妍的脑海中,并刻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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