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还没到会混乱记忆的年纪，《双飞燕》听过一次，那是鹿里采访的时候说起的。
她知道鹿里跑过龙套，还不知道女主角是樊霜呢。
“女主的戏份不多，早年的电视剧嘛，剧里的爱情观现在也接受不了，还真是个毒饼。”
辛甜有种深深的抗拒提起这剧，林深试探性的问了问她知不知道樊霜上热搜的事。
“当然知道，换句话说我早猜到了。业内预测过，盛世不喜欢吃哑巴亏。”
林深感觉到来自“业内”的恶意，他们似乎混的不是一个圈子，自己像个傻白甜还要依靠网络的营销号。
“预测归预测，我以为大概率会在电影翻拍播完才能爆出来，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影响选角。”
林深旁观者清安慰起辛甜。
“是福不是祸。说不准樊霜路人黑能一气之下去影院消费呢。”
“嗯。”
辛甜笑笑，“最好路转粉给我，我这个墙头时间长不长不重要，能转化成数据提升商业价值最重要。”
这些词林深不陌生但也不是很在意，随口附和几声。
成为镁光灯下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被商业化和被比较。
女人之间的话题总能突然扯的很远最后再圆回来，辛甜分享了人鱼表演竟然是自己前同事，林深则感叹起化妆间偶遇公司一姐还拍了照片的奇葩事。
……
林深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翻阅剧本自己一片空白，真是个活少话少的女主角。
“吃宵夜吗？”
对话框弹出条消息，而她一点进去显示“对方已撤回。”
她退出界面确定是鹿里没错。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说点什么，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发过来，这次更严肃了些。
“吃个宵夜吧，有工作要谈。”
这种欲盖弥彰的话林深以前可经过太多，但对面的人是鹿里鹿扒皮，她还是认为对方不会拿工作开玩笑。
林深长叹一声，哈气到手上还有酒味。
“这就是大明星的应酬生活吗？”
还……挺充实的！
被迫咸鱼三年的林深瞬间充满力量，顺着指引来到了定位的地点。
“姜先生也在哈！”
林深一进入包厢看见鹿里对面坐着姜哲瞬间不自在了，她和鹿里虽然互怼演戏，但毕竟合作多年，形迹都互相了解了，姜哲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想糊弄他着实有点困难。
这样想着林深规规矩矩坐下。
鹿里微笑着给林深夹菜，林深有些受宠若惊，但无奈吃的太饱，说了句不用了。
谁知鹿里没完没了，“海参粥不错，你尝尝。”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需要进补。”
“他家这道鱼不错，酸辣的。”
林深扫过满满的葱花，这家伙是想害死自己吧。
“不用了，我葱花过敏。”
“那喝点水？”
林深忽然就想起辛甜，然后顺口道，“不用了，辛老师说会水肿。”
鹿里脸上露出复杂而精彩的表情。
林深不去看他，反而讨好似的看向姜哲。
林深：我能回家吗qaq。
姜哲面对一唱一和的两人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林深腹诽，哪里看出和他相处的愉快了，是他不知道自己对葱花过敏愉快还是给女明星灌水愉快？
“你们合约延长的事我本来还不看好，现在看来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什么？”听姜哲说完一番话林深立刻反问，她和鹿里签订的只有恋爱合约才对。
“你不会想续恋爱合约吧，我可不同意。”
林深这句话说完鹿里的表情立刻精彩了半分，她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何必不打自招呢。
“我倒是也不想看见你。”
鹿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把早已准备好的合约条款拿出来给林深。
五千万一年，看上去像哪个金丝雀应有的待遇。
“现在你在我们盛世，有附加条件你可以提。”
姜哲已经审视合同很久了，他推过去给林深。
林深很想立刻提成异议，但姜哲的态度已经明显极了——他来当主持人意味着这是公事。
“那既然经纪人这么说了，我也有附加条件。”
现在，要为自己做的是争取最大利益。
“一直以来我都以花瓶的人设向大众展览，又在鹿先生的羽翼之下。”
她迅速向鹿里眨了眨眼，没有一句不满但处处隐含着不满。
“我没有朋友，缺乏对外界信息的感知力，我要经纪人给我配备专业的团队而不是为了方便和鹿里共享团队，还有……我要撕标签改人设。”
林深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短暂的镇住了面前的两个男人。
一直以来她都以“甜妹”的形象在姜哲那里出现，随着年龄增大走御姐风也不是行不通，尤其是艺人愿意主动改变。
“可以。”
姜哲几乎是代表了盛世做出决定。
林深察觉到事态顺利送了口气，坐头等舱随便教博弈的一本书竟然能被自己用的淋漓尽致。
林深：我真帅，我好爱！
因此后半场的夜宵显得格外愉悦，以至于她没发现鹿里不发一言。
林深同意姜哲送她回去，车上暖气被提前打开。
“你这么体贴和细心，让我觉得我们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林深权衡了一下言辞，终究用非比寻常的关系替代了恋爱一系列的词汇，她略有醉态，但不至于乱讲话。
“你是我带的艺人，关系当然好。”
姜哲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环绕一周似乎觉得不妥。
“系上。”
林深看着对方自然的动作无所谓的笑了笑，真不知道对方是情场老手还是真的意识不到。
“姜老师，说起来你为什么说不带艺人了？难道哪个小演员曾经伤了你的心。”
林深只是随口一问，姜哲直接来了个急刹车，空旷的停车场留下刺耳的摩擦声。
“抱歉油门和刹车弄反了。”
如果再听不出来姜哲的勉强，林深就不仅是傻白甜而且没有脑子了。
“状态不好建议你找代驾。”
林深撂下一句话，便开始翻看手机，她的朋友圈向来风平浪静，不是代购就是炫耀生活的富太太。
又有某个萍水相逢的小演员退隐进了太太圈啊。
车子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这里离郊区还不近，林深闭目养神片客。
“邮件看了吗？”
专注于开车的姜哲没注意林深闭目，林深醒醒神翻看邮件。
《双飞燕》选角邀请。
林深神志立刻清醒。
“双飞燕？”
姜哲以为林深被强大的阵容吸引，补充了一句，“这部剧启动资金是盛世出的，作为交换他们承诺优先考虑盛世推荐的人选。这部剧虽然由萧陆导演指导但高层还是不看好，资源就轮到你头上了。竞争对手不少，你有意思可以提前准备。”
“不我不打算接。”
林深听姜哲分析一堆，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拒绝，她自己也惊到了。
“为什么？”
姜哲从主驾驶侧目瞥了林深一眼，要她做个解释。
“因为……”
因为辛甜去试镜，所以自己要让给好姐妹，这样的托词显得矫情。
林深还是选择实话实说，然后观察姜哲的眼色。
姜哲果然还是身经百战的金牌经纪人，她已经做好了被类似徐姌尖锐指责的准备，谁知道姜哲只是沉默了一小会。
“像你这样的艺人还真是不多见，你把对方当朋友？”
“当然。”
林深见对方可以正常谈话，回忆起初遇的时候。
“在我低谷的时候选择帮助我，现在我离开花漾，她也一如既往的和我交朋友，我总不能抢了她的角色。”
“没什么难得的，换作娱乐圈百分之八十的聪明人同样可以做到。”
姜哲理性的否认的林深话中的全部。
“雪中送炭对于高位者从来都是举手之劳，大部分的朋友不怕过的好，但前提是他们更好，你们现在没有利益纠缠，谈朋友还太早。”
他的话林深反驳不了一句，他们最多是公平竞争，换了不生不熟的朋友效果会更好。
但是世界上没有人不双标，站在你面前的是辛甜，对彼此来说，都不会服气。
“我很纠结啊。”
林深打了个哈哈想蒙混过关，对于人生态度这方面，她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毕竟计划不如变化快。
姜哲没再继续，他不确定林深听进去多少。
所以啊，这才是林深最讨厌的部分，与人相交的早期总要端着互相试探。
“下车吧。”
几分钟后林深已经看到独栋小楼里亮起的灯，姜哲提醒林深到目的地了。
“这么快。”
林深走神的功夫就到家了，她开车门的动作持续时，姜哲彭的一下按开安全带。
“忘记了。”
林深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以为你要把车抗走。”
林深现在拉扯值点满，她分不清姜哲哪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狐疑的问，“要上去喝茶吗？”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戏要拍。”
言下之意，双飞燕既然还早，达不成共识就以后再说。
“行，姜老师晚安。”
林深下车朝车窗摆手，姜哲转动方向盘倒车，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
“保持好状态，你明天和鹿里有吻戏。”
什么？
林深瞬间凌乱风中。
没有认真看剧本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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