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复川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根本就不长脑子,人家姑娘家家的,哪儿看得来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你是觉得你扔飞镖的时候又帅又迷人,非要秀一秀是吧?”
伯复川低着头,像个犯错了死不承认的小孩,心虚地不敢回话,身子挺得笔直,一直关注着闺房里面的情况。
“好了爹,事已至此,你就别怪儿子了。”
“不怪?这是我该怪罪的吗?你对不起的是你安伯伯,还有嘉汶,问责这个事情还轮不到我越俎代庖呢?”
伯父捂着头,整个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伯家夫人走过来给他顺气,这才让气氛好了起来。
伯复川远远的观望着闺房里面,眼神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流动,他真巴不得立马冲进去陪在安嘉汶的身边,可是目前所有的长辈都在,他又不敢放肆行为,只有压抑着自己的行为。
安嘉汶的小院子外面围了很多人,安父祖母还有大哥,以及伯家一大家子人,大家的脸色似乎并不好,尤其是安父,虽然安父是一个很爱面子很讲和善的人,但是遇到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原以为伯复川只是顽劣了点,自己虽然发自内心不愿意和伯家结亲,可是对伯复川依然有好感,心想着反正结亲一事十马九不全,若是能找个良人许配了自然更好,但若是没有,至少伯复川他也不排斥。
可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愣是把他心中的犹豫打消得一干二净。
或许他想错了。
他过去一直觉得,如果伯复川能把安嘉汶保护好,他倒也不反对,可是如今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伯复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从来不会站在小汶的视角上看一看。
如若安嘉汶真是出了什么好歹,伯复川必定会找仇人报仇来偿还安家,甚至还觉得自己此举是对安嘉汶的情深似海,可是,谁稀罕呢?手中有利刃,应该学会的是保护,而不是迁怒。
他真是错了。
“爹,这雪大了,您也累了,伯伯伯母都累了,就留我一个人候着吧,小汶醒了我找人通知你们。你们先去烤烤火。”安嘉佑给自家安父陇上衣服,行礼道。
安父面色深沉,斜眼看了安嘉佑一眼,想着自己手脚冰凉,声音板正,转身对着伯家老头:
“伯老弟啊,小女娃子,身体弱,你也别太挂念了,她大哥看着就行了,咱们去吃点东西烤烤火。别给个女娃子这么大的脸面。”
伯老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听见安父这样开玩笑,心里面松懈了一半,忙回到:
“行行行,真是不好意思啊,复川他脑子缺根筋,你别当回事儿啊。”
伯复川立马一个锐利的眼神杀过来,看着自家老爹,似乎眼神里面带有不满,这个眼神被安父捕捉到了,安父淡然的点了头,说道:
“复川,你也一起吧。”
听了这话,伯复川立马回神,恭恭敬敬地给安父行了个礼:
“安伯伯,我想留在此处守着汶汶,汶汶若是不醒,我心里面也挂念得厉害。”
安父回答:“她有她大哥在就行了,好歹也是闺阁里面的女子,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围在房间外面传出去名声不好,心意到了就行,别的事情不用管,咱们聊咱们的。”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伯复川心里面估摸不准意思,不过若是单独找他们一家子,或许也不单单是吃个饭烤个火这么简单。
以前安父虽然看着强硬,但至少也还算是对他有好感,横竖女子婚姻之事离不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一探安伯伯的口风,若是一家子死活不愿意嫁,那他就只有想着用其他的手段了,若是愿意嫁,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安家可以拒绝伯家,但能拒绝三皇子吗?
“好的。”
一行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安父绕过了长廊,慢慢地走进了内堂,内堂里面一阵温暖,伯复川踏进去的时候,特地把自己的手放在火盆上面烤了烤,才站在自己的父亲的椅子后面。
安父找了下人,给他们几个上了上好的红茶,嘴上说着:“这茶我花了好多的心思才弄来的,你们也尝尝,冬天喝点红茶最养身子了。”
伯复川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座位,长辈在场,如果没有长辈的意思,自己不能落座,可是若是按照朝廷当中的官职来说,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也不至于在此处落不了座。
伯复川一时间有些难办,明明想坐下去,可是想到了安父是安嘉汶的父亲,他淡定地站在原处没有落座。
“复川,坐下来说话,哪儿能站着。”
伯复川笑了一下,坐在了位置上面,开始喝着茶,顺道打量着安父的表情。
老头子的表情不好看,像是便秘了一样,满口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面,说也说不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张口,一口一口地茶往嘴里面送,还是伯复川先开口:
“安伯伯,近日汶汶对我说想退婚,我也不知道汶汶为何起了这样的心思?向来汶汶对我都挺好,如今忽然反常,是不是安伯伯有什么意思?如果有什么要求,侄儿一定会尽力做到。”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哪儿做得了主。”说完,安父后悔了,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巴子。
“不是安伯伯做的主?那就是汶汶的意思了。确实我也太忙,没时间照顾汶汶同她多说说话,也不知道她为何同我生出了这样的隔阂。我也深刻反思了这个问题,要知道,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外行事,必然最多两年就能回京城。回京城后,一切就好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可能说放就放。”
伯复川放下了茶,死死地盯着安父的眼神,似乎在窥探他心里的秘密。
“这……不太合适,复川,你也不大,京城里多的是适龄的姑娘,我家汶汶又没什么特殊的好。”
伯复川低头笑了一下,说道:“既是小时候的玩伴,自然是知根知底的,能有此贤妻自是我毕生所求,反正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复川斗胆同安伯伯讨个婚事,希望早日完婚,省得外面的风言风语乱了汶汶的心智,让我们平生出芥蒂来。”
一说到这个,老头子支愣起来了,他人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自家女儿的幸福还是要努力争取,不能给这人留下话柄。
“这是小汶的婚事,哪儿能我随意就给她做主,小汶从小是被我宠着长大的,我也奈何不了,还得小汶自己点头才是。”
伯复川脸色微冷,似乎生了怒意,层层逼问,但面子上还是温和:
“小汶年纪才这么小,很多东西都没见识过,这么小的姑娘哪儿能明事理呢,怎么可以让她自己做决定呢?”
安父一瞬间怒了脸色,自己的闺女放在家里面,就算是很小的时候都是给她尽可能地自由,只要不是出格的事情都尽可能满足,从来也不会如同其他闺阁女子一样在家绣花等人,怎么在伯家,就成了一个不明事理的小女儿?
“胡说!小汶从小聪明知事,若是婚姻一事不能自己做主,日后怕是被夫家拿捏!有子之后便被其子拿捏!如此一个没有思想的女儿,怎会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爱女!”
安父很少发怒,伯复川难得看见安父发怒了,自己也只好闭了口,喝闷茶。
他不满已经压抑了很久,从小的时候就没人对他说不字,后来跟着三皇子了后,哪儿个人见他不是笑脸相迎,上好的酒菜备着,自己早就习惯了被人捧着的生活,怎么自己回个家娶个自己的女人,还要平生出这么多的闷气。
无论如何,安嘉汶他就是要!到手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这可是不仅仅是一门婚事,这还关乎着他伯复川的脸面和底线。
场面一度很尴尬,忽然间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厮,小厮跑过来的时候还很匆忙,边拍雪边边跑,嘴里哈着气:
“老爷老爷,伯少爷,伯老爷,伯夫人,小姐醒了。”
————
安嘉汶睁开眼睛,发现头有些胀痛,嘶了一声,回想起了晚上的时候伯复川带她去看的那个场景,恨不得阅后即焚。
现在她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伯复川一个飞镖把人的脖子扎破,血嗞地就喷出来了,睁开眼睛后,连手心都是汗。
她要跑!她要疯了!伯复川就是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就是不可以和伯复川在一起,可是,她真的不够了解伯复川,为什么伯复川宁死都不和她和平分开呢?伯复川这么好的条件,上哪儿都有姑娘赶着。
而且,伯复川又怎是对她痴心一片的样子?
头疼了一下,安嘉汶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连忙甩了甩头,试图清醒自己的意识,这一举动却惊动了门外的大哥,大哥连忙带着张大夫进了房门。
张大夫是安家经常使用的大夫,人善良忠诚医术好,听说是从一个乡下郎中处学的盖世医术,乡下来的大夫没人敢用,哪怕医术好却始终不得信任,也还好是老爹看人家怀才不遇,这才过去帮衬着求了副药。
这一下子富贵人家都去了,街坊邻居们才跟风也去试一试,结果张大夫医术出奇意外的好,大家才相信张大夫,才开始陆陆续续照顾张大夫的生意。
“安小姐,我帮你把把脉。”
张大夫走上前去,准备给安嘉汶把脉。
安嘉汶正在混沌中迷糊,整个人像是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样,毫无精神气。
待到张大夫抓住安嘉汶的手把脉的时候,安嘉汶才像是忽然间在噩梦中被人唤醒,深度惶恐之中,迫切的想要寻求救命的良药。
忽然,她紧紧地盯着张大夫,张大夫要正在迷糊讶异之时,安嘉汶却忽地扑通一声跪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握着张大夫:
“张大夫!我求你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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