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软请假了。
阮软卧室里,阮母抚摸着阮软红肿的脸颊。
“我们阮软真棒!”
女八温柔地笑着,忽地话锋一转,语气狠厉,盛满了不甘与嫉妒:“快点吧,妈妈要等不及了。”
阮软安静地坐在床边,被动地接受着阮母的爱抚,像一具呆滞的洋娃娃。她眼眸微闪:
“妈妈,我会的。你要好好的,不要走。”
“乖孩子。”
潘静希坐着座位上,厚重的头发遮盖住了微肿的脸颊,她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
“你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给你五万。”
“你也不想看到洛暮好过吧?”
是一个未知号码。她上一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真的拿到了说好的五千。
这一次可是五万呢,潘静希眼底是疯狂的神色,她贪婪地舔了舔嘴。
此时的洛暮正“乖乖”地喝着孟朝泡的三九感冒灵,
“怎么这么浓啊?难喝死了,我不要!”洛暮推开眼前的杯子,满脸抗拒,□□裸地写了十一个字:
你要敢让我喝我就弄死你。
孟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眼下的皮肤,他看洛暮咳嗽得厉害,又估摸了一下药效,果断地用一份的水泡了两份的药。
孟朝看着杯底的褐色颗粒,emmm……大概,饱和了吧。
“不行,得喝。”
孟朝厉色道,把杯子推了回去。
忽然,一只手拿起杯子。
“可乐吗?”
时情“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半。
“呕,谁泡的感冒灵?真难喝”
然后……另一半也下了肚,时情笑眯眯地看着抿着唇不说话的孟朝,“你泡的?”时情又咂巴了两下,“技术真差。”
一旁的洛暮终是没忍住,咳嗽起来,咳得面色通红。
时情拍了拍洛暮的背,“等着,我给你再泡一杯。“时情甩了晃手中的杯子。
没走两步,她又退回头,瞅了眼洛暮,思考了一下,朝孟朝摊开了手。
“药。”
孟朝挑了挑眉,把抽屉里的一整盒药都放在她手上。
时情嘴角一抽,有点嫌弃地从里面拿了一小包药出来。
“一小包就够了。”
孟朝轻咳两声,若无其事地把剩余的药默默地放回了抽屉。
“卧槽!”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快看学校论坛。”
一时间,打开手机的人都发出了一声优美中国话。
不知是谁的手机开的最大音,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一段录音
先是一阵扇巴掌的声音,然后是清晰的人声——
“爽吗”“我打人是不是很疼?”
紧跟着的是倒水的声音,“哗啦——”
还有一句令人发毛的“怕吗?”
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惊讶的目光落在洛暮身上,但更多的人是不相信的,毕竟视频也可以仿人声的,不是吗?
洛暮这才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
这么着急啊?
唐漾站起身,刚想解释一下,洛暮已经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在教室里久久回荡:
“哦,是我。”
“啊对,我打人确实很疼。”
无所谓,反正人设都崩了,不妨多崩几次,人设这种东西嘛,崩崩更健康。
教室里的众人呆若木鸡,只有一种感觉——
信仰崩塌了。
唐漾张嘴,还是想说,却被洛暮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堵了回去,唐漾强迫自己放下心,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嗯,对的。
“你又打人了?”孟朝开口,“你是狗。”
旁边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嗯”。
孟朝有些不可思议地扭头,入目的洛暮趴在桌上,满脸通红,头发有些凌乱,好看的眉头难耐得紧锁着。
孟朝轻轻地把手背贴在洛暮的额头上,手下的人儿难受得闷哼一声。
烫得吓人。
“尼玛,发烧了。”孟朝迅速要了请假条,替洛暮填好,并龙飞凤舞地签上班长,也就是自己的名字。
“快快快快,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洛暮有些恍惚,只感受到手机被塞进手里,已经拨通了,备注是——爸爸。
“喂。”洛暮有气无力。
“没空,有事自己想办法。”对面说得飞快,声音又小,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像在掩饰着什么。
一阵“嘟——嘟——”的忙音。
孟朝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
“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孟朝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洛暮身上,然后搀扶着她走出教室。
洛暮却是极强硬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一步一颤地向前走,歪歪曲曲。
孟朝一愣,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没由来得一阵心疼。
他冲上去,再一次搀扶洛暮,态度比洛暮更加强硬。
“你再抽一个试试?”
孟朝叫了一辆出租车,立刻说出了洛暮家的地址,不加思索。
洛暮刚进家门,几乎就要瘫在地上,连孟朝怎么带她进来的都有些迷糊。
孟脆干脆一个公主抱将洛暮抱了起来,女孩真得很瘦,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轻松得让孟朝有些意外。
他凭着大脑记忆找到洛暮的卧室,将洛暮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动作温柔,他却没有察觉。
孟朝找到毛巾,一遍又一遍地给洛暮物理降温。
不能去医院,去医院可能就暴露了。
孟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湿润的毛巾轻轻擦过女孩娇嫩的脸。
女孩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双眸紧闭,睫毛卷翘而黑亮,嘴唇依旧嫣红,像一具易碎的瓷娃娃,美丽脆弱,却勾人心弦。
都生病了还这么好看。
孟朝突然有些莫名的担心,目光停在女孩湖江润的唇上,有点出神。
洛暮已经昏睡过去,孟朝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嗓子似乎有点干涩。
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另一只手悄然抬起,落在洛暮的唇上,又像触电般立刻收了回去。
淦!他在想什么?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孟朝深呼吸了两次,把一切杂念抛之脑后,认真地擦拭,全神贯注,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感受到的温柔。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女孩已经渐渐退烧。
孟朝放下手,端着盆去换水。窗外,今年的第一场瑞雪已悄然降下,覆盖人间,孟朝却浑然不觉,就像他此刻因长时间停留在冷水里,早已通红的双手。
洛暮退了烧,意识也没有那么恍惚了。她本身睡眠就比较浅,以时已经有些清醒了,可眼皮却像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好重,好厚,促使着她睡觉。
洛暮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睁开了眼,只看到孟朝单薄的背影。
一层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形成淡淡的光圈,格外显眼,很温暖的感觉。
洛暮禁不住,闭上了眼,她张嘴,却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孟朝,我好像看到了光。
她没有说出口。
她做梦了,一个短暂又漫长的梦。
她梦见了朝阳,独属于她一人的朝阳,那样炽热,那样温暖。
可是梦醒了。
大概一个小时,洛暮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她看着旁边趴在床上睡着的孟朝。
好不真实,也像一场梦。
洛暮自嘲般勾起嘴角,在心里无声地笑,却极尽嘲讽。
朝阳从来不属于她,一刻也不曾。
她只有落幕的夕阳,就像她,落幕的洛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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