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忆启站在树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没有多余的表情。
“所以，这就是我上一个副本的原因吗？”
“哗，哗——”
长夜锁链在身体内蠢蠢欲动，一丝丝铁锈味布满整个口腔。
“奥斯特是乔尔斯家族的叛徒，但是我看见的好像不是这么一个结局。”
树枝晃了晃，似乎是在回应他。
“上一个副本的结果被有心人篡改了？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不能确定这里面的真实性，但是仅从刚刚的那些东西就能看出来很多东西。
app就是用来恢复神界的，它的立场始终是神界。
“这里是魔界？”
“哗，哗——”
乔忆启深吸一口气，“魔神乔尔斯，最后死了吗？”
这棵树再次抖动枝干，只不过这次的频率略微快了一点，似乎还带有一丝的不屑。
看见它这个样子，他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
“我们下一步要去哪里？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吧。”
一枝树干朝前方一个方向指了指，示意他去那里。
前面的路和他刚刚走来的一模一样，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去往前面。
但是现在就算不往前走，也没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想了想，反正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朝前走也不是不行。
乔忆启一边跟着这棵树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以便有什么新发现。
“你真的是一棵会动的树吗？”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逮住了一个好时机，终于是开口问道。
“哗，哗——”
“一棵不会说的树？”乔忆启挑挑眉。
“……”
似乎是被他呛了一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来，“殿下，你可不能这么顽皮了。”
“？是谁在说话？”
四周望了望，没有看其他生物，他把眼光移到了眼前这棵树上。
“你在说话？”
“哗，哗——”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话？还要费尽心机去猜你的意思。”
“……殿下还是那么幽默。”
“为什么叫我殿下？”
“殿下被多里安和神子联手打败成这个样子，魔界所有魔物都会将此仇记于心间，还请殿下宽心。既然他们众神选择了不忠不义的方式，那魔界也就不用担忧面子工程了。”
“？”为什么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什么都不懂？
他沉吟了一会，“神界为什么会式微，你知道吗？”
“万神之后弗里嘉因为难产而亡，这就是神界走向死亡的标志。神王已经存在万年，人界的不信奉，神界的再无新神都是原因，殿下想要知道哪种？”
“根本原因。”
“创世神的规则。除了人间，神界和魔界的路程，都是创世神写好的，不过是在沿着这些行走罢了。”
“不能打破规则？”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生存法则，不容更改。”
“我可不信真的不能改。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但是神界的结局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上一任魔神，也就是您的父亲，早已经料到，所以才会有魔界之门逐渐关闭，引起众神的猜疑。”
乔忆启顿了顿，“且不说我是不是魔神乔尔斯两说，即使我真的是乔尔斯，我没有他的记忆之前，我还是我。”
树叹了一声，“殿下可知，在原本的结局里，您是真的已经死亡，如果不是魔神之树感觉到您灵魂即将消散，强行留住一缕，您也就不会有现在了。多里安和埃尔诺齐收到圣神的命令，对魔界发起总攻，但是因为您的死亡，激起了魔界大部分人的愤怒，所以两个种族，互相斗殴，神界以略逊一筹的劣势失败，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当生命女神的神祗破碎，这也就意味着神界自此消亡。”
“关于那个版本的结局我已知晓，但是多里安还活着。”
“多里安是活着，但是神魔战争中，他的神格已经损失一半了。也就是说，即使他现在已经回复神明的力量，那也不过是最后的挣扎。殿下被埃尔诺齐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双耳，所以才会给自己取名乔忆启，乔尔斯想念埃尔诺齐。”树冷笑了一声，“当殿下真的找回自己的记忆，就会觉得，这不过是神族最后的挣扎罢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们已经站在一棵苍天大树之前。
这棵树已经有很粗的树干，上面的叶子不似寻常般的绿色，而是深紫色，更像是长年累月没有清洗的血迹。
而且，树上的叶子也不是很多，可能一个树枝上只有四五片那个样子。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间，长夜锁链不受控制的从身体里出来。
狠狠地缠住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
在他契约锁链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出现过，第二次是在遇见霍辰那个副本之后，那股窒息的，无法挣脱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
巨大的疼痛，吞噬了他的理智。
狂怒，暴躁，这些从来不会出现的东西全部出来了。
魔神之树所剩无几的枝叶微微摇晃，像是在安抚树下暴躁的人。
一阵温和的气息包裹著他，驱散了心里的负面情绪。
仿佛身处世外桃源。
他看见了不同于书中记载的魔界。
三头六臂的怪物从来没有想过入侵别人，他们即使心里想打开魔界之门，但也会被限制在魔界。
他们是众神眼中的废物，是不被允许的欲望，是穷凶极恶的代表。
他们是人类眼中的怪物，是随时会入侵他们家园的怪物，是破坏的代名词。
他看见了魔界之中，魔神之子的出生，受到了整个魔界的期盼。
众多怪物拿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以迎接他的降临。
魔神之树给予他无限的庇佑，让他成功成年。
可是魔神之子成年之时，也就是魔神陨落之时。
新一任魔神即位。
他看见自己离开魔界去寻找他的父亲，当他在神魔两界的夹缝中找到自己的父亲时，他毫不犹豫地跟随而去。
尽管他的父亲只是一个人类，没有任何魔力的人类。
他看见了第一个结局他死在了大火之中，陪伴他的管家却回到了自己的家族。
他也看见了第二个结局，自他成年之后，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在大火中将生的希望留给了他。
孰是孰非，是非曲直，一目了然。
不属于他的记忆也分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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