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首辅大人几个字,邓大的酒顿时醒了不少。
眼前的人身姿挺拔,黑衣覆面,手持一柄宝剑,虽还未出鞘,但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来人究竟是谁?!又怎知自己是为首辅效力?
邓大冷眼对视,警觉而探究的上下打量了陆景之几眼后,缓缓开口,“我并不知你在说什么。”
邓大眼中骤起的杀意让陆景之心生警惕。
下一秒,对方刚一有所动静,陆景之飞身而上,一个漂亮的扫堂腿将人撂倒后,便拔剑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先将剑架在了对方脖子上。
“若你真不知,又为何动手?”
陆景之淡然的瞥了一眼旁边架着的大刀,眼神忽而一凛,那剑更是又深了一些,“此番难道不是心虚?”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得知此事?”
摔倒在地的邓大被迫抬着头与其对视,脖子处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慌起来。
虽说他确实为柘冉祥效力,但究其根本,他不过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若是因此失了性命,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若是想要钱,大侠可随意拿去便是,只求留小人一命。”
方才陆景之出剑速度之快,让邓大顿时意识到对方并非无能之士。
若是自己轻举妄动,随意大声呼唤寨中弟兄们,恐怕到时援军还没来,他就先命丧黄泉了。
“我不是为钱而来。”陆景之顿了顿,“我问你,先前尚书府通敌叛国之事,可是与你有关?”
陆景之一边说着,那剑又稍微深了一些,眼见剑尖直接抵住喉头,邓大脸色微变,但却依旧紧咬牙关不肯透露一丝一毫。
“世人皆知尚书府是府中搜出相关信件后,圣上勃然大怒,最终才会诛了九族。”
“现如今大侠这么一问,莫不是直接将这偌大的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了?”
“我邓大虽说是山寨歹人出身,但也不做这等小人之事。”
邓大的话刚说完,对方反手挥刀朝着肩胛骨直接刺了下来,刺痛顿时布满全身,让邓大不由得卷缩成一团。
“我再问一次,可与你有关?”
陆景之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手上的力度却是不减,逼得邓大满脸充血,就差直接起身跪地求饶。
“大侠饶命,纯粹是那首辅逼迫,在下无计可施只能听命行事罢了,并非我真心啊。”
邓大一面求饶,一面故意将那话说的大声,想要引起外边人的注意。
殊不知他这点小伎俩早已被陆景之识破。
“若是你声音再大些,将旁人引来的话,下次刺的可就不只是你的肩胛骨了。”
陆景之冷声警告,接着又询问了一句,“那寻常你与首辅之间是如何联系的?可有何信物?”
被陆景之这么一警告后,邓大慌忙接道,“本是以信鸽传递,瞧了信后便将信给烧了,若是有要事相谈,便约在那怡红院中见面。”
怡红院?
陆景之心中一惊,可面上却是毫无波澜,“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邓大再次慌张道,“时间太长,忘了。”
见陆景之冷眼望着自己,邓大又磕磕绊绊道,“但前不久首辅曾命我将一件东西交与怡红院中的一名大汉,似乎是极为贵重。”
话已至此,邓大眼巴巴的望着陆景之,已然一副将自己知道的早已说尽的模样。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陆景之也不再停留,将剑拔出后,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甩手丢给地上的人。
“若是今后首辅再传信来时,派人来怡红院知会一声,酬劳自然是少不了你。”
说到这,陆景之稍微顿了顿,森然道,“但若是你将我出卖,或者是并未及时知会,莫怪我不会手下留情。”
“毕竟你们这黑云寨,我进得了一次,就可以进第二次!”
邓大诚惶诚恐,连连应声答是,而陆景之只是淡然的望了他一眼后,再次飞身而走,潇洒离去了。
等到陆景之回到书院时,里头的人依旧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但当陆景之推门而入后,对方却一下没了动静,似乎早已睡着了一般。
虽说今晚陆景之夜探黑云寨,确实是想要查询当年尚书府一事。
但毕竟那山寨中遍地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顾筱身为一介弱女子,若是自己一个不留意,害的对方受了伤。
那自己岂不是犯了滔天大罪?
陆景之暗想着,默默褪去了身上染血的衣物,转眼一瞧,正好与那躺在床上的顾筱来了个对视。
只是对方在看到他忽然的举动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
陆景之:……
简单收拾一下后,陆景之便和衣躺下,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中。
长夜漫漫,房中的两人注定难以入眠。
第二日一大早,陆景之便被陆勇安唤了回去。
先前瀛国人觊觎满国水土肥沃,频频出征讨伐,想要攻略城池,却无不被陆景然打了个落花流水,节节退败。
对此,瀛国曾有一段时间安分守己,明面上看是忌惮陆景然的存在不敢有所举动,可实际上却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一举夺城。
陆景然对此虽有所感应,但却得不到有力证据。
正巧京城来信要他即刻回京,有要事商议,他这才得以忙里偷闲,待在京城好一阵子。
眼下,边境来报瀛国不知为何又开始频繁进攻,来势汹汹且井然有致,对城墙上的防守更是了如指掌,一瞧便是有备而来。
在这种情况下,边境的士兵们早已心疲力尽,仅靠指挥使一人,必定是撑不了太久。
因此,陆景然很快又被派往了边疆。
望着陆景然褪去一身月牙袍子,身着银色铠甲的模样,陆景之心中五味杂陈,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一道深深的叹息。
“保重!”
陆景然依旧在笑,但却笑得极为苦涩,他深知此次一别,下次相见就不知何时了。
“等我回来,再给你带几壶好酒。”
陆景之道,“一定。”
兄弟两人对面而站,相视一笑,旁边低眉俯首不少下人丫鬟,场面虽说不算残忍,但却及其压抑。
石阶上陆勇安望着这一幕,苍老的面孔上也隐隐有些动容。
最终,陆景然纵然一跃,翻身上马,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后,头也不回的驾着马朝远方奔去。
将军府世代护国,戎马一生,对分离生死之事本应早已看淡。
但现如今目送儿子奔赴战场,陆勇安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感到一丝欣慰以及不易察觉的担忧。
而当他转头瞧见陆景之正打算扭头重新回到劲阁书院时,那阵欣慰顿时转变为了阵阵火气。
“你给我站住!”
陆景之听闻,停下了脚步,转头漠然望向台阶上的陆勇安,那神情与方才面对陆景然时截然不同。
“父亲可有事?”
陆景之眉眼间带着几分厌倦,明明长得同陆景然有几分相似,但却又比陆景然多了几分傲骨,让陆勇安阵阵受挫。
“罢了,今后我也不再逼你了,若是不愿进军营,那就不进罢。”
陆景之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意外,“今儿您是吃错药了?”
“你就当是吧。”陆勇安深深叹了口气,“今后有时间,多回来府中看看,别一天到晚的尽呆在你那劲阁书院中。”
事到如今,陆勇安也乏了,自然也就不愿多管陆景之闲事。
对此,陆景之自然是求之不得,低眉朝着陆勇安拱了拱手,道了声是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虽是不知这陆勇安究竟为何幡然醒悟,但现如今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柘冉祥与这瀛国人暗中勾结一事。
毕竟那才是自己杀母之敌。
回想那邓大同自己所说的,陆景之竟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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