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是谁。
我不知道,我以为又是一个衍生品,可在之后很久,15、16、17,乃至24岁的陈迎生才明白,徐柏,是沃土上的粮食,是笔尖划出的□□,是洗碗槽里潜行而来的阳光。
是那某封情书。
可现在,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的我,以十分随意而烦不胜烦的语气说:“没可能,我姐最烦别人传她的谣言,而且她放假只在家里温书,连电话都不打一个,这像谈恋爱吗?”
讲出口的一瞬,我被自己无师自通的睁眼说瞎话雷到,在令别人信服和营造一种祝青根本没将此放在心上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同桌撇撇嘴没了兴致,说了句“我也就问问”,转身继续吃起了便当。
可我能骗别人,却无法不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到底那个环节有了漏洞,是不是青春期里的男孩女孩都会悄无声息的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徐柏是谁。
和祝青走在回家路上时,我们平时会讲些什么,大抵是我在聊,她在听,偶尔附和我几句。多数情况下,这段路就是我的一场百老汇演出。
我会兴致勃勃地喋喋不休,我演得好些,像个没开化的孩子时,祝青会被我谈论的内容激起一丝情绪起伏,然后开启祝青小课堂。
我能感觉到她希望教给我些什么。
譬如,梦想,坚持,信念,自由,花,光,和爱。
祝青的侧脸会隐在夕阳里柔软而纯洁,我想牵她的手,想得无法再挪动脚步。
然后,在盯着祝青脸的一刹那,我想起了摧毁,纠缠,破碎,禁锢,绳索,黑夜,和占有。
由着动物本能趋势,我反复和人类的理智做斗争。
哦,对了,祝青还教给我理智。
她讲,理智创造人性和规则。
我问,那感性呢?
祝青愣了一下,没有敷衍我,眼神落于地面思考了一会儿,讲:“感性存在于你我之间。”
“哦—”我拉长了音,“那就是无处不在咯。”
“对。就是这样。”祝青笑出月牙眼,在那条不长不短的道路上,一个以演员的身份自居,一个被默许为观众,我没有告诉她,其实还有这么一句话,存在于孤儿院“自省室”书架上的某一本里,里面说: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因此,我的所有动物本能,都有着合理的理由,或者说,因此句,我的扭曲感情被合理化,我放任其生长,直到我控制不住它为止。
那个时候我也并不能想到,在利益面前,理智也是可以被攻克的,感情才是永远的王者,站在制高点上,亦或者站在权利之巅时,每个人都会惧怕落下来,摔在泥地里囫囵一生,所以只能将别人踢下去,或者永远强大。
可永远强大太难了。
人必不可少的得沾点业障,然后再以另一种途径弥补它。
我最后牵住了祝青的手腕,掌心落于校服袖口的褶皱处。
是祝青用了力,抽出手腕牵起了我的手。
十指交合。
又有温暖的水从心底溢出。
在这之后,我陆续感受到了边角料带给我的副作用,我开始频繁收到来自高年级学长的“礼物”。
有些是真的礼物,一些零食,一些男孩子们喜欢收集的卡片,一些游戏券,甚至贵重的乐高玩具。
值得炫耀的事情。
还有一些,书信、电影票、游乐场门票我一个没留,统统扔进了街边的垃圾箱内。
零食、卡片、游戏券、乐高,我也没留。
周二体育课自由活动后,我正坐在树荫下试验田地边,一位自称是祝青同学的男生来找我要她的号码。
“既然是同学,应该可以自己要到吧。”我歪着脑袋看他,尽量让我的眼神纯真一点。
男生也同样注视我,并没有谎言被拆穿后的局促和慌张,“路上看到你就来找你了,弟弟。”
我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弟弟搞出莫名的烦躁来。
“姐姐说,号码不能随便给别人。”
“我是她同学。”
“那你尽管自己去要好了。”
男生静默了一瞬,嘴角扯起一抹略带警告的笑,“弟弟真的想我自己去要吗?”
蝉鸣孜孜不倦,比苦读的学生更懂得如何燃烧自己的价值,炙热夏季就是点燃它们的火种,我的火气也随着树缝中穿隙而过的紫外线一起,愈见浓烈。
“好烦。”我说,“可以不要一口一个弟弟吗,真的很烦。”
“什么?”我明晃晃的厌弃令他难以置信,同我讲话的声音立刻生硬起来,“臭小子,你知道我”
“我不太清楚贵校的校规,但你既然穿着a中的校服混进来了,想必也是不想事情闹大,那我们学校的校规你应该很清楚,你和借给你校服的人,查到就会被记过处分,载入档案,我不介意省去学校查监控调查这个步骤,你看我敢不敢。”
男生神色僵硬,怒气被压制在泛红的表情下,似乎想上来揍我,但又碍于对处分的恐惧,到底没再说话,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没想到祝青弟弟这么不识数,祝青也不怎么样嘛。”
我没想过染着花红紫绿发色的逃课男会不会真的在乎我去告发他,我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我会对“弟弟”的称呼这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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